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恋人》纸兔

6、chapter6

　　作为引得主人大发雷霆的罪魁祸首，程誉被勒令坐在餐桌上，不许动，也不许说话。

　　之后卡洛斯一整天都没有回来，程誉也因此一直没有得到放松的命令。直到晚上，卡洛斯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这才解除了程誉的禁令。

　　他一整天都维持一个姿势不动弹，肌肉异常酸痛，刚刚站起来，就脚软得往下跪。

　　小苹果围着他绕了几圈：“生化人的躯体竟然这样娇贵，我会建议主人在家里设置一个远程控制程序，至少把你搬到床上去。”

　　程誉开玩笑：“你打算用清洁机器人把我搬到床上去吗？也许卡洛斯会命令你把我跟床一起扔出去。”

　　艾普：“主人不是有洁癖，他只是一提到程誉上将就很激动。”

　　程誉索性坐在地上，反复揉捏自己的肌肉，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艾普先是在他眼前消失，过了一会儿，又出现了，它像只苍蝇一样围着程誉绕了几圈：“你可以去看一看他吗？他今天喝了很多酒，没法自理。”

　　程誉心想，自己还腿脚软着呢，干嘛要去理那个暴君。

　　客厅里传来一声巨响。

　　程誉：“呃，好吧。”

　　光脑又说：“他回来的路上吐了，给他洗个澡吧。”

　　这个光脑真是太烦人啦，程誉走到玄关，拖着醉得不行的男人往浴室走，费了半天劲终于脱光了对方的衣服。

　　卡洛斯的身材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类型，程誉上下打量了一遍，感叹，几年的糟蹋都没身材走形，底子是真的好。

　　光脑误以为他在欣赏卡洛斯的身材：“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程誉：“……为什么要我满意，我又不是omega。虽然他尺寸确实傲人，但那属于alpha的天赋吧。”

　　艾普：“他们军团当年内部评比，少将的尺寸排名在前十内。”

　　程誉哦了一声：“其实我的也不差。”

　　艾普礼节性夸赞：“在beta里，程誉上将的数据也相当可观了。”

　　程誉忽然有点好奇：“我想问，你们是从哪里得到他长官的身体数据的，这应该很隐私吧？”

　　艾普：“不用担忧数据来源的合法性，军部就有上将的数据，这是主人打报告后，申请得到的。”

　　既然是这样得到数据的……看来那两个人还没有达到恋人的关系啊，程誉心想，那么这就应该是个暗恋未果，心上人意外去世的悲伤故事。

　　他继续问：“那么，他的长官究竟是怎么去世的？”

　　艾普：“自杀。”

　　程誉沉默片刻，这时卡洛斯正好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光脑说：“给他洗澡吧。”

　　程誉给浴缸里加了热水，然后把卡洛斯拖进去，用澡巾给主人擦身体，淡金色的胡茬跟头发沾了水，湿漉漉的，沾在脸上，像只掉进浴缸的大狗。

　　基本上沾了水的宠物没一个是配合洗澡的，程誉辛苦地固定alpha上半身，到头来连自己衣服都湿了。

　　卡洛斯忽然睁开眼，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湛蓝色的眼眸里满是痛苦：“程誉……”

　　程誉知道他是在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便淡定地由着他抓住手腕，继续擦澡。

　　卡洛斯忽然捏住他的后颈，将人拉进浴缸，粗暴地吻过来。程誉眼疾手快，用澡巾堵住他的嘴。

　　毕竟醉鬼是不讲道理的，程誉十分能体谅：“我不是程誉上将，斯人已逝，请您节哀。”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这句话打击到，卡洛斯彻底没声了。

　　艾普感叹：“您真是冷酷。”

　　程誉眨了眨眼：“艾普，作为他的光脑，难道你不想他早点走出这段伤痛吗？”

　　艾普：“我们都是为主人服务的人工智能，主人有需求的时候，必须无条件满足他。”

　　程誉把人从浴缸往外拖：“好的，我知道了，不过你看，他现在并对我没那些低级需求。”

　　卡洛斯之后睡得死死的，程誉和光脑都没有开放主卧的权限，最后只能把人安置在次卧里。给卡洛斯盖上被子，程誉关了灯，正要下楼去沙发上睡，离开时却被人忽然抓住手腕。

　　程誉转身看向卡洛斯，黑暗中，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清醒地看着自己。

　　卡洛斯：“我知道你不是他。”

　　程誉低头，静静地看着他，整个人陷入黑暗的阴影中。微弱的光芒映照在程誉脸上，显得冷漠又冷酷。光影交汇，卡洛斯那一刻真实地感觉到，它不是程誉，而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造人。

　　然而这剪影，冰冷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又跟数年前监狱里那个清瘦的身形逐渐重合。

　　卡洛斯用手遮住双眼，低声叹道：“但你真的跟他很像，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程誉：……

