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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 ...

  •   韩子川想,如温婉这样永远都恬静平和的姑娘,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举动都是深思熟虑,不急不缓的。听她说话,听着温柔沉静的声音就觉得被陶冶了,但她又聪明绝顶,所有的话只要点到,她就明了。
      这么清丽的女孩子,额,果然还是不适合他的……
      如果耳边没了严粟的叽叽喳喳,嘻嘻哈哈,那生活于他而言不是太单调了吗?
      温婉对于学校论坛上“金主事件”心里是有数的,能这么顺利的突然解决,温婉想,肯定是蒋兢南在里面起了作用。
      小卓正在做作业,温婉来到书房,蒋兢南正在看文件。
      “谢谢您。”
      蒋兢南听到温婉的声音,抬起头,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温婉在说什么,他一扯嘴角笑了一下,“不客气。”
      他早该想到的,温婉这么蕙质兰心的小姑娘,稍一细想就会明白。
      蒋兢南继续低头工作,翻了一页纸发现温婉还站在门口,他合上文件,“还有事?”
      温婉双手搅在一起,咽了咽唾沫,“上次您提出来的,要我搬来,还做数吗?”
      蒋兢南看着面前拘谨不安的小姑娘,一下笑了出来,他拿起水杯走到温婉面前,揉了揉温婉的头发,然后侧身走了出去,“随时欢迎你的入住。”

      严粟跟在温婉身后抹眼泪,边帮她收拾衣服边哭,递过去一个信封,“这是刘美莱和刘巧巧给的赔偿金。”
      “下次我的事情你不准麻烦蒋先生!”
      严粟红着眼睛,鼻头也红红的,呆呆的看着温婉,“你知道了啊?”然后又点点头,“你这么聪明肯定瞒不过你的。不过既然牵扯你们俩人,没到底让你替他背了黑锅的。”
      温婉伸出手指戳了严粟的脑门一下,“蒋先生是我的恩人,你别麻烦他,他的恩情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还呢。”
      严粟第一次知道温婉和蒋兢南原来还有一层关系,“恩人?怎么……”
      “你吵不吵啊!让婉婉赶紧收拾吧。”韩子川适时地打断了严粟的话,严粟呆了一下,点点头没有再问。
      严粟送温婉出宿舍门,哭的就像要见不到了一样,韩子川在后面帮着拿行李箱,也没办法哄,只能任她哭的可怜。
      徐安在楼下等着,帮温婉把行李搬上车,看着严粟搂着温婉的腰不撒手,挑挑眉,识趣的坐在车上等。
      “你这是干嘛啊?”温婉真是哭笑不得,转过头对韩子川说,“你也不管管她吗?”
      韩子川伸出手缩了下肩膀表示无可奈何,温婉只好自己哄。
      “我们又不是见不到了,过几天不是说好了要去你们新房子里吃开火饭呢吗?”
      严粟还是不撒手,搂着温婉的腰扭着哭。
      “我每天都和你通话,每天每天好不好?”
      “……”
      “……别人会误会我俩的关系很奇怪的小米儿!”
      “……”
      “好啦!”温婉挣脱严粟的手,“难道因为离得远就不再是朋友了?”
      严粟摇摇头。
      “难道以后都不准备和我见面,不和我吃饭聊天说八卦了吗?”
      严粟摇摇头。
      “那你哭的是什么?”
      “……就是想哭……”

      坐上车,从倒车镜里温婉见到严粟一直朝她挥手,然后终于忍不住般的转身躲进韩子川的怀抱痛哭起来。
      徐安也不由得笑了出来,温婉问及缘由,徐安缓缓的道,“看到你们两个女孩子,我总算相信了两件事。”
      温婉一愣,“哪两件事?”
      徐安边转弯边看了温婉一眼,“第一,原来可以在截然不同的两种人身上建立友谊。”
      温婉在嘴里细细回味了一下这句话,想来她和严粟确实不是一类人,但友情这东西和爱情一样,又有什么道理。
      “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我终于相信,闺蜜竟然是一个褒义词。”
      温婉低头笑笑,没有说话。
      遇见严粟,我也终于相信了两件事。
      第一,原来友谊这种东西可以让人活得更有勇气。
      第二,原来两肋插刀不是修辞方法。
      温婉在心里干了这两碗鸡汤,就已经到了富城国际。
      徐安帮温婉把行李送上楼,给了钥匙就离开了。温婉把行李拖进屋子,发现玄关的鞋架上放着一张蒋兢南留下的便条纸以及一张银行卡。
      温婉:
      欢迎你入住,一切如常请不要担心,楼上的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房间住下。银行卡你拿着,可以治办一些缺少的用品,也是以备不时之需,小卓的花销你直接处理吧,月末交给徐安流水账即可。
      看着下面刚劲有力的签着蒋兢南三个字,温婉终于觉得自己确实和他“同居”了……
      温婉拿过银行卡,看看纸条上面的话,觉得蒋兢南不是不温柔的。他知道她看着软弱却实际上很在乎尊严,怕她不肯接受,还直接声明需要上交流水账。
      温婉想,流水账是个什么东西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他熟悉她,也必定信任她。
      晚饭时分,温婉做好了饭菜和小卓等蒋兢南回来,可是直到七点半,蒋兢南也没有回来,温婉和小卓先用了饭。
      照顾小卓睡下后,温婉等到九点半,便没有继续等下去,彻夜等待一个人,有时是不恰当的行为。

