《穿越之在旅途》羞侠

65、人情冷暖

　　“都是陈家的客人，自然一起请。你们散了各做各事吧，一切如常，只要心无恶意，不需做什么改变。”陈老爷见过借住的后辈，知道是上进靠谱的。其它事多议无益。
　　“二小姐、两位姑娘，夫人说如果方便的话，今晚的家宴请众位客人一起参加，今日人齐，正好借此欢迎客人。”出外游玩的宋绿叶三人刚回到陈家下了车，等在一旁的甘妈妈跟大家说了个有点意外的消息。按说这么重要的安排会提前告知大家。
　　“呀，都忘了今天是父亲旬休的日子，看我这几天玩的乐不思蜀，把今晚的家宴都忘了，好在还有梳洗时间，不耽误事。”陈二小姐有些讶异今晚家宴照常，还突然邀请客人，不过面对客人，自然要给自家找补，不能让客人觉得被慢待了。
　　“不怪小姐觉得意外，也请两位姑娘见谅，老爷下午本是有事外出不能参加家宴，后因故取消，夫人便说各位客人方便的话，趁此机会正式欢迎三少、九少与各位客人最好，故有些突然的邀请两位客人，两位客人见谅。”甘妈妈的应变技能很能胜任左右手的职位。
　　身为客人，对主家的安排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更何况宋绿叶也不觉得被工作忙碌的主人慢待。为参加晚上陈家家宴不失礼，大家回了住处梳洗换衣打扮，陈二小姐梳洗后更是特意来桂香院接大家一起前往家宴大厅。
　　吃饭的地方是在内院最前那座明显比周边建筑高大的院子，此时四扇高大的雕花大门大开着，里面灯火通明，已经有人到了在聊着天，下人安静的在各位各司其职，很有电视剧中的样子。进的门来发现早到的是陈家几个少爷、何宽和一个生面孔。
　　“大哥，二哥，三哥，九哥，昊表哥，你们来的好早，聊什么事呢？那么开心？”陈二小姐跟在座的打了招呼，乐呵呵的加入聊天。
　　“二妹来了，二妹你快安排几位客人安坐。”首先出面的是陈家大少，没等大家坐好，陈大小姐与陈家大少夫人也相携前来，大家按顺序坐一起聊天等两大前辈忙完来开饭。
　　“今天冒昧邀请大家前来参加我们家的家宴，我代表父亲先欢迎大家，因都是亲朋好友，大家秉性也都不拘小节，男女避嫌的表面功夫我们也就不做了，特别听闻宋师傅阅历丰富，早就想与你请教一番，趁今天难得机会，大家一起互相认识认识，希望大家不要介意。”陈大少掌控着大家话题动向，在家宴未开始之前，坐在大厅内的年轻一辈互相有了大概认识了解，聊天时照顾到了每个客人，其中宋绿叶是被大家提问最多的。
　　“听闻大海之大，有如我们脚下的土地之宽广，不知是否属实？你见过大海吗？”陈家表哥刘昊对人文地理很有兴趣，问的都是心中向往但未曾见过的地方，向往的同时也在考究宋绿叶一般，话语中能让旁人感觉到有些不服气。
　　“大海是见过的，不过真实的大海我只见过小小一片。就我知道的情况，大海的面积比陆地大很多，人类活动的陆地都被大海包围着，大海把陆地分成了五大陆地版块，所以海的那边还生活着很多异国人类......”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是从书籍获悉还是道听途说？若是书籍可否告知书名？”
　　“宋师傅所说，我也略有听闻，听说海外之人与我们长相略有差异......”
