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至今》小林白鹿

8、第 8 章

　　出来警察局已经凌晨一点了，刚走出没几步，就看到气喘吁吁的宋宸宇，此刻就站在她面前。唐染的眼睛里冒出了一点点迷蒙的泪水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太清楚他的脸。而那个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此刻满脸都是愤怒又心疼。
　　宋宸宇在她离开后，心就像风筝一样，而线在唐染手里。纠结了很久，还是拿着车钥匙，开到了她家。看到满屋满室的凌乱。他慌了，大脑一片空白，物业经理带着房主来检查房子，告诉了它事情的经过。他简直不敢想象，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办？现在看到她站在眼前，眼圈红红，但他却莫名地心安。
　　“手机为什么关机？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你是傻逼吗？现在还想去哪？”开口第一句是满含心疼的责问。
　　没有对他一连串的充满愤怒的质问感到气愤，只是感到委屈，但是又觉得自己像溺水的人在茫茫的海洋里找到了浮木。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唐染没有看他了，只是低着头大哭起来。
　　“过来。”宋宸宇命令她。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唐染没有理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哭的太认真没有听到他的话。
　　宋宸宇叹气，迈着大长腿，走了两步，到她跟前。把她紧紧地按在怀里，亲吻她的头顶。低声安慰她。
　　“对不起，我来晚了。不怕，有我在。”
　　“呜呜……呜…呜呜呜…你…你…混蛋…”唐染一边放声哭泣，一边控诉他，一边手握成拳锤打他的背。
　　“我混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宝宝，别怕。”宋宸宇不敢想象，如果今天她出了什么事，他会怎样，他不能承受再次失去她的打击了。
　　等唐染哭了会，宋宸宇把她抱起来，塞进车里的副驾驶。然后把自己的外套脱掉，盖在她身上。
　　“乖，你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也许是哭累了，唐染闭着眼睛休息，但是却没有睡着。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从来没有这么绝望无助过。
　　宋宸宇把她带到自己的公寓，停下车，看她还没有睁开眼睛。以为她还睡着，怕抱她上去会惊醒她，就等她再睡会儿再叫她。
　　看着她的侧脸，已经没有上大学时的婴儿肥，现在消瘦许多。宋宸宇把她掉在脸上的一缕头发拨到耳边，凑过去，亲吻她的脸颊。
　　刚亲完，唐染就睁开眼睛。宋宸宇看她醒来，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另一边，帮唐染打开车门。
　　“我的脚好痛哦，走不了了。”其实现在也没有那么痛，但是唐染就是想撒撒娇。有人可以依赖的感觉真好。也只有在宋宸宇面前，她才会变成需要人疼爱的小公举。
　　宋宸宇脱掉她的高跟鞋，握着她雪白的脚丫看了看，有些浮肿，但是还不用去医院。就半蹲下，命令唐染上来。
　　唐染喜滋滋地爬上他的背，在夜深人静的小区里，刚走了两步路，唐染就不想要他背。
　　“我不要在你背后，我怕。”
　　宋宸宇就用手帮助她，180°旋转，绕到他面前，让他抱着。唐染的脚紧紧缠绕住他的腰，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胸前。
　　很快就到了宋宸宇的公寓，唐染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问他，“为什么还住在我们以前租的公寓里呢？”
　　“离医院近，方便，就懒得换了。”
　　“哦。”
　　“那么多废话，脚不痛了吗？”
　　“反正你是医生，不怕的。”
　　宋宸宇看着她，脸上露出的熟悉的笑容。以前她每次捉弄他都会露出这样的笑，那么清澈明朗的纯洁可爱。
　　宋宸宇突然吻住她的嘴巴，就这样抱着她，用力地吻，像是要把她吃进去才安心。唐染刚开始任由他吻，渐渐的也开始回应他。
　　一直到唐染气息不稳，用力推他，宋宸宇这才放过她的嘴巴，看看她的头发已经完全扰乱，衣服也落到肩膀处，嘴巴已经红彤彤，沾满他们的津液。看着她像一朵娇艳的花，绽放诱人的光泽。不想再忍了，这一刻他等了两年。
　　宋宸宇眼睛发红，抱着唐染，就往卧室去。把唐染抛在软绵绵的床上，自己压上去。
　　脱掉唐琬穿着的外套，正要脱掉唐染那件已经落到肩膀的黑色吊带紧身连衣裙，却因为心急，后背的结怎么都打不开。干脆用力撕掉。唐染听见“嘶”的一声，发现已经阻挡不住某医生了，衣服报废。
