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爱》壶里精

16、真相

　　我听见了什么？我幻听了，难道这是痴傻的后遗症？
　　糟了，难道我潜意识里面讨厌祭祀破坏了我的婚礼，所以出现了幻觉？
　　对，这一切都是幻觉，是幻觉！回去睡觉，回去睡觉！
　　我就说大半夜的跑到这来干嘛，人还没有清醒呢！
　　在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了生理机能与心理的发展变化不一定是一个轨迹的。比如现在，我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幻觉，但是眼泪却流下来了，脚也挪不动了。完了，完了！眼泪越流越凶，心里面也有点隐隐地痛，一种不愿意承认的真相被人按了重复键在耳边，在心里不断的播放：祭祀是骗子，是骗子！
　　祭祀是骗子，他说会破坏我，他说我得不到幸福，祭祀是骗子，是骗子！再也无法自欺欺人的悲伤决堤了，力气也走光了，只有跪在地上傻傻地哭。
　　星辰，星辰，你这个蠢蛋，好好当白痴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去吧，干嘛要装聪明呢，其实你不懂他们谈话的意思的，其实你没有听懂的！没有听懂的！我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样的话会不会就不那么心疼了？
　　白色的袍子出现在模糊的眼睛里面，我知道是谁，但我不要看他，我不要承认刚才听见的，我宁肯相信这一切只是梦境，不要告诉我事实，但是，心底却在不断的问他，为什么说我得不到幸福？为什么要骗邪神月？为什么说要破坏我？
　　我被人抱起来了，是一个白色的怀抱，温柔却让人恐惧的想要逃离的怀抱。我被他抱进了神殿，我看见了那个斗篷下的女人，美丽的不可方物的女子，却让我看见了精致的皮囊下面的那颗蛇蝎的心。
　　祭祀把我放到白色的绒垫上，我看着这两个被窝撞破的人，只是静静地站在我的前面，却不给出解释 ，就好像我被伤害地理所当然！我看着祭祀，这个我承诺给与温暖的人，就在我把他当作朋友的时候，一刀一刀的伤害我，而我却不自知，这真是怎样的讽刺啊！再看看那个女人，她是谁，如果不是她，我宁愿开心地享受着祭祀给我的伤害，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看着我的眼睛里面有那么深深地深深地恨意？
　　突然觉得，这里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世界，这里是另外的空间，是一个陌生的恐怖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面，就是流动的空气，也是残忍的！
　　我看着祭祀，真的真的不想给我一个答案吗？既然伤害了，为什么不更彻底一点。我要知道答案。
　　或许是祭祀看懂了我的眼睛，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开始给我讲一个故事，一个他们祭祀一族的传说。
　　祭祀一族一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他们有着奇特的力量，就连神祖魔族也无法破坏的奇特力量，他们可以知道过去，知道未来，知道所有事物发展的轨迹。于是几百年前的神魔大战上，他们预测了神族的胜利，他们鼓动了人族与神族合作，打败了当时势力最强大的魔族并签订了和平的条约。但是在那场大战之中，上位天神杀死了魔王，于是受到了魔王的诅咒，他诅咒数百年之后，会有使者前来搅乱世事，，让千千界从此不得安宁，让一切重归混沌。而祭祀一族因为可以看见未来，所以他们看见了这个诅咒成为了恐怖的现实，于是作为护世者的祭祀一族便代代传下使命，破坏一切可能是使者的人。而我，很不幸的，成为了那个嫌疑人！
　　听着祭祀的故事，我突然觉得一切都好荒谬，我的不幸就只是因为他们一族那双不知道什么的眼睛？我突然又觉得很委屈，我这样也可以成为灭世之因的话，世界早已经不知道毁了多少次了？
　　就在我郁闷我这变态的一生的时候，那个女人又接着说着让我更加郁闷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我出生的时候没有神力显现出来，原因只有两个，一个就是我是虚弱极了的人类，这样的人类很容易在没出生几天就夭折。而另一种状况就是我有强大的力量，却没有与力量相匹配的身体，所以力量在体内沉睡。然后，在我刚出生没多久，在这里当无间道的祭祀就只告诉了父皇前面一种状况，于是我便开始了长达十四年的治病生涯，在这漫长的过程中，这个老女人只需要慢慢破坏我身体里面的力量就行了，谁知道，两股力量相互抗衡的过程中，我的身体也差不多走到了终点。十四岁生日那天，若不是父皇偷偷给我吃了一整个水晶精，我想那天就是我的祭日了！
　　这个故事太匪夷所思，一个长达十四年的谋杀，想想寒毛也立起来了。我看向祭祀，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只要他摇摇头，我就相信，可是他还是那么安静地看着我，不辩解，也不给答案。
　　“我不相信，怎么可能你们杀了我十四年，还没有被父皇发现？”
　　那个讨厌的女人说：“那是因为每次的治病后，就会删除你的记忆，再加上你本来体弱，存活下来本来就是一个奇迹，所以我们告诉他你是白痴所以经常会失去记忆，他自然也会相信。”
　　“那祭祀你为什么又要为我治病，又要在我身体里面加注续命封印？”我大吼着，这个女妖口中的祭祀和我认识的那个祭祀根本就是两个人，我不相信，不相信，求求你，只要给我一个答案！
　　祭祀还没有回答，女妖吼了起来，“你居然为她加了续命封印，你知不知道这样对你损害有多大。难怪？难怪上次你居然没有找出她的失踪地点……你居然已经对她如此了，你是想要被判你们祭祀一族的命运吗……”
　　祭祀仍然只是看着我，空洞的眼神，里面藏着什么，是害怕吗，是祈求吗？为什么，明明受伤的是我，你却可以做出这样心痛的表情，你想让我连恨你也不能吗？
　　“这样的命运也不是我想要的，你要是想按这样的轨迹走下去的话，你现在也可以动手的。”既然我不能恨你，那我也不能让你这个摆弄我命运的人好过，我要你终生记住你的手上、身上、心上都沾满了我的血，我的哀怨，我要你愧疚一辈子！
　　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我很想哭。我又想起了第一次看见他背影的那种孤独，今天以后，他不仅会孤独了，还会郁郁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是想为我的死亡找一点勇气，我只是想要一点东西来证明，我这短短的一生，并不只是受人摆弄的傀儡！
　　他来到我的面前，慢慢把他纤长的手伸向我，我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才明白，我是真的爱着邪神月，我那么期待的四年之约啊！我多么期待成为他的新娘啊！下辈子，期望下辈子，上天能给我一个公平的命运，让我也可以幸福的命运！邪神月，邪神月！不知道你会不会后悔那天没有完成的婚礼……邪神月……我想告诉你……我很后悔……

　　看着逐渐没有意识的人儿，他上前去狠狠抱住，命运真是可怕的东西，就这样爱上了，让自己变得如此可怜，今天之后，我们又只是陌生人了。你可还记得那次你对我说的,‘会一直陪我说话'的承诺，那一刻你让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只有你知道我需要什么。所以星辰，忘掉这一切，我们重新在认识一遍，到时候，你只要看着我就好了。你放心！你的命运，我来改!还有，我一直想告诉你，我不叫祭祀，叫龙。等你醒来，你就叫我龙吧！

　　神殿！表面的圣光之下，埋葬的是禁恋、是嫉妒、是阴谋、是无法控制的命运！
　　光芒总是会适时地遮掩住黑暗！
　　这或许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