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桃》来一碗姜丝乌龙茶

2、分手吧

　　“分手吧。”
　　说出这句话时，我特意没有回头，为了不看到纹玉惊愕的表情。换成别的女孩我可能还需要堵上耳朵，但我知道在她面前不用。她很是温软，面对什么都不作声。这容易被当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着冷静，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只是太温软。
　　我迅速地自下往上系好衬衫扣子，像极了老电影里的负心汉的形象。很快我就连领结也戴好了，穿回那副整齐的人模狗样。抓起背包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就这样一走了之可能不太妥。抓起背包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就这样一走了之可能不太妥。
　　其实理论上来说我不欠纹玉什么，我们交往的时候吃饭买东西的钱都是我出的，这次的房费也是我付的。就算说得虚无缥缈一点，在恋爱关系方面我也尽到了作为男朋友应尽的责任，付出了足够的感情。现在我们分手，两清，我拎包直接走人有何愧疚呢？
　　但似乎按照礼仪规范来说，这样是挺失礼的做法。我只好犹豫了。
　　我还是回头看一下比较好。
　　纹玉原来连表情也没变，一直是那张死水一样的脸。她刚才在床上也是那张死水一样的脸。——死水永远不会有波动，只会苟延残喘地吐泡泡。
　　过了好久，她才终于张口：“为什么。“她还是赤身裸体地坐在床沿。
　　这正中痛点，我无法用语言回应。
　　因为你无聊，我想。
　　我不得不重新转过身，低下头柔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我算是那种书里电影里标准的转校生，大约半年第一次踏入W高中，被老师带到讲台上，自我介绍，在黑板上写名字，在众人新鲜的目光中被指派到某个空着的座位。
　　刚转来的一段时间里，我时常能够清晰地感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同学们试探的目光。原因可能有二。一是我本身外表就有些出众之处，这是我听别人说的；二是对于一个新来的人，大家可以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们刚组成新班级的时候每个人都有三十多个身影需要关注，而现在是三十多人关注我一个。
　　你问我有没有感到奇怪？一开始多少有点不适应吧，不过慢慢地不去特别在意就好了。
　　至于转学之前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
　　W高中虽比不上本市几所有名的“贵族学校”，整体条件倒也很好。学生们的家境都算优渥，成绩自然也不在话下。
　　你问我有没有感到压力？随便吧，还好。
　　很早以前我就隐约注意到，班里有几个女孩挺在意我。纹玉是其中之一，也是我最早发现的。因为她表现得太明显了。
　　她平日里总是躲在角落，话很少，大家一起玩的时候也悄悄缩在一旁。但是她的目光实在是太热烈了。一开始的每天我都感到那道从长长的黑色刘海下面的目光在我背上烧出一个窟窿。一回头，我就看见那个慌忙躲闪的身影了。
　　当然不止是我，有几个自以为和我很熟的男生也发现了。于是他们整天拿这件事调侃。他们对于纹玉竟然很是钟意。据他们说，她的身材超级好，曲线柔美，双峰挺拔丰满。这是在平日的制服里也能看出来的。据他们说，去年游泳课的时候，男生们都照着惯例把所有女生紧裹在连体泳衣下的身材都观察、评说了一遍。当时他们就被纹玉震惊到了。她软得“像块橡皮泥”。
　　好吧。不过我对此着实没那么大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