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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那人磕磕绊绊,结结巴巴的,不知道是被什么事给吓着了,半天也才吐出那么几个字来。

      李恿本来就够不耐烦的,还偏偏来了个这么个糟心的,气的一拍桌子:“那里学来结巴的毛病,要不能好好说话,留着舌头做什么!”

      那人一惊,估计是被吓着了,停了半晌,才小心翼翼道:“我们在后院找人的时候,发现……发现……”

      支吾了半天,居然又没说下去。

      李恿不耐烦:“到底发现什么!”

      那人咽了咽口水,似乎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发现了死人了。”

      “什么!”李恿瞪大了眼睛。

      所有人都被惊着了。

      前几天蒋老的事还没完,这会子怎么又出现死人了,最近府里这是触了什么霉头。

      李恿赶到的时候,衙门的人也到了,刚好打算把尸体扛回去给仵作看看。

      李恿脸色发黑,忍不住低吼:“谁报的官。”

      众人一脸茫然,显然谁也没报。

      很快,衙门便找出了死者的身份。

      根据众人说辞,死者是名女子,唤春香,年十四,一个月前失踪便找不着人了。

      生前是伺候管事的,最后一个人见的也是管事的。

      加上之前蒋老的谣言未消,李恿的嫌疑那是明摆着的。

      李恿被带去衙门走了个过场,拿了些银子,与当地知府便有说有笑的离了府衙。

      回府听了越发离谱的谣言,怒的险些将几个说的凶的给发落了。

      不过,话到半路,他又给收回来了。

      谣言毕竟只是谣言,成不了真的,可他若是因为一时怒气,得了个做贼心虚的名头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那春香的确是他下的手。

      怪只怪这丫头忒不识趣,自己怒急之下便将人推在了墙上,没了气。

      慌乱之间便直接将人埋了后院。

      加上春香无父无母,时间长了也没人发现,他渐渐也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只是没想到,春香的尸体会在今天被人给挖出来,本来死了一个多月,脸都烂的没人认得出了,偏偏该死的有人瞧见了春香腰上的香囊,这才认出了春香的身份。

      这事情赶的太巧妙了,可能会是巧合吗?

      窗外刮起了大风,吹的窗户咯吱的响。

      李恿吓了一跳,许是亏心事做的多了,加之又是晚上,不免惊了一身冷汗。

      皱眉瞧了瞧被风吹开的窗户,他起身朝着窗边走去。

      刚关上窗户,门又忽然被风吹开了,风吹灭了烛光,眼前的视线瞬间被黑暗笼罩,惊的人浑身一个哆嗦。

      “什么怪风!”李恿忍不住低骂了一句,想从袖口掏出火折子来。

      咯咯……

      一声轻轻的低笑自耳边传来,加之耳背的寒风,吓得李恿浑身一僵,几乎立刻大喊:“谁!”

      无人回话。

      李恿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暗道是自己太过紧张,出现了幻听。

      他刚打开火折子想要将烛火点燃,后背一股刺骨的寒风吹的叫人毛骨悚然,浑身颤栗。

      他回头却是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及膝的长发遮住了她的样貌,悬在半空,咯咯的笑着。

      一声接着一声,一声又接着一声……

      李恿的瞳孔瞬间放大,一口气卡在喉咙上不去下不了,最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李恿死了。

      这事还是晌午时分,仆人半天没瞧见管事的出来,这才推门发现的。

      据说死相极惨,七窍流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李恿好歹也算个皇差,专替宫里送太监的管事儿,他死了这事可大可小,自然也免不了衙门的兴师动众。

      可事情就是奇怪,本来算是件挺大的事,可似乎没起什么波澜。

      就好像被高高的举起,轻轻的落下。

      倒是之前蒋老跟那春香的死给找了出来,样样证据证实是李恿犯的案,衙门耗了三天,这事也就这般平平淡淡的揭过了。

      就像是湖面抛下了一块石头,虽起了波澜,却也会很快归于了平静。

      府里一切如常,下人们各司其职,似乎也没什么因为李恿的死而发生变化。

      除了有个人接替了李恿的职位,据说还是李恿的堂弟李山。

      李山先前只是个后院打杂活的,靠着李恿的面子,在府里也是人模狗样。

      只不过,世事无常,料谁也不曾想到,李恿一朝身死,上位的居然会是李山。

      某些曾在后院给过李山脸色瞧的人,瑟瑟发抖,心想着,该不会招报复吧。

      宋安锦一直呆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知道消息的时候,李恿都在土里埋着了。

      呆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叹了口气,只能是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坏事做的多了,不是不报只不过是时候未到罢了。

      抬眼看了看外边,都过了晌午了,蒋彦却还不见回来,这段时间蒋彦似乎都挺神秘的,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不过,是人毕竟都会有一些自己的事情,宋安锦也不愿去过问。

      端起茶壶想给自己倒杯水,却是忽然冒出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宋安锦吓了一跳,手里端着的茶杯啪嗒一下落在了地上,摔个稀碎。

      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只猫。

      许是饿了,爬上了桌子便想去扒那饭菜。

      宋安锦见状急忙拦了。

      开什么玩笑,她都还没吃呢!

