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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二只崽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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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的鸟卵还带着喜鹊肚皮的余温,生命的重量沉甸甸的,意义也非同寻常。阿喜的目光首先转向最边上的绿猿,小二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们,胎生。”
怎么想这么个小东西都孵不出绿猿那么大块头好吗?
除去兰达和怀孕的米亚,其他单身的雄性兽人更不可能是弄丢崽崽的不负责父亲。阿喜忍住把蛋蛋重新塞回屁股底下的欲望,先对孔澜打了个报告:“这只崽崽,我先养着吧?”
崽崽?
孔澜唔了一声,可有可无的点头。
叶西多看了一眼那枚被阿喜紧张兮兮护在手心的鸟蛋,没觉出什么不寻常,很快又收回目光。两人一起往水潭的方向慢悠悠地走,孔澜踢飞一块石子,揪着从腰后晃到身侧的头发,小声嘟囔:“反正我们也会有。”
叶西没听清,笑着侧头问:“你说什么?”
孔澜哼唧道:“崽儿。”
叶西没反应过来。
孔澜偷摸着看了他一眼,摸摸耳垂,红着耳朵道:“反正……反正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叶西看他窘迫的模样,不问了。
通往水潭有一条被兽人们来来回回踩出的小路,走了没多远,迎面碰上一身水汽回来的阿翠。对方打了个哈欠,抬起手含含糊糊的道:“早啊。”
叶西礼貌的回应:“早。”
“嗯嗯……”阿翠又打了个哈欠,觉得衣服穿的不怎么对劲儿,身体也被碾过似的又酸又疼,郁闷道,“洗完澡想坐一会儿来着,结果直接在地上睡过去了……真是,硌得我膝盖都青了。”
孔澜看了眼他,嘱咐道:“夜晚少出去,有事白天做。”
阿翠笑嘻嘻的点头:“知道啦知道啦,那我去补个觉,先走了啊。”
孔澜点头。
水潭不大,连着一条横穿森林的小溪,早有几个人围在潭边洗洗刷刷,斑被花豹扑倒在地上舔了一把脸,哈哈的笑声随风飘荡在空中。
水潭边生长着两种尤为有用的灌木,其中一种的树枝像把小刷子一样,另一种折断纸条则会分泌一种气味清新的粘稠液体。兽人们就用这两样东西来清新口腔,效果十分不错。
孔澜把沾了“牙膏”的树枝递给叶西,对方好笑道:“说了我可以自己来……好吧,谢谢。”
孔澜挤在他旁边刷牙,水面就倒映着两个亲亲密密挨在一起的青年面孔。细小的涟漪扩散开,孔澜的眼睛在这时弯了起来,像是被水纹一下子吹皱了,连眼角的小痣都微微晃动起来。叶西正刷着牙,用嘴呼了口气,一个摇摇晃晃的泡泡顺着牙刷滑到叶西手背,被风一吹,啪的碎在了孔澜脸上。
叶西一愣。
孔澜反而哈哈笑起来,对着他嘟起嘴,也吹过去一个颤悠悠的大泡泡。
泡泡啪的破在嘴边,叶西弯起眉眼,笑意都挂在脸上,含着牙刷口齿不清道:“别闹哈。”
回到休息地,早餐是昨晚备下的肉食和水果。阿喜食量不大,草草吃了几口后抹了下嘴巴,跑到一边向米亚取经:“米亚,你在干什么?”
米亚哼着好听的小调儿,整个人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她的手在小腹上轻轻搭着,对阿喜道:“给宝宝唱歌听。”
“唱歌?”阿喜惊喜的问,“他们能听得到吗?”
米亚点头,笑着说:“不过还听不懂呢。”
阿喜受教的点头,迫不及待的变成鸟儿,扑楞着翅膀飞回巢穴。小巢中是颗白色的蛋蛋,阿喜小心挪着屁股坐在上面,激动的头顶的鸟毛都在微微发颤,啊,他要为崽崽唱歌啦!
阿翠的藤床和阿喜的巢穴距离不远,当一阵阵清脆婉转的鸟鸣慢慢将他从沉睡中唤醒时,阿翠揉揉眼睛,对着上方喊道:“阿喜,你在干嘛?”
阿喜很快回答:“小翠,我在给在崽崽唱歌呢!”
阿翠悚然一惊:“崽——?”
阿喜喊他上去,显摆给他看,阿翠惊奇的碰了下蛋壳,对喜鹊道:“我今天早上在水潭捡到了一颗圆滚滚的石头,等崽崽出来了送给他!”
说着拿出一颗又大又圆的白珍珠。
阿喜配合的惊叹着真漂亮,一人一鸟讨论了一会儿,阿翠问:“要是咱们出去打猎,就把它留在巢里吗?”
阿喜有点舍不得。
——他一秒钟都不想和便宜崽儿分开。
于是阿翠提议:“用兽皮做个小窝嘛,到时候放腰包里,又暖和,而且你也不用担心丢下它了。”
阿喜十分心动。
两个行动派很快从库存里选了一张最厚实的兽皮,阿翠用刀把皮分块儿,然后用刀尖和锯齿在边缘扎上一个个小孔,好方便阿喜穿“线”。
阿喜盘着腿,做工十分认真,阿翠托腮看的无聊,手伸到腰包里又摸到了早上捡到的大“石头”,干脆闷头也干起工,给自己的石头也做了个滑稽的窝。
他的手工一向比不上阿喜的精巧。
阿喜为了保险,兽皮小窝甚至分了两层,线也缝的足够紧实,到时候如果哪一层破了,也不用担心鸟蛋掉出来。
而且,防摔,抗摔。
狩猎时间一般是在上午,阿喜把鸟蛋装在小窝中,十分幸福的随着大部队出发了。随着春天到来,森林中的食物逐渐丰足,有时候能看到肥嘟嘟的灰毛兔子,有时候有啃着嫩草的花鹿。不过这些动物的警惕性都很高,无论腿长得长还是短,身子是瘦还是肥,跑起步来都是个中高手。
有了绿猿帮助,抓取食物变得简单不少,孔澜他们已经抓了几只兔子,兰达枪头的麻药这会儿又成功放倒了一只花鹿。
有了这个,今天的狩猎可以提前收工了。
兰达拔出长枪,正要把猎物收拾了,花鹿后方陡然传出一声不客气的爆喝:“谁敢动手抢!?这是我们的猎物!”
随着喊声,几个强壮的兽人很快拨开灌木,气势汹汹的出现在众人视野里。为首的那个下巴一抬,指着躺在地上的花鹿说:“带走。”
“等等!”兰达眼神染上一丝怒意,“这只花鹿明明是中了我的麻药。”
“你的麻药?”对方一副“你在开玩笑吗”的表情,抱胸反问,“这只鹿是累得昏死过去了好吗?我们几个可足足追了它半个森林!”
半个森林有多大,兰达不会没有概念,然而对方谎话张口就出,一来就颠倒黑白,明显是打算讹走这头肥硕的猎物。这种情况指望对方让步善了没可能,兰达不再说话,以眼神询问孔澜的意思。
两方正在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对峙,对面站在左后方的兽人眼珠微微一转,忽然指着阿喜手上的小窝,不由分说地大吼道:“天哪!你这个卑鄙的小偷——那可是我们的蛋!”
阿喜正不放心的察看小崽儿的状况,闻言一愣,直接从头到脚全部炸毛,前跨一步气势惊人地怼道:“你家的???这崽儿可是从老子屁股下面掉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是春天,鼓动了阿喜的孵蛋本能!
不用担心,蛋蛋怎么可能会是坏人家的娃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