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方知有(gl)》港式腊肠

32、阿门阿前一颗葡萄树

　　对于同性恋这件事情，钟星遥并不陌生。相反地，大概是因为她清冷的气质，常常让一些女生趋之若鹜。在她高一的时候，有一次春节去省城的爷爷家，她收到了第一份来自女生的告白，当时她的反应是茫然的。但她还是委婉地拒绝了，无关其他，任何一个不熟悉的人和她告白，不论男女，她都不会接受，这也是她会和刘子奇在一起的的原因，或许是有一点喜欢的，但更多的是彼此相处的融洽。
　　后来上学的时候也有女生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到她的联系方式，只可惜她是一个“书呆子”，很少开机，最后那些暧昧的短信也都不了了之。
　　至于季格，钟星遥原以为她真的像传言的那样，喜欢跟她告白的那个男孩子，后来在一点一滴的接触里发现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也察觉到她在面对自己时的紧张与羞涩，但这些又不足以让钟星遥以为她喜欢自己。反倒是自己，竟不知不觉地开始注意到她一些不经意的小习惯，听课听到入神时微微张开嘴，遇到难题时露出两颗牙齿轻轻地咬住下唇，被烫到时会下意识地用手捏住耳垂……
　　大一有一次在图书馆看书，被一个女孩子要联系方式，在拒绝她的那一刻，钟星遥想起了季格，她这才知道自己与其说是把那些小细节放在心上，倒不如说是把那个人放在了心上。
　　所以即使实验项目结束后不到十天就要开学了，她也想回来见见她。
　　那天早上刚吃过早饭，季格顶着朝阳出门了。昨天晚上钟星遥约她去看她们今年春天一起种的那株葡萄树。
　　来过她家好多次了，季格能轻车熟路地找到她家的位置。走到院门口，凤梨没有像以前那样冲出来迎接她，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看见钟星遥从房子后面绕出来，看见她便笑意盈盈：“你来了？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
　　“那正好，我正要去给葡萄藤浇水呢，你过来看看吗？”
　　“嗯。”
　　葡萄藤长势很好，才几个月的时间就爬满了整个架子，翠盈盈的，只是没结几串葡萄。钟星遥从从仓库拿了一根塑料水管，接上旁边的水龙头，用力按住出水口，原本流出的水柱一下子就被分成几股有力量的水花，这样子就可以浇到被架在高处的葡萄藤了。
　　八九点的阳光已经照到了后院，水管里射出来的水花在远处变成一片水雾，晨光还带着点金黄，透过那一片水雾照在钟星遥黑色的发顶，被镀上一层光晕，即使只有一个背影，季格也觉得让人心动。这种画面，很像青春电影里的场景，琐碎又美好。
　　仿佛感应到季格在看她，钟星遥微微侧过头对她说：“凤梨今天一早被我妈带去打疫苗了，中午会回来的。”
　　“哦。”难怪今天没看见它呢。
　　钟星遥眨眨眼睛，看看手里的水管，问道：“你要来试试吗？”
　　季格走过去伸手就要接过水管，钟星遥却不松手：“这水冲击力挺大的，你手伸过来，我教你怎么捏住。”说着就腾出一只手捉住季格，手把手地教她握住水管，尽管季格整个过程有些僵硬，但好在没有松手让水喷到自己。
　　回过神来，钟星遥已经站在离她五步之远的地方了，但刚刚身体相接时若有似无洒在耳畔的呼吸，还有裹着她手时掌心的温度，才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暧昧的电流就险些将季格击穿。
　　中午钟星遥照例把她留下来吃午饭，理由是天气太热。季格只好用她的手机给家里的老父亲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天不用给她做饭了，季联落得个轻松，让她玩的开心。
　　尤阿姨的饭菜季格已经吃过好多回了，钟星遥的父母都不在家，这餐还是只有她们两个人。
　　不同的是，钟星遥拿出一瓶香槟，动筷之前，她举杯看着季格，目光柔和真诚：“季格，祝贺你。”
　　“谢谢。”季格拿起杯子，学着她小抿了一口，醇香的酒味充满口腔，不过这次她可不敢再贪杯了。
　　饭后钟星遥拿了电脑出来，继续修改她的实验论文，季格挑了本书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看着。午后的阳光毒辣至极，室内却是凉爽惬意。大概是最近在家里午睡成习惯了，又或者是刚刚喝的一点小酒，季格拿着那本《百年孤独》，脑子被里面重复出现的人名搞得昏昏沉沉，偷偷看一眼坐在书桌上认真的背影，心想：就睡一会儿。于是便再也没有动静了。
　　身后翻书的声音没有了，钟星遥转过头去，发现那人竟仰着头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心里有点好笑，走近一看，发现季格睡得并不安稳，眉头蹙着，卷翘的睫毛轻轻地扇动着，嘴巴微张。是了，这么仰头睡着谁都不会舒服，钟星遥走到窗前把帘子拉上，强烈的日光被挡在外面，房间里霎时变得昏暗。
　　轻轻地托着她的脖子，钟星遥拿了个靠枕垫在她头下，大概是眼睛处于昏暗的环境中，所以触感就会特别敏锐，她能明显感觉到季格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小臂上，温热里带着湿气，一下又一下，平静又绵长。沙发不大，但好在季格身材不长，放上去也刚刚好，只是她好像习惯于蜷着身子睡觉，把自己缩成一只小猫。
　　做好了这些，钟星遥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不知是太过小心翼翼的缘故，还是因为触及到对方细腻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