　　不像不满意，像也不满意，人类真是一种反复无常的生物啊。

　　为了避免自己落到回炉重造甚至返厂销毁的下场，他只得尝试劝道：“你看，其实我跟他也不是太像的，我还会捡垃圾。”

　　卡洛斯：“说是生化人，其实你的核心还是人工智能吧。”

　　程誉：“是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玩意被装在自己身体的哪里。

　　卡洛斯：“如果命令你爱我，你会遵从我的命令吗？”

　　男人湛蓝色的瞳孔中透着焦虑和绝望，那是一种渴望获得救赎和原谅的悲伤眼神。

　　程誉想了想，点头：“如果是命令的话。不过，爱是一个十分抽象的词。您应该输入更具体的指令，比如每天几次亲吻，隔多久做一次爱等等，这样比较容易实现。”

　　卡洛斯盖上被子，将自己裹起来：“滚。”

　　程誉从善如流。

　　临走时，他转身看了一眼卡洛斯，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虽然我不是程誉上将，不过我相信，我们俩对您伤害自己的行为应该都是抱有不赞同态度的。”

　　……

　　第二天清晨。

　　程誉正在院子里浇花，他忽然察觉到一道视线，抬眼正好看见二楼主卧的窗帘，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一条缝。

　　应该没事了，程誉心想。

　　用早餐的时候，卡洛斯一直盯着他。

　　程誉放下报纸，咳嗽一声：“恕我冒昧问一句，我比早餐下饭？”

　　卡洛斯：“还好。”

　　程誉摸不清卡洛斯在想什么，不过想要生活过得去，总得对他这位蛇精病主人抱有十二万分的耐心。

　　不知道昨天自己的建议对方听进去多少，他想了想，做出了一个大胆的试探：“今天天气很好，您要出门工作吗？”

　　卡洛斯把刀叉放下，审视着他，慢慢道：“我可以没有事。”

　　程誉：“您不觉得您的个人形象需要修整一下么，或者您可以体会一下我的手艺？”

　　卡洛斯挑眉：“你会这个？”

　　程誉信口胡诌：“我昨天看了……咳，我的数据库昨天下载了首都星最新流行风尚。”

　　卡洛斯：“艾普，以后不许给他下这个。”

　　光脑：？？？

　　半个小时后，程誉往院子中央搬了一张椅子，卡洛斯则坐在椅子上，体验程誉的手艺。

　　院落里养的那些花卉是上个主人亲手种下的，到了卡洛斯手里，由于疏于打理，便渐渐荒芜，只有月季很坚强地活着。或许是浇了水的缘故，这些月季最近愈发精神起来，晨光下，花瓣洁白丰腴，露珠点点欲滴。

　　程誉选择这里，正是看中这片地方有着十分漂亮的风景，令人心旷神怡，心情缓和。

　　他还让光脑放了一首轻缓的音乐，让气氛尽量轻松，舒适。

　　他在卡洛斯脸上涂抹了一些泡沫，轻轻用剃须刀刮掉胡须，渐渐的，alpha干净利落的轮廓显现在程誉面前。

　　那是一张漂亮的欧式美人脸庞，金发碧眼，眼神深邃，只要盯着你，就会令人生出深情如水的错觉。

　　帝国人均两百岁的寿命，直到一百八十多岁时容貌才会迅速衰老。程誉从光脑那里得知卡洛斯不过三十多岁，正是成年后的颜值巅峰，如今一看，果然跟照片里那个制服美人别无二致。

　　本来只是想试探他的这位主人有没有接受自己的建议，现在看来，结果简直惊喜。

　　程誉内心充满了是自己让蒙尘明珠重见光明的自豪感。

　　剪完头发，卡洛斯睁开眼，看到程誉脸上微微有了些笑意，不禁挑眉：“笑什么？”

　　程誉开玩笑：“我曾经以为您已经一百多岁了。”

　　卡洛斯冷冷一哼。

　　他忽然捏住程誉的下颔，亲吻上去。

　　程誉一顿，很快顺从下来，尽量配合对方，两人唇齿相交，接了个满是剃须泡沫清香味道的吻。

　　卡洛斯表情有些戏谑：“谢天谢地，你今天没有拿剃须刀堵我的嘴了。”

　　程誉：“……美貌使我无法拒绝。”

　　卡洛斯终于忍不住笑了：“你真的很像他，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外貌协会会员。”

　　程誉茫然眨了眨眼睛。

　　艾普在旁边解释：“当年程誉上将就是看中了主人的这张脸，才把他从流放星上带回来培养的。”

　　卡洛斯悻悻道：“胡说八道，他是看中了我在网络机甲大赛上的表现才带我回去的！”

　　看着alpha发怒的样子，程誉笑眯眯地想，他的这个主人，似乎也不是那么阴沉可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