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惊婉挽》路见不平一声吼

25、二十五

　　“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分手了，对你的师兄一点都不好奇？”
　　温婉在水池里洗抹布，然后认真的看着范炜光说到，“师兄，你真的觉得我是任人搓圆捏扁的吗？”
　　“嗯？”
　　“之前那一切是因为谁，我又不是聋子瞎子傻子。只是我不想没完没了的纠缠，所以搬了出来，难道你觉得我还会感兴趣和她有关的事吗？”温婉声音并不尖利，仍是柔柔的，缓缓的道，但话却真的打了范炜光一个耳光。
　　当初他觉得难以和温婉接近，正巧这时有人投怀送抱，他便顺水推舟，退而求次。可这个“她”却并不好对付。每天疑神疑鬼的看着自己，说起温婉和严粟话里总是夹枪带棒的，最过分的莫过于那两次论坛事件了。
　　纵然是再美再温柔，也经不住她一再的干涉他正常的生活，而且莫须有的朝温婉身上扣屎盆子，拉着他垫背，甚至可以说是不分好坏，颠倒黑白，这样的刘美莱终于是让他失望了。本来就不是多么的喜欢，又如此做些不和他心意的事，他想分手的信念越来越坚定，直到邬大师找了他谈话。
　　邬大师把范炜光糊涂的个人生活狠狠批评了一顿，然后告诉他要尽快处理，最后语重心长的说，“你的工作室一切都很完美，只缺一个静下心来的你。”
　　范炜光知道，大三的公派留学对他来说是人生的一个转折，邬大师只留了一个名额，他势在必得。平日大家看他都是风流的，不拘小节的，自成一派的，但并不代表他与世无争，一无所求。大二时公布的定向培训有三个人，邬大师最看好他，这段时间他过的浑浑噩噩，每天爱死爱活，不过接下来他就要全力以赴了。

