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方知有(gl)》港式腊肠

44、端倪

　　进宿舍前给杜一曼打了个电话，问她们要不要带饭。唐娅在电话里大叫：“格格，一份炒饭，加蛋加里脊。”
　　杜一曼白了她一眼：“格格，你才出院，直接回来吧，省得还要绕去食堂。”
　　“没事，我好得差不多了。你要吃什么呀，张欣呢？”季格已经在往食堂方向走了。
　　杜一曼也没再客气，叫她带了一份饺子，张欣不在宿舍。
　　打开宿舍门，首先迎来的是唐娅一个大大的熊抱：“格格，你出院怎么不叫我去接你啊，怎么样，感觉好多了吧？”
　　“嗯，除了还有些咳嗽。”季格挣出她的禁锢：“你快勒死我了。”
　　“格格，刚刚有人送你回来的吧。”杜一曼拉开唐娅，急切地想知道自己布下的一个“局”的结果如何。
　　季格看着她一脸八卦的模样，眼睛危险地眯了眯，不上她的当。“为什么这么问，你怎么就猜到会有人送我回来呢？”
　　“真的？是谁？男生还是女生？”杜一曼两眼放光地看着她。“我说呢，学——她怎么知道我住院的，原来是你叫过来的，”季格一直在疑惑钟星遥为什么会过来照顾自己，她没有寻着机会问她，这会杜一曼这个“始作俑者”就不打自招了，“还有，你是不是把这事也告诉徐显坤了？”
　　一向精明的班长大人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上钩了，回过神来一手颤抖地指着季格，颇为痛心疾首：“你竟然套路我……格格，你变了，不再是以前单纯善良的格格了——”演得还挺真。
　　“别转移话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季格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苦情戏码。
　　“咳——等我先吃完这碗饺子再送我上路，好吗？”杜一曼演戏上了瘾，抱着外卖盒，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行行行。”看见她这做作的样子，季格的头仿佛又开始晕了，打算先放她一马。
　　“嗯——”一边端着饭盒看了半天的戏的唐娅开口：“我好像没听懂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男生女生？这关徐显坤什么事儿？鳗鱼，你到底背着我干了些什么勾当？”
　　杜一曼挑起一个饺子，友善地看着她：“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运。”
　　“装神弄鬼，不说算了。”唐娅白她一眼，继续吃着她的炒饭。
　　杜一曼在心里感叹：果然，知道得太多也是一种罪过啊。
　　季格喝了一大杯水，坐在椅子上发呆。她在想钟星遥分别时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要再叫她学姐了？那她还能叫什么？星遥——？
　　季格摇摇脑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吃饱喝足后就该接受“审问”了，杜一曼趁唐娅在上厕所，老实交代了自己做的事：“你生日那次不是喝醉了嘛，我就代你接了那个女生的电话，我想说把你弄到酒店来着，可她坚持要接走你。当时我看她对你不像是一般朋友，后来我问过你，你也回答得含含糊糊，我心里就猜到了一点。你生病的时候我叫你打电话告诉朋友，你看了好久那个电话，犹犹豫豫地，没有拨出去，我就想到了她。然后就自作主张地打了电话，她也没有一点犹豫就答应过来照顾你，所以我就觉得可能八九不离十了。”她顿了顿：“至于徐显坤嘛，他先找到我说要去看你，然后我就想试探一下，万一要是我猜错了呢，这样说不定还能拉个媒，你说是吧。”
　　季格沉默了一会，乜她一眼：“你还真是一箭双雕哈。”
　　杜一曼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没忘记自己要问什么，眨巴着眼睛：“所以呢，男生还是女生？”