　　年龄相近的一群人，说着自己的见闻，聊得还算愉快。宋绿叶觉得要是陈家表兄说话不要太追根究底点会更好，不知道是不是读书人都有这习惯。好在有陈大少等人在一旁接话，不然跟太较真的人聊天也挺辛苦的
　　“你们在聊什么呢？在院子里都听到你们的声音。”宋绿叶觉得天快要在自己这里聊死的时候，一个略显低沉的中年声音从大门传来。
　　“父亲，母亲，我们在聊各自知道的一些海外见闻呢。各位，这是家父，家母。父亲、母亲，这位是府城何家药店的何宽，这是其堂妹何莉，这是宋绿叶宋师傅，宋师傅闻多识广，多是我们向她请教。”不知是陈家规矩还是陈大少确实很优秀，带头的都是他。这次也是他很自然的给双方介绍。
　　“早听景儿与德儿书信说遇上一位博闻能干的姑娘，能让你们这眼界高的都夸了又赞就知道不简单，今晚可算是见着给我们女子辈争口气的姑娘了。”陈夫人声音温柔和善，语气中带着熟稔与打趣，让略有紧张的心情及时舒缓下来。直觉这是个好说话，体贴的长辈。
　　陈府两位主事者进餐厅没多久，晚餐就分男女桌开始，两桌之间用一副大屏风隔开，两边之间只要不大声说话，基本不会互相干扰。方便各自的交流，女桌这边除了以陈夫人为首的陈家女眷一些菜色介绍与餐桌劝客，基本保持食不言状态。
　　今晚菜色自然比平时精美少食，只要不是甜味太重的菜，宋绿叶基本都对胃口，陈家口味多清谈与鲜美，宋绿叶吃着很是开心，可惜今晚人多又不熟，不太敢放开吃。自己用公筷夹一点，陈二小姐或陈夫人安排的下人是夹菜主力。宋绿叶想吃不敢多动手，心中暗念让别人多夹点，会为了不浪费与礼貌把菜吃完。
　　“二妹，你就该跟宋师傅多学学，看着胃口好的孩子我这做了娘的心里就开心，不知不觉都多吃不少。”看着宋绿叶就要吃撑，桌面的饭菜也已消化过半，陈夫人放下筷子。
　　“陈府的饭菜真的太好吃了。”宋绿叶不知道自己除了说这句还能说什么，自己不知不觉吃了人家两三人的总和，看来能吃的印象是已经留下了！
　　“喜欢我们这的口味就好，难得来府城一趟，你们可要在府里多住些日子，景儿与德儿与堂兄弟也能多聚聚。要是能在这住到元宵后再回去那就再好不过。”
　　“我们就是厚脸皮跟着两位陈少爷出门看热闹的，自然看他们的安排，你们不要嫌我们脸皮厚就好。”平时会出来应答的何莉，今天不知怎么了，话少的很，宋绿叶怕气氛太尴尬，又见陈夫人主要是和善的跟自己说话，应答的也不算干巴。
　　“这是什么话，我们既已有缘分坐一起吃饭，就不能讲这生分的话。我也知你们年轻人在我们老一辈面前不自在，这年前年后我也忙乎，往后你们这几个同龄的自去玩耍，出行带好下人注意安全就好，也没空多招呼你们，到时你俩别说我怠慢了。”陈夫人的安排，宋绿叶觉得很是不错，太善解人意了，住着不肯走怎么办。
　　“母亲，让我和二妹一起招呼客人吧，这两天见二妹几人过的逍遥，我早就羡慕了，忙完府中的事务，让我跟大家一起出去耍耍可好？”还没单独见过陈大少的陈大少奶奶不太明白自己婆婆今晚为什么对宋绿叶那么客套，平时虽也是和善人，但这种客套可不是对人人都这样。知道宋绿叶肯定让人有所图，自己怎能浪费打着招呼客人的机会出门玩玩。
　　“就知道你闲不住，年下人多，你可要记得把客人招呼好了。大家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可唯你这当嫂子的是问。”陈夫人干脆的放行，让出行队伍又多一员猛将。
　　餐后聚坐了一刻钟后，两位当家人公平的问了几位客人一两个日常的问题宴会就散场了，整体来说，宋绿叶对陈家人的观感还不错，吃完饭后深觉在陈家越住越自在。没有把自己等人上门做客当成负担或施舍，只是一种普通的常规待客，是宋绿叶觉得住着自在的主要原因。住在这样的人家里，不会觉得因自己的加入而打破了主家有序的日常，迫使人家的生活因迁就你而有所变动。人家没有因你改变日程，反而因有你做客多了些乐趣，做这样的客人非常好。