　　严粟被韩子川从卫生间抱出来，脚上裹着一条冰毛巾，一双眼睛红通通的，看起来着实挺疼的。严粟坐在椅子上，朝着温婉和范炜光挤了个鬼脸，然后很是招摇的用好的那只脚去戳韩子川的腰，“你去再做点水，火锅才吃了一半。”
　　韩子川臭着一张脸，捉住严粟不安分的小脚丫挠了一下脚心，然后起身走到厨房。
　　温婉去帮忙，韩子川自然是向温婉求教了。看起来韩子川说话严粟怕得很也听得很，可实际上，严粟野起来，韩子川没有一点办法，偏偏那严粟又不是个只知道撒野发疯的丫头，她有想法的很，自己能为自己做一切决定，讨好他韩子川只不过是态度良好的通知罢了。
　　“心疼了吧，是不是感觉装不下去了。”
　　韩子川真是一脸无奈愤恨，“她根本就没有好好考虑过我们的关系，这才是我气的。”
　　温婉靠在厨房窗台上，打开油烟机，嗡嗡的声音掩盖了两人的谈话。
　　严粟抱着脚丫子盘腿在椅子上，听着油烟机响起来立即不屑的撇嘴，“肯定说我的事呢！还打开油烟机欲盖弥彰！”
　　范炜光，“……”
　　“小米儿觉得现在不过是小道消息，而且大三才走，你们还有一年的时间想对策。”
　　“哼，”韩子川冷笑出声，“什么小道消息，我问过范炜光了，要提前一年开始培训，也就是说大二就要培训，你们还不是马上就要公布名单了，她的实力，你凭心说不是八九不离十吗？”
　　温婉不置可否。
　　“可她出去学习，我不生气，多有些见识是好事，反正还有一年的时间，我实习结束了在哪还不好说，说不定是一起出国也未可知。但我真的生气的，是她根本没把我俩的关系当回事！我在这剃头挑子一头热，想着她毕业就领证，结果她说出国就出国，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问她准备怎么办，她也就说到时候再说！”
　　“到时候再说，到时候再说，难道她准备等我送她去机场的时候再说吗？她对我俩的未来没有任何规划，说白了，就是及时行乐，能谈一天是一天。”
　　温婉有些皱眉，看韩子川半天没说话，她才开口，“发泄完了啊？”
　　韩子川有些郁闷，他一个大老爷们，只要遇到关于严粟这个小不点的事，就婆婆妈妈的活像个娘们。
　　“我看起来像是知心大姐吗？干嘛每次你俩有感情问题都来找我解决？”
　　韩子川关了油烟机，有点悻悻的，“我也觉得自己婆妈了不少。”
　　温婉倒是一笑，“找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狗来咨询情事，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不过我得和你说，”温婉想起严粟小狐狸的样子，“你现在着急早了些，等名单发布了，我想她肯定会来和你商量的，你看她每天嘻嘻哈哈，可是没谱的话她不说，没谱的事她不做，你应该有点耐心等等她。”
　　韩子川想，自己确实太过着急，一想到一年后严粟就要离开自己去另一个国家，他就闹心了而已。
　　“退一万步说，到时候如果小米儿真的还是如此，你再生她的气也来得及吧。”
　　温婉回到座位上，韩子川跟着从厨房走出来，带着隔热手套端着汤，倒进火锅里，他摘下手套坐下，就见严粟虎着一张脸，不过目光却很是狡猾，幸灾乐祸的说，“哼！婉婉肯定说你了吧！让你欺负我！”
　　韩子川看她这幅欠抽的样子就觉得牙根痒痒，哼，我让你得意几个小时，看婉婉和范师兄都走了我怎么收拾你！
　　温婉和范炜光一道出来，范炜光喝了点酒，被夜风一吹清醒了很多，“哈哈哈……”
　　“笑什么？”
　　范炜光摆手摇头的，“感觉没想到，当初冷漠的婉婉现在开通了情感专线。”
　　分明是打趣，温婉也是一脸惆怅的不想接话。
　　“现在住在哪呢？”
　　“嗯……在打工的那家住，那家的孩子很需要我。”
　　“不会觉得不方便吗？”
　　温婉笑笑，“养家糊口的人，这怎么会觉得不方便呢？”
　　范炜光想起了刘美莱偷拍的那几张照片，“是蒋先生吧。”
　　温婉一愣，不知道范炜光怎么知道的，不过倒是坦然的点头，“嗯。”
　　范炜光再无话，走到了公交车站，温婉说自己要坐公交车回家了，范炜光点点头。就在温婉要上车的时候，范炜光突然叫住了她，“婉婉，周一来工作室吧，我要交一份满意的作品去竞选最后的公派名额，你帮帮我。”
　　温婉莞尔一笑，比了个“OK”的手势跑上了车。
　　温婉回到富城国际，发现家里竟然有人。蒋兢南正带着小卓在客厅里拼房屋的模型。
　　“你怎么回来了？”
　　“您怎么回来了？”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一愣。
　　“明天想带小卓去美术展看看，住那不太方便。”
　　“明天有个美术展，我想早点回来休息早点去。”
　　两人俱又是一愣。温婉率先回过神来，“要来点夜宵吗，我买了汤圆回来。”
　　蒋兢南摸了摸在地上摸索玩具的小卓，“要来点吗？”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小卓抬起头看了看蒋兢南，回头看见温婉咧开了嘴，“姐，姐。”
　　温婉朝小卓招手，“和姐姐煮汤圆去啊？”
　　小卓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噔噔噔跑到温婉身边，任她拉着手进了厨房。
　　蒋兢南收拾着地上的残局，想这小卓笑眯眯跑过去的样子，心里难得的腹诽了一句，臭小子。
　　温婉知道自己的实力，所以公派预选名单出来时，温婉并不讶异，不过她倒是和严粟不在一起，严粟学的珠宝设计是到佛罗伦萨，而她则是去加州旧金山。
　　被交换的学生，他们有一年的时间来自学当地课程和语言，在大二下学期五月份需要提交英语成绩，由学校统一安排，较多推荐人数的院系还会有院内考核。不过邬大师向来是宁缺毋滥，温婉的上一届刚开始给了三个名额，邬大师最后只推荐了范炜光上榜。而温婉这届本来名额就多，给了五个，而邬大师仍然是我行我素的只推荐了温婉。
　　往小卓学校走的时候，温婉接到了严粟的电话。
　　温婉猜，这估计是个感情问题。
　　果然，“婉婉，名单下来了，我们系给两个名额，我老师说肯定给我留一个，只要我争气点学好英语。”
　　“嗯，我看到大榜了。”
　　“婉婉，为啥咱俩不在一个国家？我会想你的！”
　　温婉站在路口等红绿灯，“假期你来找我玩，等我混熟了，我带你享受加州的热辣阳光。”
　　“嘻嘻……不过，我今晚得和我们家爷好好谈谈了。”
　　“嗯。”
　　“行吧，有结果了告诉你，我这心突突着呢！”
　　蒋兢南最近又忙了起来，温婉已经有一周没见过他了，有几天他甚至没回家。温婉有心想和蒋兢南说一下自己的事，寻求个意见，但奈何碰不到面。
　　考完了期末考，温婉觉得自己现在闲下来了，她之前带小卓回祥和湾吃饭，万伯万嫂提出要带着小卓去昆明休养一个月，等小卓放假就走，一来也是给蒋兢南减轻负担，二来有益于小卓心理，每次在昆明待一个多月，回来后小卓很长时间都很稳定，不管是否真的有用，这已经成为万伯万嫂的假日首选了。

