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耳》宁七白

5、迷魂汤-后悔药

　　粟莫和池敛，开始不停地争吵，为行程，为交际，为处世交流的方式。
　　他们的关系，渐渐地，变得尖锐而陌生。

　　诚如网上放出的一则又一则新闻，他们膈应着彼此，却不得不为各自的体面，做出融洽的模样。
　　池敛不止一次地和宋洺说：“这像是一个笑话。”

　　宋洺安抚她：“大抵是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留不住了。”
　　他笑：“要不然，我替你毁了他？”

　　池敛摇头：“不，如果真的到了这个地步，我会自己动手。”
　　实际上呢？她又哪里舍得？

　　不断地争吵，不断分裂的感情，彼此不再给彼此信任。
　　随之到来的，是他们合作关系的破灭。

　　记得，合约到期的前一天，粟莫找过池敛。
　　黑色的西装上，淡淡的酒味，和那天他被卖掉时一个模样，却又有些不同。

　　哪里不同呢？

　　粟莫想了想：哦，今天他没有被人下药。
　　没有被自己喜欢的女人，骗着喝下最伤人的药，送上别人的床。

　　他这一辈子，做过最幸运的事情，遇上池敛。
　　他这一辈子，做过最愚蠢的事情，爱上池敛。

　　他妈的，就不该对这样的女人投入任何感情。

　　深夜，粟莫拿着让助理打印出的合同，冲进池敛的家。
　　他握住面前人的手腕，笑着说：“池敛，你和我道歉，你求我，我原谅你，我们的合作关系就继续。”

　　身体被大力往前拉去，池敛不自主地靠近男人的胸膛，香醇的酒味，扑鼻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和那夜的一样。
　　她低头看向被狠狠扔在地上的一沓合同，皱起了眉，抬头嗤笑：“粟莫，你是不是有病？”

　　粟莫低头看她，反问：“我有病？”
　　片刻，他笑了：“对，我有病，我还病得不轻。”

　　我的病叫做相思病，我相思的人，就在眼前。

　　他看着眼前人，慢慢红了眼眶：“池敛，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出卖我？”
　　“我知道，艺人这一行，在外界看来，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戏子。”

　　粟莫歪着脑袋笑：“戏子是什么呢？”
　　他几乎笑出了眼泪：“戏子，在古代，就是卖笑的，卖唱的，卖身体和这张脸。”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不怕痛似的：“他们都说，戏子脏。”
　　“可是，池敛，你知道的，我最在乎干净的，最怕别人碰我的，你知道的。”

　　粟莫无奈地看向她，低声道：“偏偏，我脏了。”
　　眼泪顺着他的脸庞落下：“你本来就不想要我，现在我脏了，你更不会再要我了。”

　　池敛终于明白他在胡言乱语地说些什么，她伸手，扶住他的胳膊：“粟莫，你喝醉了，我扶你进去，先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我倒是希望自己醉着，睡一觉，然后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我和你还是最好的关系。”
　　粟莫的脸上没了表情：“可我哪里知道，你的屋子里，我躺下的床上，会不会再出现一个女人。”

　　池敛抿唇，隔了许久才开口：“粟莫，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粟莫猛地按住池敛的肩膀：“你告诉我，我误会了什么？”
　　他吼道：“误会你从来没有把我卖给别人的想法吗？”

　　肩膀传来一阵阵痛意，池敛看着粟莫鲜红的眼睛，咬牙正要说话，却听见门外一道声音。

　　“小池，发生什么事情了？需要帮忙吗？”

　　小池？
　　粟莫想：这真是亲密而又讨人厌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