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曲周

7、第 7 章

　　我余光看见他迟疑地想开口，但好像又没敢说话，我觉得有点憋屈，我都来看你了，你还对我畏畏缩缩的。
　　“有啥事你说，就来看看你，你是个病人哥又不是来找你算账的。”
　　“哥……你之前不是……”
　　我听出他的话了，我之前生活技能为0，高中时候谈的时候都是他替我操心生活问题，有时候去他家玩，想吃啥都是他给我烧。
　　我削皮削得磕磕绊绊，气不过，把水果刀擦干净放回原位。
　　“这不是你走后我自己逼自己练的吗，也不成样子，操，本来想在你面前秀一秀的，算了，不削了，一直都是带皮吃的不矫情了。”
　　我拿了个被我削得一半都是坑的苹果，放在我嘴里慢慢嚼。
　　嚼完后干什么？就在这吃个人的苹果，侃几句就跑了？
　　不是，我本来想来干什么？
　　我一边思考一边吃。
　　猝不及防脸被亲了一口，很快很轻，要不是有风我能感受到，我估计都没感觉。
　　我有点懵圈，看着他，他却脸一转，拿了个手机在那里捣鼓。
　　然后我听见我手机有通知声，拿出来一看是他的微信好友申请，我为啥知道？这不是有验证消息吗。
　　我想了想通过了，我很好奇他想干什么，亲了我一口，然后和我说就此别过，我们两清，不再相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结果我通过后他先手抖了一下，手机都差点掉下去，我赶紧稳住他。
　　正好能看见他的脸，眼睛红红的，泪水已经都挂脸上了。
　　我心都被揪疼了，赶紧拿随身带的餐巾纸给他轻轻擦，边擦边轻声哄：“哭啥，不哭，哥在呢，不哭，有啥好哭的，男子汉，乖点。”
　　他哭起来很安静，要不是他抖了下我都不知道怎么了。
　　这时候还管什么原则问题，先哄了再说。
　　他声音有点断断续续：“哥……哥……你抱抱我……”
　　我听了赶紧抱他，病房里所有人都看着我俩，我拿风衣给他挡着点。
　　没办法，我对他们尴尬地笑了笑。
　　我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地调笑：“小孩子啊，说哭就哭，大家都看着呢，不哭了，我联系方式你也有了，以后出去了想找我哭就联系我……你知道的，我不会拒绝你的。”
　　他抽抽噎噎，闷在衣服里，声音也变得闷闷的：“才没有说哭就哭……憋了……憋了好久了……”
　　我心都要被他说化了，斟酌再三，还是先不说和好的事了，我原本以为和好概率10%，现在看来是99%了，那就先放一放，先得把小孩子哄了。
　　“嗯……憋了很久了，林袁最乖了，没说哭就哭。”
　　他噗嗤一下笑了，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哥你别乱说话。”
　　“那说什么啊，说啥都不行，哥就这么抱着你算了。”我把他按在我胸口，一下下摸着他头发。
　　真好。
　　大概四五分钟后，他缓过劲来了，开心地看着我，就眼睛还有点哭过的样子。
　　他看着我，看了好久好久，然后和我说：“哥我喝醉的样子是不是贼丑。”
　　我快被他说的话逗得笑出声，但知道他是在给下面的话找铺垫，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是啊，小孩子还喝酒，喝完后都没人把你捡回去，幸好哥胆子大把你给拖到酒店。以后别喝了啊，乖点。”
　　“不喝了，再也不喝了。哥我跟你说点事，那个……我打字给你。”
　　大概要半小时吧，我琢磨着打啥字呢那么难以启口，结果发过来的是一篇几千字的小作文。
　　开篇就是一句“哥我们和好吧，我本来以为我都不喜欢你了，可那时候喝酒喝到快迷糊的时候，我还是想起你了。”
　　然后就是他这几年的经历，那些影响了他的，从各种小事到大事，一个个地都告诉了我。
　　最重要的大概就是这条。
　　他原先的，也就是亲生的妈妈已经去世了，因为转学到了一个贵族学校，实在负担不起学费，只好没日没夜地工作赚钱，过劳而死。
　　而我打电话的那位，其实是他在那个学校里的班主任，那个班主任看他乖巧文静的，善心一发，就认了他为干儿子，到后面越看越喜欢，就直接负担起了他后面全部的求学费用。
　　后来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理所应当地有些忽略他，要不是我那一通电话，可能她都不知道干儿子出事了。
　　我慢慢地消化，他也不说话，就等着我开口。
　　然后我开口了：“林袁，这和好的事吧，还是要当面说的好。”
　　完了，他眼眶又红了，我本来想逗他的，现在心一慌嘴一快。
　　“哎别哭别哭，哥没说完呢，所以哥问问你和好不，这算我的啊，别人问起来这得算我的，懂不懂。哎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脸转过来，哥给你擦擦。”
　　我赶紧凑过去想给他擦擦眼泪，也不知道这个哭了就转头的毛病哪来的，得改。
　　他咬着嘴唇，纵着我的动作。
　　我拍拍他的脸：“哭迷糊了啊？我俩和好了你知不知道，小孩子真不经逗。”
　　“你也就比我大了两个月……”
　　“大两个月不是大啊？我就算比你大一秒钟，你也是小孩子。”我贱兮兮地回话。
　　“那你得惯着我。”他也难得没和我继续顶下去，而是顺着我的话，还有点撒娇的意味。
　　我有点愣住了，这个语气好久没听到了。
　　“行，小孩子肯定要惯着，惯坏了哥也只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