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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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几丝晨光透过洞口印上她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重夜终于幽幽转醒。
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然而——
不绝于耳的凄厉惨叫。。。。。。震耳欲聋似从地狱传来的声声狞笑。。。。。。淋淋漓漓洒满她一身的鲜血——她的战士们的血。。。。。。这如噩梦般的一切又都回来了。充斥鼻中的浓浓的血腥气，堪堪昭示着那一场惨绝人寰的残酷杀戮绝非梦境。
她无意识地颤抖了一下。却不想牵动了背上的伤，痛彻心肺之下，几乎再次昏厥过去。
好容易咬牙撑过，她不敢随便乱动，小心翼翼地转动着脖子，就着那几缕微弱的晨光打量着周围。
四周一片昏暗死寂。仍有未曾凝结的血，滴落在她头顶，一滴、又一滴。。。。。。除了她，再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她闭上双眼，伏在地上不再动了。没什么可看的，她的小夜已经走了，带着衷心耿耿愿以生命相护的幽。自己的表现一定让她彻底寒心了吧，她再也不会想再见到自己了。
世上一个重夜已经足够。这是她的小夜临走之前说的话。
恍恍惚惚地，她牵动着嘴角无声地笑。小夜说得没有错，真的够了。。。。。。这个世界，根本就不需要她。。。。。。
冥夜，你这样称呼你自己。可是你知不知道，以后你就是唯一的重夜了？
在这个冰冷的世界苟延残喘了足足13年，终于待到你力量的成熟，我已经心满意足。何况尚有心思缜密的幽在你身边，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这样残破的身体，这样罪孽的生命，终于走到尽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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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这坑里有人！”有人在叫。
头顶咚咚咚咚地好多脚步声，好吵。。。。。。
“砰！”有东西砸下来，掉在她身前。
轻轻挑开她的发，摸上她的脸。温暖的触觉。。。。。。
“这人还有气～～快，快！”耳边的声音不断，真的好烦。
胳膊、大腿被抓住了，身体被抬了起来。痛。。。。。。痛！
痛？！为什么会感到痛？死人也会痛吗？
“好像只是个小女孩啊。。。。。。怎么卷入这里的？”
“啊，小心点！你看，这么大一块皮都没有了！”
“好多血！快不行了吧。。。。。。真作孽，这么小的孩子。。。。。。”
“别胡说！王爷一定能救活她的！”
。。。。。。
为什么这么吵。。。。。。为什么这么多东西在碰触她的身体。。。。。。他们要把她带到哪里去？他们不知道，一点点微小的移动，对于她都是酷刑一场吗？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死去啊。不要这么痛这么难受。。。。。。难道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她吗？
像是上天听到了她微弱的抗议，她又回到了地面。碰触消失了，四周陡然安静下来。
“这里的尸体还不够多吗？又搬一具过来做甚？”阴冷低沉的声音乍然响起，极不耐烦。
“王爷，这——这女孩还有气。。。。。。”
“胡说。”先前的声音在冷笑，“死人活人，难道本王还看不出来吗？心若死，则与死人何异？”
周围又安静了。想来没有人敢反驳这位王爷。
“回京！”那冷冷的声音又道。
“可、可是。。。。。。皇上的旨意。。。。。。王爷请三思。。。。。。”
许久没有一丝动静。
忽然有东西挑上了她的下颚。
“好吧。”先前那冷冷的声音附在她耳边，“为了皇兄，本王就给你一次机会——想活？还是想死？”
生死有命，何时由得她选择了？她有些好笑地想。
“你不想活，皇兄却要我带生者回京复命，这可如何是好呢？”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讥诮，“不过幸好本王的影卫找到了另外两个小姑娘，带她们回去，应该也够了。”
另外两个小姑娘？难道。。。。。。是冥夜和幽？
难道。。。。。。她们不是自己走的，而是被这些人抓走了？
这些是什么人？没有敌人的气息。。。。。。却也绝非她的战士。为什么要抓她们？
不、不行。。。。。。让小夜落到任何人手中都太危险了。。。。。。何况还有重伤的幽。
要救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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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声音道，“她若想活，早就活蹦乱跳的了。她不想活，本王又何必勉强？”
不，不能走！
强撑开沉重的眼皮，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她脑中一阵眩晕。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撑着地慢慢地爬起身来。
背上的伤口再次开裂。已经凝固的鲜血再次汩汩流出。
逼人欲死的疼痛。。。。。。
却也正是这痛让她昏沉的神识清明了一些。她费力地瞪大双眼，视线却始终模模糊糊，似隔着一层纱。
“带我走。。。。。。”隐约可见人影幢幢，她伸长双手，向人影处摸索着。
什么也摸不到。。。。。。她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走去，不到两步，忽然腿一软。
直觉地闭上眼，却迟迟没有感觉到落地的疼痛。
一双手，避开了她流血不止的背部伤口，小心翼翼地托住了她，把她圈在怀里。
或许是幻觉，那一瞬间，她似乎闻到了腊梅的香味。开在雪地里的腊梅，特有的那种清淡幽然的味道。。。。。。
多年后，当她俯瞰天下苍生，却始终无法忘却初识时那一个不经意的拥抱，冷硬却温柔。鼻尖，依然飘散着那淡淡的香味。。。。。。
“我。。。。。。想活。”她嗫嚅着吐出这三个字，声如蚊呐，却说不出的坚定。
随后黑暗便沉沉地压下来，瞬间吞没了她。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