　　有陈大少奶奶肖氏这个出手阔绰的土豪与资深玩家加入，外出游玩队伍更热闹，玩的也更爽快、便利，连可以见识的场所也有所变化，如富贵人家组织的各种聚会。年节前后的宴会、聚会特别多，根据组织者与陈家的熟识度，宋绿叶有幸随行开了几次眼，品阅了许多未吃过、见过的事物，深觉这次国都之旅是尽兴之至、不虚此行。往后自己也算是见过大世面可以淡然处世的人了。
　　国都年底聚会最为有名的是由皇家成员组织的御和园花宴，花宴有顶层人员参加，集社交、相亲、交友于一体，请柬一张难求，且每请柬只限两人参加，连带丫鬟的数量也有讲究。今年陈府大少奶奶与两位姑娘都收到帖子，一时传为热谈。陈家姑嫂拒绝各路熟人随行的请托，热心的带着打扮一新的宋绿叶与何莉一同前往，令两人荣幸的领略到令人惊奇的奇珍荟萃、争奇斗艳的上上层圈子。
　　进入花宴中心区域，宋绿叶作为名不经转又不惹事的小人物，突发事件继续没在她身上发生，连狗血热闹也还遗憾的没见识到，处处一团和气，一度令她怀疑宅斗小说的真实性，没能现场看宅斗宋绿叶略有失望，坐在一处不显眼的桌子吃着未曾见过的美食，还是美食更有吸引力。说起这个不显眼位置，是人家选完剩下的，大家太积极了把本就不出彩的人显得特低调。低调到自人家知道她们只是陈家的客人后，没人搭理了，只维持基本的点头交。
　　陈大小姐因婚期将近没有来参加，陈大少奶奶被自己圈子里的人极力邀约先行离开，二小姐阿珠在这个圈子认识的人不多，见到熟悉的小姐妹与新朋友很是开心，在宋绿叶、何莉两人多次婉谢一同换桌并保证可以互相做伴照顾好自己后，带着随行的丫鬟坐到相隔不远的桌上。宋绿叶、何莉两人与陈家两位女眷分开活动后，身边还留有陈夫人身边的两位大丫鬟照应。坐在角落看着众芳华热聊玩耍，浑身上□□现不出多少价值的宋绿叶与何莉自然没什么新朋友，进门后那种格格不入的距离感如影随形。
　　既然室内没啥看头了，逛逛美轮美奂的花园是最好的选择。能在冬日中盛开的鲜花看头还是很大的，特别这还是最高级别的宴会，奇花异草不在少数，宋绿叶深觉坐在温暖室内的芳华姑娘、夫人们浪费了匠人们的心思，也可惜了美景无多少人欣赏，这里比现代花展可有看头多了，为自己有此参观机遇庆幸。
　　“干脆你和碧瑶在前面的亭子里等我，那景色不错，还可以歇歇脚。”在一处水榭长廊入口小花园，何莉发现一些有药用价值的珍稀品种，稀罕的停下来根据脑袋中的图像与实物对应辨认。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能耽误同伴费时间等待，便让兴趣不大的宋绿叶寻找喜欢的风景，带一个叫碧瑶的丫鬟往前走。
　　看着长廊中几个雅致的亭子，除了几个留下照应的下人，并无其她客人，对岸的风景非常有看头，宋绿叶便顺意慢走着看对岸盛开的各色菊花，打算按何莉的提议亭子坐着等，顺便趁着人少，好好品尝美食，上层社会的点心与茶饮可不常见，现在免费任吃的机会错过可不再来。为了以后不再有的美食，脸皮厚一点也不怕，反正没人认识。
　　“姑娘，桌面的点心从厨房出来未曾有人享用过，请问除开桌面点心盒，还有那些吩咐？”这些下人培训的很成功，私人情绪没有出现一点在脸上，招呼客人表现的比让人付钱点餐的服务员还开心，恭谨的让宋绿叶脸皮觉得自己脸皮可以更厚点。
　　“天气冷，方便拿些热汤来饮用吗？”
　　“可以的，请问想要什么汤品？”
　　“随意，适合这种天气喝的就行，我们还有人在后面没来，你就给我们端四人份的来吧，另外多加一个水晶糕与一小碟肉干。”这种任吃服务真是太好了，味美免费，服务员还非常礼貌客气。
　　宋绿叶吹着微微的凉风，晒着暖暖的太阳，看着摇曳的花姿，等待将要到嘴的美味，感觉正无比美好。舒坦的即使旁边有人路过，也不能促使她收敛自己托着脑袋貌似不雅的坐姿，只是没想到以为的过路人在自己面前行了个礼站定不走了。
　　“宋师傅好，老奴徐青。”来人介绍完自己，朝一旁的两个丫鬟挥挥手，碧瑶与她自带的丫鬟对视一眼，齐齐退出谈话圈子守在走廊入口处。
