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他紧追不放》灿灿晨

15、第 15 章

　　鲁二两见他往主屋走，急忙套了鞋追在他身后：“不许！我不许你睡这个屋。”

　　拄着拐杖的公子寤生自然比不上他的脚程，但他依旧不改速度，任鲁二两冲到他的前头。

　　他慢悠悠的道：“不睡主屋，我可与你阿姐睡一张——床！”

　　鲁二两果然停了下来，不敢置信的朝他瞪去：“你……你说什么……”

　　公子寤生不急不忙的越过他，经过他时，还非常无耻的落下一句：“稚子不宜。”

　　可怜的鲁二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子寤生一瘸一拐的走进里屋，气得一个人在原地跺脚。

　　吓唬小孩，真没出息。
　　扒着门缝偷听的沈臻婳忍不住吐槽。

　　……
　　冷，很冷。
　　因为被阿姐勒令不许用包裹里的物什，鲁二两只能抱着他的包裹取暖。
　　夜色渐深，鲁二两望着这片他熟悉的星空，越发觉得自己可怜。

　　他看了看沈臻婳的房间，又看了看公子寤生的房间，终于耐不住从席塌上起了身，他轻手轻脚的推开公子寤生房间的房门，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才迈开了步。
　　虽然床上的人儿已熟睡，进屋前，他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是我想进来跟你睡，是……是月神给我的指示……”
　　他关上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靠着两条小短腿“奋力”爬上了床。

　　黑暗中，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公子寤生嘴角忍不住上扬。
　　从某些方面来看，他与她确实像一家人。

　　……
　　鲁二两一觉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他急急穿了鞋跑出去，却发现院中的两人谁都没搭理他，更是没提他昨夜宿在何处。

　　他不由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以往的气焰，跟着沈臻婳出去采野果，手上不停歇，嘴上也不停歇。

　　“我季叔说了，收拾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娶了！”
　　“……”
　　“等我长大了，我就将阿姐娶了，看看阿姐以后还听不听话。”

　　鲁二两一腔歪理，逗乐了沈臻婳。

　　沈臻婳转身，凑到他身边故意一派认真的对他问：“二两，你这是在跟我求亲吗？”

　　“阿阿阿……阿姐你别这样看我，二两怕。”二两满眼防备的朝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的对她回道：“我我我……我现在打不过你，等我父亲老了，等家宰老了，等你老了，二两就能……”他扒着手指，沈臻婳佯装“伤心”的叹了一口气：“二两呀，你这么说，让阿姐很是伤心呀！”

　　小人儿毕竟道行浅，俨然当了真，他动了动嘴，想说几句安慰话，却又找不到话来，表情十分滑稽。

　　沈臻婳憋不住，笑出了声：“谁要你娶！”她伸手往他脑后一拍：“你阿姐正值花红柳绿的大好年华，现在不荡漾，候着你长大，岂不是脑子有病。”

　　鲁二两被她拍蒙了，圆睁着双眼，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趁他发愣的档口，沈臻婳很是豪迈的将他筐中的野果尽数倒进了她的竹篓里。

　　“你先回去，我一会就来。”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鲁二两急急跟在她身后。
　　“阿姐你要去哪啊？不要丢下二两呀。”

　　沈臻婳潇洒的挥了挥手，很快便将他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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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与二两采野果，中途沈臻婳突然想起阿嬷家的小人儿来，于是临时决定送一些野果给阿嬷。

　　她一进小院就觉得不好，满地的碎片，像是被人抄了家一般，她正想唤出暗卫，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男声从屋中传来，立刻打了个手势，让已经现身的令狐拓他们退了下去。

　　“……母亲，我才是你的儿子，你怎么总是帮着外人？我们也不是想找阿臻的麻烦，就是想见见他表哥，为甚您总拦着，我才是您的儿……”

　　“不要推祖母。”
　　稚嫩的童声打断了越来越急躁的男声，本不想插手别人家务事的沈臻婳临时改变了主意。

　　“阿嬷。”沈臻婳在门外唤了一声，推开房门兀自走了进去。

　　背对她的寸芒扭头朝她看来，脸上的怒气尚来得及收起。
　　阿嬷倒在地上，阿乐护在她面前，两人看到她出现都有些懵。

　　沈臻婳双手握成拳，又悄悄松开。

　　寸芒立刻变了脸： “阿臻兄弟，这……这……我母亲……不小心摔……摔倒了……”