　　于是抡起小粉拳，往他胸口打了一拳。娇嗔地说:“衣服都被你弄坏了！”说出口的话甜腻到自己都吓到，不由得感叹，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宋宸宇用力吮吸着她的胸口，说:“乖，下次赔你。先帮我脱衣服。”唐染此时就像被摄了魂的姑娘，听命于宋宸宇，一颗一颗地解开他的衬衫纽扣。
　　唐染的脸又红了一个色度，看得宋宸宇更加心痒难耐，忍不住吻住她鲜红欲滴的樱桃小嘴，大力吮吸，又轻轻逗弄。宋宸宇等这一刻太久了。
　　唐染的嘴巴被他攫取住，不停地吻，知道唐染被吻得气息不稳，宋宸宇才放过她的嘴巴，然后顺着脖子往下。一边吻，拉着她的手来到kuyao上，示意她jie开。唐染几番尝试无果，然后就有小情绪了，用力推开他。
　　“怎么都解不开啊，不想解了。”虽然是恼怒的话语，但是在宋宸宇耳朵里就变成了催情的药。
　　宋宸宇解开身上所有的束缚，像最原始的野兽一般凶猛。唐染此时就是她的猎物。他亲吻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每一寸他都那么熟悉。
　　宋宸宇突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心安的感觉，就像是找回了拼图里缺失的那一块。找回她，心才落地才安稳。
　　胡兰成曾说：“原是今生今世已惘然，山河岁月空惆怅，而我，终将是要等你的。”也只有在此刻，宋宸宇才愿意承认，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天，奔入江海的水倒流回山间的小溪，那些流逝的时光倒流回三年前。他和唐染也依旧是三年前的模样，彼此相爱的模样都没有变过。
　　宋宸宇就像驰骋沙场的勇士，奋勇前进。因为他几乎可以断定，这朵娇艳的花在过去的三年里不曾绽放。
　　“对不起，染染。忍一下，马上就好。”嘴巴上说着安慰的话语，身体却emmmm……
　　唐染开始抽泣起来，宋宸宇不知所措，赶紧退出。把她抱在怀里，亲吻她挂在脸颊上的泪珠。
　　声音温柔，满是疼爱，“痛吗？对不起，宝宝，别哭了好不好。”
　　想到三年前，他们也像现在这样甜蜜，他也会在做完以后给她擦拭身体，抱着她睡觉。又想到这三年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孤独。唐染还是忍不住继续哭。
　　人总是这样，在最难过最崩溃的时候，都可以咬牙坚持，把眼泪逼回眼眶。但是对于自己最爱的人，总是没办法伪装，他们的一句安慰的话就可以让自己所有的防线全面崩溃，所有以前觉得的困难委屈难过不安好像也只有在这一瞬间才这么真真切切地存在过。
　　半小时后，宋宸宇还是怎么哄都哄不好，照这样哭下去，明天眼睛肯定肿。换了一种严厉的语气:“唐染，还哄不好你了是吧？这么大的人了，哭的跟只花猫一样，羞不羞？”
　　“呜呜呜……你凶我…你还凶我…”唐染哭的更厉害了，像被抢了糖果的小孩子。不想理他，背过身去。
　　宋宸宇没办法，只好把她抱紧。沉默了一会儿，知道他们之间有心结没解开，他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
　　“染染，为什么回来了呢？”宋宸宇压抑住自己满腔的情绪，只是很很平静地问她。
　　“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唐染声音哽咽，自己经历的这三年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那你知道我这三年怎么过的吗？你当时什么都不和我商量，就把孩子打了，出国留学。 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可是我到了法国没多久就后悔了，我知道我不该骗你，后来我还回来找过你。”唐染转过身来，看着他。一直想跟他解释，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如果他知道真相他们的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
　　“骗我？”宋宸宇眉头紧皱，仿佛感觉到那时发生的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怎么舍得打掉我们的宝宝呢？因为宫外孕，发现的太晚，只能引产。你当时忙于毕业的实验论文实习，我连可以跟你通电话的时间都很少，每次你都说要上手术台了匆匆挂掉电话。我要引产的那天去你实习的医院找过你的，可是你和苏嘉溪一起，谈笑风生。你知道我的感受吗？”唐染去找他那天，刚好是休息时间，他们两个人正在吃午饭。
　　看到唐染来了，宋宸宇明显不悦的神情，把她拉到一旁，叫她快点回去，医院里细菌多，对宝宝不好。然后苏嘉溪就过来告诉宋宸宇，他们该去观摩兴心脏支架的手术了。宋宸宇看着唐染一言不发，眼神却很倔强的模样。只是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乖，你先回去。我晚上找你。”
