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熊猫好当的！》初石

21、第 21 章

　　【21】

　　“噗——”我一口牛奶喷了出去，急切道：“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女孩蔫哒哒道：“跟萌萌你一样，我也是熊猫。”

　　我擦干净嘴角，抓住她的手腕，以妖元试探。

　　我去，真的是同类！我居然碰到了同类！

　　我不由又代入以熊猫的标准重新打量起她的长相，顿时就皱眉：“没错，你是我见过最丑的大熊猫了！”熊猫族天生貌美，搞不懂她是怎么能平庸成这样了。

　　“你是化人的时候被雷劈到脸，还是长期营养不良？”

　　“呜哇——”花花被我刺激得一下子委屈地哭了，将口罩罩回脸上：“我、我就说……我给熊猫族丢脸……”

　　“算了算了，外表只是皮相，内心柔软才重要。”我勉强安慰她，转移话题道：“所以，你是听到了有人用音吼找我，知道我是熊猫才来找我的？”

　　“嗯，”花花点点脑袋，抽抽搭搭抹眼泪：“我以前就是你的粉丝，那天我本就在附近，突然听到了有人唤你，才知道你也是熊猫……我最崇拜的偶像和我竟然是同类！我高兴坏了，立马就想见你，却一直找不到机会，这才上公众平台上喊话。”

　　“那你现在见了我，想要做什么？”

　　花花揉揉红肿的眼圈，忽然变得哀伤：“我快死了，所以想见你一面，了却我的心愿。”

　　我疑惑地上下打量她：“快死？你很健康啊，看起来刚成年，难道天命提前来了？”

　　“我杀了人。”花花低落地说。

　　“什么！？”我大惊，看她这一脸柔弱，怎么也不信她敢杀人。

　　花花眼泪又涌出来，抽噎着说：“我……和人类吵架，不小心化出真身，那个人就被吓死了……”

　　“这……”呃，可以说很冤枉了，人类生来胆小，历年来被妖精神鬼吓死的人，远比杀死的多很多。所以许多年前，祖神才定下规矩，任何非人类不许在人前现行，否则赶出人域。像花花这种直接把人吓没命的，是要以命赔命的。

　　很不公平，但无可奈何，人类一世只有区区几十年，妖怪却是成百上千乃至几万年。毕竟人是创造的据说最完美的物种，相对来说总会对他们更宽容一些。

　　所以通常来说妖怪们在人间走动都很谨小慎微，很少敢惹事。

　　“那你打算怎么办？”

　　花花神色忧伤：“我已经去妖管所投案自首了，主管的大人见我认罪态度好，主动投案，允许我再多活一个月，等让我了却心愿，一个月后再行刑。”

　　“那你的心愿是……”

　　花花吸了吸鼻涕看着我，一双眼恢复了神采：“那个……我想要和萌萌结婚，我想要一个妖侣。”

　　“噗——”我一口牛奶再次喷了出来。

　　花花戚戚然拉住我的手：“求求你了，萌萌，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想体验一次嫁人的感受，你就当是在拍戏，让我穿一次婚纱就可以了。”

　　万万没想到啊，我会被雌性求偶，可是妹子，你既然那么喜欢萌萌，号称是他的忠实粉丝，难道看不出我不是他，而且我是雌的啊。

　　我骑虎难下，一方面不忍心拒绝同类的遗愿，一方面又不好答应。

　　最后我一咬牙，点头道：“好吧，我可以陪你穿一次婚纱，但是不能让别的人看见啊。”

　　“明白！”花花欢喜鼓舞，“你太好了，萌萌！”

　　三天后，我再次化成萌萌的样子，套上一身西装，来到了约定好的婚纱店里。

　　花花已经等在那里，一见我就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亲热地上前挽住我的手臂。

　　“太好了，萌萌，我还以为大元前辈会吃醋，不让你来呢！”

　　“为什么你会这样以为？”我皱眉，问道：“还有，为什么你要叫她‘前辈’？”

　　“你们俩不是妖侣吗？”花花天真地道：“叫‘前辈’是因为她比我先修成的妖啊。”

　　“不是。”我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答。手不动声色轻触了下她背。

　　而后我找了个机会拉开她的手，转身打量了一圈这家店。铺面的装修很高档，里面的陈列也都很别致，店员们也很高冷，并不热情招呼，反而只是让我们自己挑看。

　　花花走到一件镶满了宝石珍珠的婚纱前，对我说：“好看吗，这一件？”

　　“好看。”我手悄然摸进裤兜里，掐指成符，缚住一物。

　　对花花道：“去试吧。”

　　一名店员走过来，帮助花花取下婚纱，然后引着她去试衣间。我挡在店员前面，接过婚纱对花花说：“我来。”

　　店员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花花也很诧异，随即低头羞涩地一笑。

　　我和她走到试衣间，等帘子拉上，我立刻以牙匕抵在花花的脖子上：“你是谁？为什么扮成花花的样子引我来这里？”

　　‘花花’怯生生从镜子里看我，仿佛很害怕：“怎么了，我是你的同类熊猫啊，萌萌大人，你是不是没休息好，所以眼花了？”

