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今不解》yu晨

37、黄粱一梦荒唐

　　谁都知道万贵妃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贵妃喜奢时，圣上网罗天下翠羽制作织成裙。贵妃尚舞时，长乐殿丝竹管弦卯时起已时休……
　　贵妃生辰，宴请群臣，其规格甚至比皇后还要豪华。
　　怀煦巳时就随安王进宫为贵妃贺寿，舜玗甚至不惜扮作小厮也要混进去一堵这盛大的场面，用舜玗的话来说。
　　“仙家的宴会不是弹琴跳舞就是跳舞弹琴哪里比得上这里的花样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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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煦走之前对他说:“我见了礼在那里热闹看够了就回来，我还想看看民间是怎么玩的，你可别早睡了。”
　　皇宫有皇宫的庆祝法，民间也有民间的热闹。
　　“好，到时候带你去个地方。”
　　月凌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他并不希望怀煦回来。他祈祷怀煦最好在宴会上玩到很晚很晚，不要提前回来，也不要来找他。
　　可是他阻止不了将要发生的事情，也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
　　何其悲哀，他会在这里只是老天爷想让他再一次经历那种痛彻心扉的绝望吗？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走街串巷的江湖艺人唱起了招客小调儿;笑声，说话声，吆喝声汇聚成为一片声潮，传到小院里的时候就算变得朦朦胧胧却也难掩其热闹。
　　雕花木门从外面被推开，月至中天，怀煦披着满身银辉踏进屋。
　　“你没点灯，我还以为你睡了。还好，我不至于回的太晚。”
　　不，是来的太早了。
　　“刚好。”
　　街上确实热闹非凡，借着贵妃生辰的喜事，城内所有店铺一律到五更才歇业，各种江湖班子聚集一堂，有变戏法的，有顶碗的，还有钻火圈等等。
　　街上盯着怀煦面容的人太多，有些就干脆痴傻在路边只呆呆看着他走远还没反应过来，仙人姿容绝世，人间哪里闻得。眼看着身边人拥过来都要挤得走不通，怀煦只得在卖摊子的摊子上买了个半面白狐狸的面具戴着，只露出一对眼睛和下半张脸。看的人果然收敛多了，止步于互相间窃窃私语。
　　临淄之途。车毂击；人肩摩。
　　卖糖葫芦的吆喝:“冰糖儿多呀哎，多呀哎~”
　　货郎小贩一面收钱一面道:“糖——面——人来！”
　　焗瓷老人则喊道:“锯瓷锯碗锔大缸喽——”
　　走过镇平桥，桥下多的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放孔明灯祈福。
　　孔明灯升空，高低错落，在天空中连成一片烛海。
　　星星点点的烛光映照在怀煦眼中，温暖而璀璨。月凌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生怕遗漏丝毫。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打树花喽——打树花喽——”
　　人群霎时间激动起来，好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齐汇聚到东南面的城墙下。
　　他们站在桥上刚好看得清城墙下发生着什么，只见一位老人身披着毛毡头戴斗笠手执一把长木勺，他的身边有一口大锅，里面是熔成金黄色的铁水，隔得老远都仿佛能感受到那骇人的温度。
　　老人把木勺伸进铁汁中，舀起一勺奋力朝空中掷去。那灿烂如熔岩般的铁水在空中炸成花火，似明星闪耀着坠入大地所迸发出的万丈光芒！老人一下又一下挥舞着臂膀，每一次都是碎星的光芒，那是极致地绚烂！
　　如此美景，每一个人不得不屏息欣赏。
　　“怀煦，我带你去——”
　　别说，千万不要说出来！月凌在心底呐喊。
　　“嗯？去哪里？”
　　“别去!”月凌喊了出来。
　　？
　　他突然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没时间细想是怎么回事，就看到怀煦明显带着疑惑的表情。
　　“不，没什么。我是说没什么地方可去的，我们还是留在这里看树花吧。”
　　怀煦不疑有他，甚至朝着月凌笑了笑，那张戴着半面白狐面具的脸显得有几分意趣。
　　“好。”
　　月凌被这个笑容迷惑住了，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帝…怀煦，可以暂且闭上眼睛吗？”
　　怀煦依言，闭上眼眸。他们身边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月凌有些颤抖着把手轻轻捂在怀煦的嘴唇上，手心下是温暖且柔软地皮肤。
　　月凌微微倾身，以一种极其虔诚地姿态在怀煦嘴唇的位置，印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璀璨夺目地树花再一次绽放，在他们身侧汇成美景。
　　“哇！看呐是树花！”
　　人间至景，美到让人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