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恋人》纸兔

13、chapter13

　　他沉思道：“待会儿我是不是要出去回避一下？我是说，万一他们俩一见面就干柴烈火……”

　　艾普：“我理解你这种处于热恋期患得患失的感情，一个好消息是，这位omega先生不在发情期，另一个好消息是……”

　　程誉打断它：“你在说什么？什么热恋期，患得患失的感情？”

　　艾普骄傲地说：“在你们签订了合同以后，我特意去网上下载了相关资料扩充我的数据库，以备不时之需。”

　　程誉□□道：“恋爱合同，这个说法可真浪漫！”

　　艾普：“另一个好消息是，主人不是那种见到omega就走不动的alpha，他曾经遇到过最匹配他信息素的omega，最后还是为了上将拒绝了那门有利于提高他社会地位的亲事。”

　　程誉没什么真情实感地说：“哦，拒绝了信息素的爱情，那可真是感人至深！”

　　程誉跟光脑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等着卡洛斯把治疗机器取过来，omega忽地睁开眼睛，一手抓住他的肩膀：“救命！快救救我！”

　　Omega活像一只惊慌失措的鸟儿，程誉尽量温和地对他说：“这位先生，请您冷静一点。”

　　在程誉的劝慰下，omega终于平静下来，也终于认出他来：“是你，刚刚那位先生！我在不小心被海洋生物攻击了，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挂了。谢天谢地！”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omega，程誉觉得还挺可爱的，他把人扶起来，坐到沙发上，见对方还在发抖，程誉便体贴地倒了一杯水。

　　Omega捧着热水杯，反复说：“真是太感谢你了。”

　　程誉微笑：“不客气。”

　　他容貌俊逸，谈吐温文有礼，很快便赢得了omega的好感：“我叫林乐，可以请你吃一顿饭，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吗？”

　　卡洛斯扛着治疗仪从二楼走下来——这个见鬼的治疗仪，他翻箱倒柜才找出来——正好瞧见omega红着脸对程誉道谢，并邀请对方吃饭。

　　卡洛斯眼中情绪一冷。

　　程誉这才相信A和O之间有一套自成体系的辨认方式，因为他发现自从卡洛斯下来之后，这个omega忽然之间脸色一白，变得瑟瑟发抖起来。

　　林乐小声嘀咕：“他的味道我受不了。”

　　为了尽量安抚这个可怜的小omega，程誉只好硬着头皮说：“亲爱的，他是omega，你回避一下，我来帮他治疗吧。”

　　听到那句亲爱的，卡洛斯没答话，看了一眼程誉，把仪器交给他。

　　有了治疗仪，林乐腿上的伤口很快愈合，他对程誉感谢再三，却聪明地没有再提请吃饭的事情。

　　半小时后，医疗人员过来，程誉把人送到特殊通道门口，林乐探着脖子看了一眼屋内，偷偷对程誉说：“你家那个alpha好凶啊，他一定对你非常重视吧？”

　　他现在态度跟刚刚大不相同，完全是对待闺蜜那一套，这令程誉十分尴尬：“你误会了。”

　　林乐瞪大眼睛：“啊？他不是你的alpha吗？”

　　程誉笑着摇了摇头。

　　送走林乐，程誉回到里屋，发现卡洛斯正斜倚在墙边，面色不善地看着他：“您可真是一位绅士。”

　　程誉想了想：“……谢谢夸奖？”

　　卡洛斯冷冷一哼。

　　程誉诚恳道：“其实，我觉得你待在这并不太明智，毕竟林乐的信息素还没有散干净。”万一波及到自己就不好了。

　　Alpha嗤笑：“你觉得我是那种行走的生~殖~器，会处处发情吗？”

　　程誉：“这可说不定，毕竟你还没有标记过omega，也许试过一次后会食髓知味呢。”

　　卡洛斯：……

　　卡洛斯有点恼火地说：“如果你是omega，我现在就应该给你做好临时标记。”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该死的狂蜂浪蝶前仆后继。

　　程誉耸耸肩：“那可真是让你失望了，毕竟我不可能是omega。”

　　他说完这句话，就被人猛地揽过去，卡洛斯低头，报复似的在他脖间咬了一口。

　　程誉：！！！

　　程誉浑身僵硬，往后退了几步，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敏感，现在感觉耳朵都在发热，被咬过的地方一阵酥麻。卡洛斯则是一脸做梦的表情，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心血来潮，会忽然咬对方一口。

　　现在简直太尴尬了，两人大眼瞪小眼，找不到任何可以岔开注意力的话题。

　　最终，是光脑打破了可怕的沉默：“生化人的身体敏感度很高，这是为了配合性方面的刺激程度。”

　　程誉&卡洛斯：“闭嘴！”

　　小苹果委屈地闪了一下，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程誉努力缓和气氛，调侃道：“我想这应该是吃醋的意思吧？”

　　卡洛斯面无表情。

　　程誉：“赶走接近他的所有人，你一定想这么做很久了。”

　　卡洛斯沉默一阵，低声道：“没错，喜欢他的人太多了，我没什么立场，只能一直忍耐……可他总是这样，对所有人都好，都来者不拒，他总是那么暧昧。”

　　程誉推己及人，顿时觉得十分冤枉：“我觉得他只是认为一个有教养的人，应该与人和善，这是基本的礼仪。”

　　卡洛斯：“可是我受不了，我会忍不住把自己跟其他人比较。”

　　程誉叹了口气：“嫉妒蒙蔽了你的眼睛和心。”

