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被猪拱了》男小狐

5、拜师宴

　　德福爷心中有些激动，却还是稳稳地给轩正帝君束发插簪，只是承昼背地里给他的衣裳和发饰让他心惊，谁不知道轩正帝君最喜玄色衣裳，如今却是给他送了一套素白的衣裳。

　　轩正帝君特地封锁了消息，不准他告诉玄晖宫的人，结果是他自己嘴上没把门通通告诉了承昼，承昼那处欢天喜地抱了包裹与他，还使了个障眼法，让他以为是轩正帝君平素喜爱的玄色衣裳。

　　德福爷气得嘴唇有些发颤，有苦说不出，尽量将这件事园过去，“不周山清贫，小老儿只寻得这玉冠、玉簪子和这一套素白的衣裳，瞧着帝君穿着应当…合适便带了过来。”

　　朱会飞用小蹄子捋顺了轩正帝君的头发，而后轻轻地将所有发丝撩起来，助他换下原先已经有些损坏了的玄衣，再换上素白的衣裳，“帝君先忍耐一晚，娘亲缝补好了玄衣明早便能送回来。”

　　轩正帝君瞧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素白衣裳，忽而觉得有些恍惚，他素来喜着玄衣，已经许久未穿浅色的衣裳了，“夜间缝补对眼睛不好，告诉你母亲白日再补，明早拜师宴照旧，我着素衣便好了。”

　　朱会飞闻言眉眼弯弯，露出一口大白牙，讨好道，“师尊穿什么衣裳都好看……”

　　轩正帝君垂眸瞧着她，恭维他的话听过不少，这般…直接的夸赞当年也只在凡间听过，旧事涌上心头，让他觉得压抑，他皱了皱眉仔细瞧清了跟前的小猪，“飞飞，扶我出去走走。”

　　朱会飞即刻扶着轩正帝君的小腿出了青鸾洞，还未见到外处的光亮，她忽而想起什么来，急急地抱住轩正帝君的小腿，“帝君在洞中已有七八日，莫要对着光细瞧，用手挡着些……否则会伤眼睛的。”

　　语毕，她似是不放心，索性大着胆子顺着轩正帝君的衣袂、长袖、肩头往上爬，而后垫着脚用一双小蹄子给他遮光，“如此，帝君便不必担心日光刺眼睛了。”

　　轩正帝君放任她挡着他的眼，又担心她站不稳，便仔细托着她的小身子，“小心一些，莫要掉下来。”

　　德福爷慢悠悠地跟在他们后头，瞧着师慈徒孝的场面，顿时觉得牙根有些酸。好在轩正帝君此刻心情好，没有计较衣裳与发簪之事，他算是逃过了一劫。

　　到了外处时，那双小蹄子依旧遮着，慢慢试着放开，轩正帝君发觉自己已经完全适应了，才将她从肩头抱下来搁在怀中，“飞飞可有在高处瞧过不周山？”

　　朱会飞想起自己跑了不少不周山附近的山头，却也没有瞧全了，窝在他怀中摇了摇头。

　　轩正帝君自然瞧见了她眼中的小希冀，“待拜师宴结束，为师带你从不周山飞升仙界，届时……你不只能瞧见不周山的全貌，便是凡间九洲的风景也是能瞧见的。”

　　朱会飞闻言垂下了耳朵，她还以为能立刻瞧见，原来师尊是吊着她呢，想到此刻，她忽而生气了闷气，“师尊，飞飞不想看不周山，更不想看九洲。”

　　轩正帝君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今日虽恢复功体，气息尚有些不稳，若是随意飞升……招来了外处之人，恐会扰了拜师宴。”

　　朱会飞只听他气息不稳，便急了起来，挣扎着要跳下来，“飞飞会不会压着帝君了？”

　　轩正帝君仔细掂量了她重量，不过三斤上下，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自己的话题，“我破例收了你做徒儿，若是拜师宴传出去，那些老神仙怕是会从中阻拦，如今谁也不知道甚好，十分清净。”

　　朱会飞心中盘算了一会儿，发觉自己拜入师尊名下竟要偷偷的，有些不是滋味儿，“那玄晖宫里的十二仙侍……也不知吗？”

　　“已经让承昼过来侍候了。”轩正帝君用宽大的衣袖盖住她的小身子，“这身衣裳怕也是他准备的。”

　　德福爷闻言险些跌倒，急急地拜下来认错，“帝、帝君…小老儿不是故意的，只是不知帝君的尺寸，所以才去问了承昼仙君，谁想他给错了衣裳。”

　　轩正帝君抱着朱会飞，微微侧了身，居高临下地瞧着德福爷道，“以后本帝说的话，若敢违抗，死罪。”

　　………………………

　　第二日清晨，承昼过来接朱会飞之时，也跟着换了一身素白的新衣，他生得挺拔明媚，特别是笑起来的模样干净又无害。

　　朱母欠身行了个半礼，而后给他沏了茶，“万没想到承昼仙君来得这样早，飞飞还在睡着。”