　　“宋师傅莫惊，是明空大师安排奴婢与您接应，大师交代往后您有任何事情，都可吩咐奴婢，这是大师给的信物。”来人大概四十来岁，浑身散发着古代奴仆高层职位的气势，不过气势虽强，不掩形态中的和善。此时她手中持着的是与寒山寺老和尚给宋绿叶一模一样的牌子，这种神奇的接头方式让宋绿叶因为怀疑造假机率而多次细细研究自己的牌子。
　　“你好，以后我怎么称呼你？”接过徐氏恭谨托在手上的牌子，懵了一小会的宋绿叶暗暗观察过老和尚说的的防盗印记后，确认面前之人不是冒牌的。原来寒山寺那位老和尚叫明空呀！自己这交际能力太不合格，连人称呼都还没搞明白！
　　“奴婢自小因双亲故去自卖入了亲王府，自三等丫鬟扫地丫鬟做起，蒙管事们关照，现在亲王府管理前院杂事，因奴未嫁之身，大家唤奴徐姑姑。若宋师傅不嫌弃，也可称奴徐姑姑。”徐姑姑不卑不亢，说话行事很能得人信任。
　　“徐姑姑好，过段时间我要回府城，到时也是有事找你？”宋绿叶在脑子里转换过亲王府与老和尚的关系后，自认确定了老和尚是亲王的身份。虽然不确定会不会有事去找徐姑姑，但相隔那么远，而且不好进亲王府找人吧？
　　“奴已是疲老之身，亲王府人多事杂，奴已精力有限，过段时间会告老在府城安居，若宋师傅不嫌弃，或可与你做互不多扰、又可互相照看的邻居。”与接头的徐姑姑聊过后，宋绿叶总算明白为何自己可以陪同陈家人参加花宴了，原来无意间认识的靠山威力那么厉害，皇权社会的权利真好用。就说了明明能参加的都不是小人物，连丫鬟的言行也比自己优雅动人，哪来的运气跑进来看热闹，原来缘由在这里。认识一个牛掰的人好安全的样子！
　　“给姑娘请礼，这是您要的热汤，有老参炖鸡汤、养颜汤、飞龙清汤、十全大补汤。水晶糕、五香肉干，请慢用。徐姑姑安好。”放好托盘，给宋绿叶端汤的丫鬟压抑住自己跳跃过快的小心脏，庆幸坚守住了本份，没有对这位看似普通的客人做出失礼的事，不然可过不了规矩严苛的徐姑姑这关。不过这位名不经转的姑娘是谁？能劳动徐姑姑前来？
　　“谢谢。这不是我一个人吃的，后面还有朋友呢。”谢谢是给端汤的丫鬟的，解释的话是对徐姑姑说的。在未来的熟人面前，突然暴露自己很能吃，会不会给人不好印象？
　　“负责此次汤品的谭嬷嬷手艺了得，天寒地冻，多喝汤品可保身体康健，女孩子多喝些汤品肤色红润滋滑，还不怕腰肥体重，且有人爱喝也不赖谭嬷嬷幸苦一场。姑娘不妨多品尝品尝。”徐姑姑说话委婉动听，让宋绿叶觉得就算自己把四盅汤都喝了是很正常的。
　　与徐姑姑简单互相交接后，宋绿叶与何莉每人喝了两盅汤品，喝的浑身热乎乎，舒服的很。本来是想给两个陪同的丫鬟各一盅，但这地方下人身份的人可不敢随意进食，宋绿叶心安理得的喝了个痛快。货真价实的东西就是好喝。吃饱喝足重新回到人群，宋绿叶明显觉得自己人缘好了很多，打招呼的聊天的多了不少，看来大家聊开后都开始热情起来了。
　　“最近天寒出门少，不知宋小姐这几天是怎样消遣？”这位妹妹，刚才你不是眼一瞟到我当没见到吗？怎么关心起我的日常生活了！
　　“听闻宋小姐刚去了菊池那边赏菊，觉得风景如何？”这位夫人，如果没记错刚在那边我们还相遇过，只是没说话而已。
　　“三天后文华院举办诗会，不知宋小姐可有空闲出席？”这位才女，我说过我不会作诗，如果可以安安静静当观众我很乐意。
　　......
　　被人过多关注与询问有些尴尬与不自在，这应付的场面多了，脸都要笑僵。
　　“宋师傅，你与亲王府外院管事姑姑认识？好多人与我打听你们的关系呢？”在各种试探与交浅言深的话题中度过一刻钟后，宋绿叶用上厕所招数脱离有意无意围着自己的小圈子。阿珠在路上也趁此悄声问宋绿叶，她不明白怎么一会功夫，宋师傅成了话题人物。
　　“谁是亲王府管事姑姑？我认识吗？”宋绿叶是不爱去计算一些关系，但不傻，这明显会给自己找麻烦、自己又没能力承担的事绝不能承认。刚才一会的体验已经恨不能脱身。
　　“就是跟你在菊池长廊聊天的那位徐姑姑呀。”阿珠通过这阵子的接触，对宋绿叶也有一点了解，加上家里的叮嘱，大概知道一些事情，看宋绿叶一脸比疑惑更疑惑的表情，知道她想说些话给别人听，说话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