　　爱情令人盲目，如果真的喜欢，为什么不告诉对方，反而在心底反复地自我否定和怀疑呢？

　　“对，是嫉妒！”卡洛斯冷笑，“我嫉妒每一个人，那些日子我都快要疯了，可我根本不敢表现出来，我只是一个流放星上捡垃圾出身的低等平民，他是那么，那么遥不可及……我根本配不上他。”

　　程誉轻声安慰道：“你已经很好了。”

　　又是那种熟悉的，近乎怜悯的眼神，一瞬间，卡洛斯产生错觉，神经质地抓紧他的肩膀：“我不需要安慰，我知道你所做的只是怜悯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作茧自缚，一厢情愿罢了！”

　　他又把我当作替身了。

　　程誉心想。

　　卡洛斯现在的眼神像是一头噬人的恶狼，程誉感到不适，想往后再退开几步，然而在他身体微动的那一刻就被对方敏感地捕捉到，立刻被人紧紧抓住。

　　昏暗的灯光下，他被卡洛斯按在怀里，几乎无法动弹。对方隐忍的、压抑的、混合着漆黑一团的欲望的声音响在耳畔，仿佛深渊的低吟。

　　“告诉我，我到底算什么，是高高在上的你同情心泛滥拯救的可怜虫吗？”

　　“……不是。”

　　程誉心想，你可是我的主人呢。

　　Alpha默不作声看了他一会儿，悄无声息地低头衔住了那片柔软的唇瓣。

　　程誉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两人缠绵的亲吻，衬衫衣摆不知何时被撩起，程誉浑身僵硬，却不太想去反抗，明明知道自己被当作替身，却有种难以启齿的，隐秘的刺激感。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种迎合的想法，但那双眼睛迷惑了自己。

　　对方那张俊美的脸庞上，湛蓝的玻璃机质的眼眸冰冷而炙热，笼罩着恶魔的阴影。

　　“那时候我常常在想……如果能把你拉下云端就好了，或者我能达到与你比肩的程度，或许那时候你才会对我另眼相看吧？”

　　程誉瞳孔一缩，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那一刻，他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紧紧地攒住了自己的心脏——所以，这就是你踩着他上位的理由吗？

　　你是怎么踩着他上位的？是拉下云端，还是与之比肩，你用了哪种方法？你现在隐居，是因为觉得对不起他，对吗？

　　他脱口而出：“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满意了吗？”

　　卡洛斯身体一僵，狂热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你在说什么？”

　　程誉蓦地一惊，清醒过来。

　　自己刚刚是怎么了？像是着了魔一样！

　　他迅速调整心态，眨了眨眼睛：“不是合约上说要演得真情实感，要入戏吗？”

　　卡洛斯面色阴晴不定，打量了程誉片刻：“入戏？”

　　程誉：“我在努力演绎你心目中的程誉上将。”他顿了顿，打了个补丁：“按那张性格设定的芯片。”

　　这句话瞬间就激怒了卡洛斯，他一把拎起程誉的衣领：“笑话，你只不过是个高级AI，单凭一张芯片就敢说知道他在我心目中的样子？”

　　程誉瞳孔一缩，低声道：“数天前你还鼓励我做一个普通人。”

　　看着对方一脸受伤的表情，卡洛斯冷笑：“要做普通人，就更要学会察言观色。你懂不懂，你只要看清氛围乖乖顺着我的话说下去就好……非要自作聪明加上几句败兴的话，难道还没有明白合约里提到的替身是什么意思吗？”

　　程誉不卑不亢：“可你现在气急败坏的样子，证明我演得并没有什么差错。”

　　卡洛斯：……

　　程誉镇定回望。

　　两人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最后还是卡洛斯妥协了：“算了。”

　　卡洛斯意兴阑珊，转身往楼上走去。

　　看了一眼对方略显狼狈的背影，坚~挺的肩背微不可见地抖着，程誉微微垂眼，将表情掩盖在阴影之中。

　　过了一会儿，整栋别墅的灯光依次熄灭，四周一片黑暗。

　　身处的过道忽然亮起昏黄的灯光，光脑出现他身边：“主人休息了，他让我来通知你也早点休息。”

　　程誉点点头。

　　艾普在前面引路，领他到副卧：“你这样激怒他并不利于你们两人的感情发展。”

　　程誉无声地笑了笑：“你错了，这并不是我跟他的感情发展。”

　　艾普：“好的，稍后我会将具体概念修改为你作为程誉上将的替身与他的感情发展。不过单从合约的角度上来看，你也没必要激怒他。”

　　程誉精神一振，自言自语道：“没错，我为什么要激怒他？”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他到半夜，程誉躺在床上，睁着双眼，怎么也睡不着。

　　他脑海里一遍一遍回忆之前的场景，他那个时候为什么会像是被人恶意控制了一般，说出那种充满怨气的话来？

　　那种情况下，显然应该按照合约上的约定，顺着卡洛斯的话往下答，调个情什么的，才对吧。

　　说起来，他之前有时候也会忽然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卡洛斯一直以为是自己借用了艾普的网络下载的数据库，可他自己十分清楚地知道，数据库一说根本就是谎言。

　　他自己确切知道的，在自己身体里的，就只有一个搜索程序，以及一个矫正程序，后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了，这让他这个兢兢业业扮演替身的生化人颇为骄傲和有成就感，前者则时灵时不灵，只能作为搜索引擎用。

　　那么自己究竟是什么？

　　程誉背后升起一股恶寒。

　　就在此时，一直紧闭着的门开了，程誉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伸手去开灯，被门口的黑影冷冷叫了停：“不要打开。”

　　这句话仿佛魔咒一般，让程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个时候出现在副卧的还能有谁？他冷静下来，一想就知道了——除了他的主人还能有谁？

　　卡洛斯：“把那句话再说一遍。”

　　程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