      将猫赶下了桌子,只见那猫还未离开,在地上,抬起头,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宋安锦,带着渴望。

      宋安锦看了三秒,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无奈道:“算了,算了。”

      找了个空碗,她将自己的饭分了一半出来,望着桌上的菜,想了想还是把那红烧鱼夹了一块出来。

      放在地上,宋安锦招呼着说:“行了,赶紧过来吃吧。”

      见自己心心念念的食物摆在了眼前,小黑猫一溜烟儿的便跑了过去。

      它倒是吃的挺香,为难了宋安锦看着它,自个肚子倒是咕咕叫唤。

      小黑猫吃完后,舔了舔爪子,看了宋安锦一眼,朝她喵了一声,便跑了。

      宋安锦笑骂:“还真是个没良心的。”

      弯腰叫碗捡起来,又从门口拿来了扫帚,将一地的碎片清理干净。

      有几口碎片落在了桌下,宋安锦蹲下打算用手捡。

      “这是什么?”捡完碎片,宋安锦忽瞧见桌子旁柜子的一角露出一块白布。

      她伸手拽了拽,便连带着包裹一块拉了出来。

      包裹在里面的东西没什么稀奇的,就是一件衣服和一套茶具还有一顶假发。

      那茶具里头似乎还有水,宋安锦闻了闻,已经馊了。

      宋安锦皱眉,这种东西会是谁放的呢?

      而且这衣服好像是女装啊。

      还有这头发又是怎么回事?

      忽然想起前两日,蒋彦的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待她从外头进来时,蒋彦好像顺手将东西塞进了这里。

      她遂又仔细看了茶叶,也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脸色一变。

      而此时的蒋彦,正在管事的屋里,身旁放着茶杯,淡定的坐着。

      屋里空无一人,毕竟蒋彦如今可是个死人的身份,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难免惹人非议。

      “管事儿的,听说您找我。”蒋彦开口,虽是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可那背脊却是挺的笔直。

      李山眯眼看着面前这半大的孩子,十岁年纪,个头不大。以前他不是没见过蒋彦的,可对比如今,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判若两人。

      他放下手里端着半天的茶杯,沉声道:“如今李恿已经死了,事情也没人再去追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蒋彦抬眸,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淡淡开口:“达到目的的不止是我,难道您不是吗?”

      都说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李山虽日子过得一直不错,却一直不安于现状,尤其瞧着李恿的日子过得越发与他天差地别,同是一个姓氏,难免虚荣心作祟,觉得他能做的自己又如何不能?

      后来与蒋彦达成了合作。

      一开始没想过杀了李恿的,只是那晚忽然觉得,一山难容二虎,倒是不如死的干净。

      杀意往往是那一瞬间,随后像打了激素的枯草,疯狂滋长,一发不可收拾。

      李山看着蒋彦,总觉得这孩子不一般,微微眯起了眼睛,手指无意中的摩擦着桌角边缘,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蒋彦显然是发现了,轻轻一笑:“我知道您找我过来目的。不过您倒是不必忧心,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断是不可能将您给供出去的。”

      李山停了手,询问着说:“你觉得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孩子实在聪明的厉害,与他合作的这些天来,李山对他的戒备高于了欣赏。

      若是这件事被他拿着威胁……

      想到着,他眼中不动声色的闪过杀意。

      蒋彦却似没看见,依旧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说:“听说入宫的人还少了。”

      李山一愣,皱起了眉:“什么?”

      这话题转换的太快,他倒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蒋彦淡笑:“这可是您上位之后的第一份差事儿,若是做的不好,怕影响颇深啊。”

      李山蹙眉:“你究竟要说什么?”

      蒋彦道:“我入宫。”

      “什么?”

      “我记得宫里要了三十个人,如今你手里头却只有二十九个。没几日宫里就要来提人了,如今就算是想找人补上,时间上怕也是来不及的。可若是刚好加我一个,凑足这人数,您觉得如何?”

      李山不语,深深看了蒋彦一眼,蒋彦不躲不避,直直迎着他的目光。

      良久,李山方道:“你倒是聪明。”

      若是入宫,自己想要杀人灭口都是不可能的,还真是聪明的很。

      蒋彦勾唇,低眸瞧着身旁茶杯上浮浮沉沉的茶叶,开口道:“一举两得罢了。我若入宫,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有见面的可能。一道宫门,形如枷锁,这件事自然也就烂在了我的肚子里。您又何必冒着东窗事发的风险,杀人灭口呢?”

      “您说,是与不是呢?”蒋彦淡淡笑着,却带着不含笑意的眼眸,静静的瞧着李山。

      李山不知为何,后背似乎有些凉意。

      果然是个聪明的小子,将威胁的话居然说的这般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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