      蒋兢南回来时已经是午夜了,合作伙伴夜里十一点的飞机,他亲自送机,所以才回来。进了家门,玄关开着温暖的橘色小灯,和之前温婉借宿过的夜晚一样,饭菜被装进微波餐盒里,摆在餐桌上,旁边附上一张纸条:小卓一切都好,您用了餐早点休息。
      其实晚上宴请合作方,蒋兢南喝了不少酒,什么都没有的胃里灌了那么多酒着实难受,蒋兢南打开餐盒,扑鼻的香味勾起了他的味蕾。不过是最普通的酱茄条和炒鸡蛋,就可以让蒋兢南直接拉开椅子,懒得在微波炉加热就直接狼吞虎咽起来,全然没了平时的高雅气质。
      第二天一早,蒋兢南是被扑鼻的香味给叫醒的,拿起床头的闹钟看看,才五点而已。
      他打开房门,毫无防备的光着脚就走了出来,哪里还是霸道总裁,分明就是邻家哥哥了。挠了挠飞起的头发,迎着晨曦,蒋兢南就看到温婉穿着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松松的在脑后挽着一个小丸子,额前掉下来几缕就被她随手掖在耳后。
      温婉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人,她耳朵里塞着耳机,里面放着VOA的新闻,她已经报名了六月末的四级考试了,听力是她的短板。她嘴里跟着念叨,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减,麻利的把昨天买来已经泡了整夜的萝卜条切丁,用酱油辣椒油调拌装碟。米粥已经在锅里翻了几个来回,温婉又朝里面倒了小半碗水,等待再开锅就可以关火了。
      温婉看着厨房窗外,富城国际正对着N市的江,可以将整个N市都收入眼底,清晨的市中心还没有觉醒,阳光已经倾洒,但人们都还在安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正在看你。

      小卓的生物钟在六点半作响,他如每天一样按部就班的洗漱,穿衣,然后自己来到桌前,双手放在膝盖上,笔直的坐好。蒋兢南从房间里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嗅着香味坐到了饭桌前。
      温婉把粥盛好端上桌,从厨房拿出刚刚煎好的鸡蛋卷,脱了围裙坐在桌前。
      “我就做了些家常早点,也不知道蒋先生你喜欢中餐西餐,今天您就凑合吃一口吧。”
      蒋兢南把毛巾搭在椅子上,把肉松给小卓拌进粥里,“我看起来像是挑食的人吗?至于他,”他看了一眼埋头吃的愉快的小卓,“更没什么资格不爱吃了。”
      蒋兢南夹起一个鸡蛋卷塞进嘴里,顿时鸡蛋的美味,葱花的香郁一起撞击味蕾,他频频点头,直道好吃。
      温婉这才安心的笑笑,“我还怕您习惯西餐,吃不惯这套的。”
      蒋兢南昨晚狼吞虎咽下去,只觉得家中有人等待的温馨,没好好品尝温婉的厨技。今天一早被香味叫醒,蒋兢南吃到嘴里才发现,不过是普通的食物,温婉只是稍加心思就变得异常美味。
      蒋兢南从前没吃过咸菜,将信将疑的挑起一根萝卜条塞进嘴里,又像是怕被味道迫害,立刻喝了一大口伴着芝麻的白粥,却意外地发现如此的爽口。
      “这是什么?”
      温婉给小卓夹了一块鸡蛋卷,“是萝卜条,用芝麻,酱油,辣椒油拌的。昨晚我去市场看到有卖萝卜条的,都是我家以前常吃的,我之前还怕您不喜欢的。”
      蒋兢南咽下嘴里的粥,点点头,“确实从前没吃过,但现在喜欢了。”
      加了葱花的鸡蛋卷少了油腻,多了香郁。
      加了芝麻的白粥也更醇厚。
      萝卜条这种东西,虽然从没尝试过,但是最近可能都会成为早餐必备了。
      平凡的生活加了你,只有黑白的房子可以叫做家了。
      温婉给小卓包好了午饭,用保温盒装好,给他提在手里。三个人这样一起出门看起来真的就像一家人一样,只是看起来孩子更爱“妈妈”,连以前最粘的“爸爸”的手都懒得拉了。