　　承昼抿了一口清茶，心已经飞到朱会飞的小窝里，满目皆是好奇之色，“也不知小飞飞生得什么模样，竟然入得了帝君的眼。”

　　翠微叽叽喳喳地已将朱会飞从窝里拽出来，而后围着她飞来飞去，“小懒猪，再不起来，你师父便要跟人跑了。”

　　朱会飞原本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听了这话，惊得立刻跳了起来，“帝君，师尊！”

　　朱母摇了摇头，拾起衣架上的小衣裳，仔细地套在她身上，“今日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咱们小猪儿可是不周山最可爱的，一定不必天上的仙子差。”

　　承昼已经饮了三盏茶，终于瞧见朱母牵着一只万分可爱的小猪儿出来，他怔了怔，万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小，但他并未迟疑，起身朝着小猪儿拜了，“承昼拜见少宫主。”

　　朱会飞惊得躲在了朱母的身后，眨了眨大眼睛怯生生的道，“娘亲，他说的少宫主是谁？”

　　………………………………………………

　　德福爷拿出了压箱底的好茶，泡茶的水用的是青鸾洞里的泉水，早早的泡好，待敬茶的吉时到，不冷不热的刚好饮。

　　朱会飞身形极小，单薄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递了精致的茶碗，“师尊，请喝茶。”

　　朱母被朱会飞的生父阿根扶着，瞧着她小小的模样，泪珠儿在眼眶里直打转。

　　轩正帝君微微一笑，俯下身接过茶碗，却并不急着饮，“本帝飞升神籍整整一万年，虽有十二侍从却从不曾收过弟子，飞飞是本帝第一个徒儿，也会是最后一个徒儿。”

　　朱会飞闻言急急地打断他，她能拜个神仙做师尊便已经走了大运，如今师尊待她这般好，万一他宫里的十二个仙侍不好相与怎么办？“师尊，人言话不能说满，飞飞是个不中用的，万不能为了飞飞立下不再收徒的誓言，以后遇着资质好的，反倒成了阻碍。”

　　轩正帝君索性先饮了那一碗茶，而后将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一旦有了羁绊便会生情，为师不想收了徒儿之后，又眼睁睁瞧着她们熬不过为师的寿元，一个个离为师而去。”

　　德福爷叹了一口气，“轩正帝君当年让小老儿看守青鸾洞时，小老儿还只是十五岁的少年，如今小老儿已经半截入土了。”

　　众妖闻言一阵唏嘘，原以为轩正帝君眼界高才一直没收徒，现今想想不过是神生寂寞，怕增伤感罢了。

　　朱会飞愣了好一会儿了，忽而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急急拉住了他的衣摆道，“飞飞会永永远远地陪伴师尊、孝顺师尊的。”

　　轩正帝君此刻已经从袖袋里掏出一份大大红封，“此回收徒仓促，未及准备回礼，只备了一些俗物，待飞飞回了玄晖宫，本帝再亲自挑选一些补上。”

　　朱会飞将那和自己一般大小的红封抱在怀里，没等她欢喜完，却见师尊又掏出一个极为金贵的长命锁。

　　轩正帝君将那长命锁套在她的脖子里，仔细地理好，“莫要小瞧了这长命锁，遇着危险能救命用，日后为师再告诉飞飞长命锁怎么用。”

　　朱母已经哭了一阵子，现今好些了，见着轩正帝君送了朱会飞许多珍贵的物件儿，对着他欠了欠身，“承蒙帝君厚爱选中了飞飞，如今我们心中最大的担忧是，飞飞生下来便是长不大的小猪儿，不知是福还是祸。”

　　轩正帝君早就探清了朱会飞的功体，不好不坏、中规中矩地资质，他收了她又不要她去做战神，“飞飞体内仙草已经化消，她的原身是天生的小猪身，如今受了本帝点化，终有一日能脱胎换骨，位列仙班。”

　　“位列仙班……”朱母激动的双手合十，心中却还算冷静，“帝君，飞飞的父亲与我只是猪妖，我们对她并无任何过高的期望，只希望她平安快乐，请帝君多费些心庇佑她。”

　　拜师宴十分的顺利，轩正帝君赏赐了在场所有妖精仙物，众妖精十分客气地说了许多祝福的话。

　　轩正帝君手中牵着朱会飞，一一拜别了宴会上的客人，而后往朱母的住处去。

　　朱会飞左顾右盼，而后拉了拉轩正帝君的衣摆，“师尊……”

　　轩正帝君轻笑，而后将她抱起来放在肩上，心中却忽而觉得该早日助她化作人形才是，“飞飞是发现了什么？”

　　朱会飞趴在他耳朵边小声道，“翟墨和啸风好像……一直跟着咱们。”

　　轩正帝君并没有停下步伐，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小身子，“飞飞觉得要不要揭穿他们？”

　　朱会飞急急地抱着他的脖子，“我自生下来就与翟墨和啸风同在不周山，他们应该……不是坏人才是。”

　　轩正帝君忽而停了下来，将朱会飞放在地上，而后蹲下身来，扶着她的小肩头道，“我杀了翟墨的母亲，是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