　　“我一个人回来的，让你失望了。”季格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爬上了自己床，叹道：“唉——生病真是消耗体力啊，我困了，眯一会。”
　　“那好，你先休息，我们不吵你。”算是被季格摆了一道，杜一曼心里后悔得不行，但脸上还是摆出一副假笑。
　　说是要睡觉，其实季格睡不着。连只见过钟星遥一面的杜一曼都能根据那些线索推理出她们关系不一般，她这才惊觉原来她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从来都不是什么朋友，虽然从没有什么逾矩的地方，但终究有些暧昧不明。若只有季格一人抱着那种想法还说得通，可钟星遥似乎也从未把她当作普通朋友来看，那些试探的话，也不像是随口一说。
　　那……她应该已经看出她的心思了吧？她没有拆穿或是疏离她，反而待她处处温柔细心，带她去家里，去学校，与她分享自己的生活。
　　这所有的一切，在旁人看来都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吧？可是放在季格身上，她却始终不敢相信，所以面对钟星遥的好，她也只敢被动地接受，也从不敢问她为什么，她怕答案不是她所期望的那样，也怕答案如她所愿——她不想给她带来麻烦。所以一直在心里反复催眠自己，直到现在被杜一曼看穿。
　　还有与她分别时说的那句话，不要再叫她“学姐”了，可不可以理解为——她想改变她们之间的关系？
　　怀着这种矛盾心情，季格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晚上八点了，对面床上的唐娅歪着脖子刷手机，小书桌上放着课本，杜一曼键盘打得啪啪作响，肯定又在做表，张欣捧着一本《泰戈尔精选》在看。
　　季格躺在被窝里环顾了四周，缓缓坐起身来。手机里是钟星遥发来的信息：按时吃药了吗？
　　没有，她甚至连晚饭都还没吃。
　　——吃过了。
　　季格回道。
　　“格格，醒啦？”唐娅抬起头看她：“好点儿了吗？”
　　季格吸吸鼻子：“好多了，鼻子也通了。”
　　“天呐，明天就要考试了，我还在刷手机，我要是挂了，灭绝师太得杀了我——”唐娅抱着手机仰天长啸。
　　“从现在开始，你还有13个小时的复习时间，”杜一曼嘴上说着话，手却没停：“趁现在赶紧多听几篇BBC吧。”
　　“我最多听30秒，立马就睡着了，那东西我都是用来催眠的。”
　　“那你完了，据内部消息，灭绝师太出题就喜欢用BBC的听力，自求多福吧。”
　　“啊——这次我可能真的要狗带了，”唐娅仰面躺在床上，嘴里喃喃自语道：“要是格格坐在我旁边就好了……”
　　“唉——”杜一曼叹她的不思进取。
　　“哎，考试座位表出来了吗？”唐娅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问道。
　　“别想了啊，学习部一般是在考前半个小时才会把座位表发出来，死心吧。”杜一曼泼她冷水。
　　……
　　唐娅没声音了，大概是真的觉得自己希望渺茫吧。
　　她们在那聊着明天考试的事，季格却满脑子都是钟星遥。不过才分开几个小时，她就开始想她了。
　　果然，人不能得到太多，否则就会期望得越多。
　　第二天的上午考完试季格提前做完，站在教室门口等着室友。唐娅毫无灵魂地走出考场，呆呆地看着季格：“格格，我这次怕是真的要凉了。”
　　“BBC——我为什么听不懂BBC？同样是人类，他们为什么要讲鸟语？”季格能听出来这是她发自灵魂深处的疑问，可惜，作为一枚“学霸”，她不太能体会到这种感觉。于是她只好不走心地安慰了她一波。
　　然后是张欣出来，杜一曼挣扎到最后一秒，一副肾虚的样子。像是找到组织一样，唐娅迫不及待地凑上去：“是不是很难？我最多听懂40%。”
　　“是挺难的，不过我应该能过吧。”杜一曼点点头。
　　唐娅表情僵掉，憋出一个“靠”。
　　不过这种低气压也就持续了一分钟，下一秒唐娅就嚷着要去小炒食堂好好吃一顿，美其名曰补补脑子。
　　刚找到位置坐下来，徐显坤带着几个学生会的大佬掀帘进来。
　　杜一曼挑眉看着季格，这就巧了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