　　唐染的心像被浇了盆冰水，扯了下嘴角嘲笑自己。因为爱，选择跟他在一起，甚至未婚先孕，也不敢跟任何人讲，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咬牙咽下。只要他们相爱，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但是换来了什么？
　　唐染一直没有跟他坦言过她的自卑和不安。苏嘉溪多优秀啊长得也漂亮。永远给别人一副落落大方，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关键是，他们每天一起做实验，一起研究，毕业也一起实习。他们两个有共同的话题，他们有共同的朋友圈，他们才是他们圈子里公认的才子佳人，佳偶天成。这种强烈的被排斥感从刚开始的一滴一点，最终汇聚成淹没彼此的山洪海啸。
　　遗憾的是，宋宸宇不以为意，唐染却心有芥蒂。
　　宋宸宇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脑子里一片漆黑，而她的话就像暗夜里的一道闪电，把夜幕劈成闪电，还伴随着雷的轰鸣。
　　原来那天唐染扔给他的引产单，是因为宫外孕，不是因为她想打掉他们的宝宝。自己当时真的太忙了，疏忽了她，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要有多心灰意冷，才会自己一个人去做引产的手术啊！
　　突然有一种想抽自己两巴掌的冲动，原来这些让彼此都受伤的事情是自己造成的。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染染。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宋宸宇忍不住声音颤抖，眼眶红红。原来是因为这样，才让他们分离了三年，饱受相思之苦。
　　唐染挣脱他的怀抱，气鼓鼓地哼了声:“你还没有解释你和苏嘉溪是怎么回事呢？别想试图转移话题。”
　　宋宸宇真的想揍她一顿才解气，把她重新拉进怀里，紧紧地扣住她。
　　“我跟苏嘉溪什么事都没有，她实习期一满就去北京进修了，后来我们也没有联系了。你这个醋包，怎么那么爱吃醋，还傻兮兮地瞎想乱七八糟子虚乌有的事。”
　　唐染被他说得有点心虚，但是气势不能输。继续理直气壮地跟他说，“可是你们都那么优秀，我才会感到不安啊。所以我们分手我才想去留学，想成为更好的自己，想成为一个能让你感到骄傲的人。”
　　“我不要你让我骄傲，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宋宸宇看着她，抱紧她，三年了，她终于又回到他身边了。这不是梦，她真真切切地趟在他怀里。
　　“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唐染睁眼看着他说，手描绘着他的脸部轮廓。
　　“我爱你。”宋宸宇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分开，也没有想过”宋宸宇郑重地回答她，可能就是因为他以前太少表达爱意，所以才会让唐染没有安全感。
　　这次，唐染主动地吻他。一直到凌晨1点，宋宸宇才抱着昏昏欲睡的唐染去浴室，在帮她洗澡的时候，又勾起自己的□□，看到唐染眼睛困得都打不开了，只好放过她。宋医生想着反正来日方长。
　　睡觉的时候，看唐染乖乖地睡在她怀里，宋医生看着天花板，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这种感觉叫心安，没什么比这更让人安心了。
　　但想起她对自己的不信任，宋医生还是严肃地批评了唐染:“以后再这么任性，看我怎么收拾你。遇到什么问题要和我说，一走了之是最愚蠢的做法。”
　　唐染在快要入睡的时候听到他的批评，不满地说:“宋医生，你好吵，我要睡觉。”
　　宋宸宇无奈，只好抱着她睡觉，抱得很紧。这三年里，没有哪天像今天这一夜睡得安稳。
　　唐染来医院找他那天，他和苏嘉溪一起吃饭。偶尔聊到唐染，他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想起自己的那个计划，因为没有经验，怕做不好，但是不想让她有遗憾，还是询问了苏嘉溪。
　　“你们女生一般比较喜欢收到什么礼物？”
　　“一般就是口红啊，手表啊，首饰之类的。怎么？唐染生日啊？”
　　“不是。等下星期实习期满之后，我想跟她求婚，但是我现在只买了戒指。”
　　“可以啊你，那求婚送这些就太不庄重了，你应该投其所好。”
　　“也是。你替我保密哦，我要给她一个惊喜。”
　　那时，宋宸宇还没意识到暴风雨来临。脑子里还在设想着他们以后的幸福生活。他已经想好要送她什么了，她一直说要养的柴犬和英短。
　　现在看着他身旁躺着的人，睡觉也是甜甜的模样。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他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就这样，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