　　“我有说你不是熊猫吗？”我冷笑：“不过现下，可以确定你不是了……说，你到底是谁，为何体内有花花的妖元？”

　　话音落，我却不给它说逃脱的机会，一刀捅进她的肉里。

　　牙匕在心脏处转了一圈，带出一块肉，连带挖出花花的妖元，可流出的却不是血，而是汁液。

　　绿色的植物的汁液！

　　‘花花’凄厉地惨叫一声，被逼出原形，身体和头是熊猫的形状，手和脚却是竹子……

　　我震惊地看着面前半竹半熊猫的怪物，问它：“你是谁，你对花花做了什么？”

　　怪物抿嘴冷笑，竹子手捧着那块心口肉，将它塞回原处：“好厉害的牙匕，可惜你杀不了我，我老大也不会放过你！”

　　周遭的试衣间突然震颤了起来，眨眼变了模样，原本婚纱店素雅明媚的光线消失不见，变成了一大片黑洞洞如同鬼屋的山洞。

　　原来这里并不是婚纱店，而是一个参天古树的树洞。

　　先前高冷的店员们纷纷化作竹妖，疯狂地扭动身肢，如同群魔乱舞，无数的枝叶如刀片一般随着它们的动作甩过来，竹枝如同鞭子抽打。

　　我早有准备，化出原形，牙匕变成长刀一样大，横在身前，来一根斩一根，来一片削一片。同时借助天目的短暂开启，迅速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也知道了这颗古木的支撑所在。

　　长匕一挑，参天古木倾倒。

　　漫天的竹叶翻飞，整个树洞都坍塌。

　　竹妖的触手被古木的躯干压住，动弹不得。我毫不犹豫上前，一刀斩断它的喉咙。

　　半竹半熊的妖怪‘花花’瘫坐在不远处的废墟上，并没有逃走，看着我将它的手下消灭干净，手按住胸口，咳出一口绿色汁液。

　　“贱、贱熊，你竟然……给我下咒！让我无法动用妖力！”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看着它苟延残喘地样子，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在算计赖米和小鱼的时候，可有想过有一天会被别人算计……怎么样，竹君大人，有法力却不能用的感觉如何，比没有法力还难受吧？”

　　怪物气得说不出话，却不敢擅作抵抗。刚刚我悄然在牙匕上加注了反噬咒，但凡被刺到者，妖元被封印，若要强提，则用一分自伤三分，用五分自伤十分。如今凭它的情况，但凡它敢硬拼，伤我之前，恐怕就自己先死了。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竹妖愤然问。

　　“花花从未见过我，她只知道萌萌是熊猫，不知道经纪人也是，又怎么会称呼我为‘前辈’？”我冷冷地说，“知道我底细的只有你——和我死磕了三百年的竹子君。”

　　用刀挑起它的头，看着它那不伦不类的外表：“很好，我不来找你算账，你倒先来找我了，不过学得不像啊……若我所料不差的话三天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已经上了她身了吧，只是那时候你不敢动作，怕我察觉，只默默附着。等我和她约定好见面时间地点，你才杀了它，强夺妖元吞噬……只是时间仓促，熊猫受神谕庇护，妖元不是那么好吞的，何况你这是逆天强吞，反噬和副作用很大，你根本没办法抵抗，才导致变成这样，妖不妖鬼不鬼、半是植物半是熊猫的怪样。”

　　半是熊猫半是竹的竹子君不甘地看着我，一排牙几乎要咬碎，“是我小瞧你了，一段日子不见你智商居然见长，从前被我耍被人类杀变成了主动杀别人。”

　　“闭嘴，少说废话！”我一巴掌扇过去，牙匕划过它的下巴，划到额心，一刀剖开，一点一点将那张熊猫皮剥了下。——“告诉我你老大是谁，以及你为什么要杀花花？”

　　竹子精低声呻吟，趴在地上苟延残喘，整个妖身已经血肉模糊，布满绿色的汁液，说不出的恶心刺目。

　　我尤不解恨，挥匕断它的手臂，从小指开始，一根一根削掉，如同削铅笔一般。

　　竹子君痛得昏厥，方才我剥掉皮毛时它没有喊，这时候却受不了。最后，我将它的竹手竹脚都砍了下来。

　　“痛吗？”我踢醒他：“你图害花花时，穿上它的皮毛穿的时候，可感觉它会痛？告诉我你老大的名字！”

　　竹子君不说话，却也不肯断气。

　　植物体的生命力当真强悍啊，这样还不死！

　　我改了主意，在地上刨开一个大坑，将它踢进去，用土埋了起来，埋完之后又加诸了一个在船婆那里学来的记忆咒。

　　我冷笑着对竹子君说：“不，我不会让你死的，死太便宜，我要让你永生永世地长在地里，却不能为妖，不断地看着自己生长，被吃掉，再生长……生生世世做竹子，却摆脱不了记忆。”

　　“不要！”竹子君惊恐地叫，在土里挣扎：“我不要永世做竹子，我说——柳泛！柳泛是我老大，是他让我杀你的，花花也是他帮我杀的，因为他需要收集熊猫族的妖元，他要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