　　她之前去了雅思培训机构问过课程，价格贵的离谱。一些机构抓住国人想要出国的心理，开出天价课程，温婉看起来简直是一种蓄意敛财。温婉在网上瞧了瞧，有一些公开课可以听，网上也有教学视频，但是便宜很多了。
　　她选好了课程，就等着告诉蒋兢南这个消息了。
　　晚上吃了饭，小卓在拼乐高，严粟打过来了电话，“婉婉，我觉得我可能要嫁人了。”
　　“韩子川逼婚了？要在你走之前结婚？”
　　“不！”严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飘，也不知道在电话那边想什么呢，“他知道我去了佛罗伦萨，他申请了那边的研究生，offer到了，和我一起入学。”
　　“所以？”
　　“他简直是按我的老公模板成长的，我想嫁给他了。”
　　哦……温婉听着严粟一会激动一会郁闷的语气，也不开口，只等严粟说完心中所思才开口，“我要睡觉了。”
　　听你们秀够了。
　　虽然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爱她如他肯定是放不下严粟这个糊涂蛋，而听话如她，更是一心的感激热爱，对韩子川自然是千依百顺了，怪不得飘起来了。
　　温婉无聊，现在小卓不用她照顾，她突然就像是失业一样。果然安逸的生活会害人，以前只要有一点点时间温婉都会去打工赚钱，现在居然放假了快一周，她还在思考。
　　思考什么呢？
　　小卓不在，她还留在富城国际是不是不太合适？
　　进了伏天，温婉每天都煮些绿豆糖水给蒋兢南装在随身杯里，每天徐安来接蒋兢南去公司的时候，她就交给徐安。她也不知道蒋兢南有没有喝过，她甚至也不敢问，怕两人都尴尬，毕竟她能送给他的东西都如此上不了台面，如此廉价。
　　早饭时，温婉委婉的提出了想要搬出富城国际，去工作室住两天。
　　“老师给我找了一份兼职，让我和师兄给一家展览馆赶制样品。我怕影响您，所以想搬出去住。”
　　蒋兢南是个商场的老油条，不提温婉蹩脚的理由，就是那磕磕巴巴的话语，抬不起来的头，他就知道这是个谎言。
　　其实，他也不是没想过，小卓不在，他还是想温婉留在富城国际的理由是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他不敢说出来，一来他还不确定，他没想清楚，二来，这会吓到那个傻妞的。
　　温婉没想到，蒋兢南会拒绝的如此干脆，“不行。”
　　“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温婉思考了一下，“那我尽快忙完手上的工作，在他们回来前就回来好吗？”
　　蒋兢南现在真是无话反驳，他只好放下碗筷，无奈的看着温婉，“你看不出，我也需要你的照顾吗？”
　　他也需要她……的照顾。
　　尽管后三个字有点煞风景，但温婉当即就被前五个字收服。

　　八月初，温婉报名了第一次雅思考试，近两千块的报名费让温婉觉得，尽量就考两次，三次的费用，她可负担不起。
　　当初爸爸留给她的钱，她只花了一小部分，奖学金加上蒋兢南付的高额打工费，足以支撑她的生活，可是雅思报名费真是在割肉啊。
　　想一想，当初生活拮据到捡瓶子的日子还就在昨天，如果没有蒋兢南，温婉她怎么可能凭自己就过得这么好。生活在蒋兢南身边，衣食住行都不用担心开销，他还支付高额的费用，仔细想想，刘美莱发在论坛里的帖子也不算全是空穴来风凭空捏造。不过，严粟说了，幸运也是一种能力，她很感谢蒋兢南给她带来了这种超凡的能力。

　　温婉早上查了雅思成绩，口语差了一分，她有点失落，不过她最开始给自己设定的就是两次考过，报名了第二次考试，温婉下楼来，蒋兢南居然还在。
　　“蒋先生？怎么你今天没去上班啊？”
　　“嗯……”蒋兢南拿着iPad有点被问着的样子，然后又恍然一笑，“因为今天周六啊。”
　　“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温婉撇一撇嘴，难得露出个小女儿的娇态，“雅思没考过，口语落分了。”
　　蒋兢南点点头，没再说话。
　　放假的日子，温婉早就不记得哪天是哪天了，有点尴尬的笑一笑，“那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要去买菜，一会做。”
　　蒋兢南听了来了精神。
　　嗯，今天就在家安安静静的没人打扰也很好，“我陪你一起去吧，在家待着没什么意思。”
　　温婉连连摆手，“别了别了，我不是去大卖场的，我是要去路边的菜市场，那里环境和超市不一样，会弄脏你的衣服的。”
　　蒋兢南停住脚步，然后问温婉，“会弄脏衣服吗？”
　　温婉点点头，“就是那种小商小贩卖菜的那种，环境比较恶劣，还会很挤，只是菜比较新鲜，所以我常去那。”
　　“哦，”蒋兢南继续往衣帽间走，“我找找前几天整理出来的破旧衣裤穿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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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哦哦哦~一个小高潮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