　　沈臻婳走到阿嬷面前，揉了揉阿乐的脑袋，将她与阿嬷从地上扶了起来：“阿嬷，我家表哥不是鲁国人，没有迂腐的礼仪，您不用担心见面礼，只管让寸芒大哥去见便好。”
　　阿嬷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被沈臻婳按下，她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阿嬷放心。”

　　被她凉在一边的寸芒立刻尴尬了起来。

　　青山里地处偏僻，世代就这一村子人，是以还循着淳朴的古礼，对周礼并不熟悉。但即使再不熟悉，也知晓第一次上门，是得按等级给对方送见面礼的。

　　寸芒夫妇一心只想着占便宜，哪会记起送礼，再说就算记得，也不会想要付出。
　　向来爱占别人便宜，都是只进不愿出的人。

　　经沈臻婳这么一提，寸芒顿时有些下不了台来，他那会准备什么见面礼。

　　不过，男人到底脸皮厚，眼珠一转，又冲沈臻婳笑了起来：“阿臻兄弟，我就是想去见见你那表哥，听黑豸他们说，你表哥可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你寸芒大哥，上有老下有小，这不，你嫂子腿又伤了，一家这么多人要养活，这不是想另寻个活路，给家中填些米粮嘛。”

　　沈臻婳顺着他的话回道：“我表哥近日腿脚渐好，见也是能见的。只不过……”她略有深意的在屋中扫了一圈：“阿嬷家现下如此，阿臻可能要花些时间在……”
　　“阿臻兄弟放心。”见沈臻婳有意带他去见“他”表哥，寸芒激动的打断了她的话：“今天，今天我一定将我母亲的茅屋修葺好。”
　　“可这些摔坏的家什……”
　　“我一并补齐了。”
　　寸芒拍了拍胸脯向她保证。
　　沈臻婳点点头：“青山里最近来了不少生人，确实不如往常太平，寸芒大哥是得多担待了。”

　　见对方给了台阶，寸芒忙附和道：“是是是，最近着实不太平，青山里失踪了好几个姑子和稚子呢。我看要不母亲与阿乐跟我下山住两天……”
　　“不必。”阿嬷一口回绝，说完便背过身，连看都不想看他一样。

　　寸芒一脸无奈的朝她摊了摊手，想向她表达的意思是——看吧，我有心尽孝，可我老母亲不领情呀。

　　沈臻婳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理解的模样：“阿嬷在山上习惯，回到青山里怕是多有不便。只是……现下居住不便，还望寸芒大哥早些收拾妥当为好。”

　　“阿臻兄弟放心，我现在就把这里收拾了，明日再让儿子们给母亲送些缺少的物什。”

　　“那就劳烦寸芒大哥了。”
　　“不麻烦不麻烦。”
　　角色好似掉了个个儿，阿嬷才是她的母亲。

　　“那阿臻兄弟那……”

　　事已至此，他若见不到公子寤生，定不会轻易罢休。
　　沈臻婳客气的与他商量：“等明日寸芒大哥将阿嬷的茅屋修葺好，顺路来看看我家表哥可好？”

　　“甚好甚好。”
　　寸芒说完，立刻干劲十足的跑去院中收拾了。

　　阿嬷一脸歉意的看着她：“阿臻，阿嬷……”
　　沈臻婳知道她想说什么，故意打断她的话安慰道：“阿嬷，寸芒大哥也就是想去见见我家表哥，没什么的，两家人经常走动，更显得亲近不是？”

　　她岂会不知这全是安慰她的话，可知道，又能如何呢？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呀。
　　当初为了这个儿子的亲事，将唯一的女儿远嫁，结果却换来了一个只认媳妇不认母亲的不孝子。

　　是她自己作孽，若是亲女在旁，她岂会沦落至此，想及此，她不由老泪纵横了起来。

　　阿嬷屋里的碎片来不及收拾，沈臻婳建议阿嬷与阿乐住到她那边去，阿嬷坚决不肯，她只好把阿乐领回了青山茅屋。

　　当沈臻婳牵着阿乐走进小院，在院中各占一角的两男不约而同将视线落在了她身边的阿乐身上。

　　鲁二两悄悄打量着她身边的阿乐，面上竟带了几分难见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