      两天没见,严粟约了温婉中午一起吃饭,结果却被温婉婉转的给拒绝了,严粟自然是心情不爽。韩子川最近在实习,两人只有晚上才能见到面,她每天大把的时间自己待着,索性把之前觉得差强人意的设计稿都给订正了,然后在工作间做出了首饰小样,她给温婉留了一条脚链,想要拿给她的。
      嗯,婉婉这样的女孩子,看起来太淡泊了,任何饰品都显得有些余缀,不过夏天穿一双凉鞋,带一条脚链,更显出精致的脚踝,肯定合适的!嗯!
      马上六月份,严粟以为温婉在忙学校过几天的展览会,可是打电话问她,她又说不参加。没办法,好奇心的驱使下,严粟打包了饭菜突袭了范炜光的工作室。
      分明只有温婉自己在工作室里玩泥巴,严粟大大咧咧的推开门就走了进去,把正听着音乐仔细捏着泥的温婉吓了一跳。
      温婉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站起身来,“不是说不来了吗?”
      “怎么?藏汉子了?怕我发现所以来不得啊?”
      温婉一听严粟这酸不溜丢的语气,心中就大概有数了。她去洗了洗手,把饭菜都装盘放好,周到的给严粟把椅子拉开,显得很殷勤。
      严粟果然不出所料的先不好意思起来,坐下来就拿起筷子给温婉夹菜,“蒋总家怎么样?他有没有对你不好?”
      温婉听话的吃掉碗里的菜,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说人话不行吗?”
      温婉被严粟这么紧张,倒是心里又温暖又好笑,“我住在楼上,小卓和蒋先生都住在楼下,除了早上一起吃饭,几乎碰不到面,安全得很,”然后又揶揄的打趣严粟,“反正肯定是绝对不像你和韩子川那样就是了。”
      严粟放下碗来挠她的痒,然后又有些叹息,“他最近也挺忙,我俩聚少离多,要分手了。”
      温婉听严粟把分手这两个字挂在嘴边天天说都已经免疫了,低头吃饭不理她,不过严粟却狠狠拍了她一下,“不提他都要忘了,我给你带了礼物。”
      严粟从包里翻出一个首饰盒,扔给温婉,“看看,本小爷亲手做的,送你了。”
      温婉倒真的是很惊喜,把筷子叼在嘴里就连忙打开盒子,一条银色的白钢脚链就躺在盒子里,最基本最简单的款式,没有任何点缀。温婉拿起来仔细看,发现链条虽然摸不太出来,但确实有的地方凹进去了,仔细的辨认,看起来像是一些字符,但是太小了,看不清。
      “脚链啊,别带错了丢人。”
      温婉立刻就把链子带上,果然显得脚踝又细又白,骨节分明。
      “上面刻了什么?”
      “梵文。”
      “说的什么?”
      “早生贵子。”
      “……”
      婉婉,其实我也不知道如何用普通话来翻译这种古老的梵文,但是我只需要知道,这句话是我对你最好的祝福。
      两人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温婉说,她之所以很忙是在赶一个礼物,严粟当然不会介意这种小事,聊得韩子川打电话来,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临走的时候,严粟突然问起范炜光,“范师兄最近好吗,总看不见他了。”
      温婉点点头,“师兄挺好的,不过最近我也见他少了,偶尔见一次感觉除了不太精神,哪里都棒棒哒。”
      “呵,被吸干了精血的男人们啊。”

      温婉又回到工作室忙了一个下午,礼物才初具模样,温婉也才能稍稍点点头。
      接了小卓回到家,去菜市场买了菜,温婉觉得自己俨然过上了全职保姆的生活,不过她却并不排斥这么没技术含量的生活。
      回到家,出乎意料的,蒋兢南居然在。
      “蒋先生,今天这么早?”
      蒋兢南从书里抬起头,轻轻“嗯”了一下。
      温婉见蒋兢南看的似乎是挺高深的原文书,估计自己也没法和他交流点什么,就拎着菜进了厨房,刚把围裙穿上要做饭,就听到小卓细小但很坚定地叫着,“姐,姐姐,姐……”
      温婉手里还拿着围裙,就赶快从厨房跑出来,发现是父子俩在沙发上闹作一团,小卓一边笑,一边在“求助”她。
      重新回到厨房做菜,不多会蒋兢南就走了进来,在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然后有模有样的在旁边看温婉洗菜切菜。
      温婉从蒋兢南一进来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他默默地在冰箱拿了水之后就悄无声息的观察着自己做饭的全过程,就好像一个米其林三星主厨在厨神大赛中筛选下一轮晋级的厨师一样,温婉生怕自己的土豆丝切得不一样粗细都会被无情的嫌弃。
      看了一会,蒋兢南把手里的水瓶“啪”的一声撂在了流理台上,抱着肩膀看温婉。温婉想,完了完了,他终于忍不住要开口了,终于看不下去我切的土豆丝了。
      然后,就听蒋兢南悠悠然地说道
      “学校老师打电话来说,小卓的爱心午餐做的很精美,小朋友都很羡慕,小卓也乐于分享,最近和小朋友们关系好了很多。”
      温婉心里的小兔子总算不乱跳了,吓死人了,还以为是自己“保姆”做的不合格呢!
      温婉正愉悦的接着切菜,蒋兢南顺手从案板上拿走一根黄瓜条塞进嘴里,然后状似无意的询问,“我也想要一份。”

  •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的网没了好多天,感觉身体被掏空。
    另外,我已经在开另一个文了,构思了半年多,到现在也只想好了个开头。不过也不着急,南风这篇文章我从写开始到慢慢的改,经过了三年多,不过还是有很多不足之处,作为文学爱好者吧,希望可以和大家好好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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