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今不解》yu晨

51、第 51 章

　　往生一经开启，绝无停止的机会，神器所形成的屏障会把‘献祭者’和‘被献祭者’与天地隔绝，直到仪式完成，一方归于死寂一方重获新生。
　　生命这种无形的东西在‘往生’的作用下，转化为实质源源不断的流淌进小仙娥的体内，她就像是一棵枯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苏醒,抽芽，开始生长。
　　就在此时，怀煦脚下的湖面蒸腾起幽蓝的烟雾，它们相互缠绕，拧成一根根指节粗的烟丝把怀煦困在中间。
　　从月凌这边看过去，怀煦就像被一个蓝色半透明的茧所包裹。
　　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儿？是烟鬼做的还是‘往生 ’，若是烟鬼利用‘往生’把怀煦当做……
　　月凌不敢在往下深想，他喊到:“怀煦！”
　　“嗯？”怀煦传音入耳。
　　“小心。”只求你万事周全，不伤一毫。
　　远远看见怀煦把手放在茧壁上，只听得他问:“你担心这个？”话音刚落，那烟丝组成的茧顷刻间烟消云散。
　　“不必担心，我刚刚在想献祭者是何人才没留神这些。”
　　“不是烟鬼？”
　　怀煦笑了一下，转瞬即逝，叫人疑心是否听岔了。他道:“不会是烟鬼，他不过是替人办事罢了。”
　　为谁办事？
　　“帝君可真是了解小生，那不妨猜猜献祭者系谁？”烟鬼从湖里探出头吐了一口烟雾。
　　怀煦道:“不藏了？”
　　“难得一见的美景怎能错过。”
　　怀煦右手执剑，踏波向烟鬼飞掠而去。傅雪剑闪着冷冽的寒光，一招挂剑直刺，意欲取烟鬼项上首级。
　　磅礴的灵气汇聚于剑锋之上，若不是禁忌之森本身的结界，只怕天地灵气也要汇聚于此。
　　绝不可硬接！烟鬼都能预料到自己头身分离的惨状。他顺势下腰，剑锋从他头皮上方掠过，火辣辣的疼。
　　嘶—— 下手真黑
　　“虚招而已。”
　　没等烟鬼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腰上就爆开尖锐的疼痛，冲击力使他从湖中心飞出去，直到撞在岸边的参天巨木上才停止。
　　巨木晃了两下没撑住，轰然倒下，树干上印着一个半米深的人形坑。
　　月凌看到清清楚楚，烟鬼是被怀煦旋身横踢，踹飞出去的。
　　“咳，咳咳…”烟鬼吐出一大口血，模样极其狼狈，一缕缕发丝从他头上掉落。
　　“噗…哈哈，哈哈哈哈…”月凌定睛一瞧，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笑摊在树枝上。
　　这是什么鬼？
　　烟鬼前额的头发被‘傅雪’整整齐齐削去半个手掌大小，与周围的乌发对比显得格外那一块格外锃亮。
　　烟鬼死盯着自己面前落下的头发，缄默不言。就算是仙、魔，头发也是要慢慢长出来的。
　　月凌接着刺激他:“你这剃度没剃完啊，要不要我借你剃刀？你说你好好的做什么书生，清心寡欲修身养性才是正道。”
　　“闭嘴！”烟鬼怒吼到，与此同时他的身躯迅速膨胀。眨眼工夫，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四十余尺高的骨翼黑豹。
　　黑豹本就以速度取胜，盛怒下的烟鬼携雷霆之势，疾如闪电朝怀煦急扑上去，铁爪朝怀煦当头盖下。
　　月凌心头一凉，从树上跃下就要往怀煦身边跑，五百年前的情景就要在他面前再次重演。
　　来不及了，距离太远。月凌眼睁睁看着怀煦被无情的拍在铁爪之下，他目眦欲裂跪坐在地上。
　　一切归于平静
　　不，不，不！
　　烟尘散去，黑豹抬起爪子，下面空空如也。
　　怀煦的声音在月凌耳边响起:“都说了没事的，信我。嗯？”
　　他伸手把月凌从地上拉起来，叹了口气:“不会失手两次的，放心。”
　　“…帝君。”
　　“嗯？”
　　“咱不浪了行不？”
　　他此时反应过来，怀煦明明就是等着爪子拍下来才躲开，被拍中的只是一道残影。真是皮的可以…
　　怀煦道:“要不我作幅画给你瞧？”
　　作画？？？这个时候去哪里找笔墨纸砚，啊不对，这时候作画干什么？
　　“待好，不要乱跑。”交代完后，怀煦转瞬间跃出数十丈与烟鬼所化的黑豹缠斗。
　　剑刃与利爪相接碰出丝丝火花，一柄‘傅雪’在怀煦手中变幻莫测，挥出密不透风的剑阵。黑豹也不甘示弱，身侧烟雾缭绕，每一缕烟丝都会在触碰到敌人时化为尖针刺入皮肉。
　　短短几个呼吸间，已然交锋上百次。
　　几团黑色绒毛被气浪推到月凌身边，不光是这几团，随着怀煦在黑豹周身诡异莫测的身影变化，越来越多的毛发在空中飞舞。
　　这是……
　　轰然一声，黑豹倒在地上，喉管里发出不干的怒吼。
　　怀煦轻飘飘落在它身边，剑尖挑过它的皮毛，又一缕黑色绒毛被剃下。
　　一幅貔貅抱竹图以阴刻的手法印在黑豹的背上，貔貅憨态可掬，活灵活现，竹子劲瘦，疏密有致。
　　最可怕的是黑豹露出的白皮，未伤一毫。怀煦对力道的控制，可见一斑。

　　“为往生献祭的是谁？”怀煦问他。

　　烟鬼变回人形，看起来比之前还要狼狈，简直像从流民窟刚跑出来的样子。

　　“呼…你马上不就知道了。”他喘着气回到。

　　尖呖的鸟啼声刺破苍穹，一声又一声。这不是魔界的报时鸦吗？这是给人剥皮抽筋了？
　　随着报时鸦的哀啼，越来越多的鸟类也发出了悲鸣。
　　骨鸟、姑获、鬼雀、双头咬鹃…乌压压一片，盘旋在空中形成天盖。
　　它们嘶鸣，它们怒吼，奏起怪异刺耳的哀歌。
　　魔界终生无不抬头看着这奇异的景象。

　　怀煦凝视着天空中的百鸟，收回手中所执的剑。

　　躬身

　　右手放于胸前，缓缓行了一个天界上神表示哀悼的礼。

　　凤凰身陨 百鸟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