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故杳杳钟声晚

4、第四章 相识·夜来风雨声

　　简单拾掇片刻，便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和小六儿呼天抢地的喊叫，“主子，主子，哎呦喂我的爷，快点儿啊，您干嘛呢，咱们得赶着去拍戏啦。”
　　以姝有些想笑，又怕让人听见里头的动静，就边答应着小六儿便让他下楼等着。一时着急，催着卫子宁将床上那见不得人的样子处理处理。他也不知道哪儿借的这么大胆子敢使唤这个了不得的人物，但他既是卫子宁要养着的小情儿，有几分跋扈娇人儿的样子也不为过。
　　没一会儿以姝便去开了门，撇下卫子宁就下了楼，也没再问他以后作何打算。一大早的，楼下也没什么人，小六儿倒是叫人张罗了一大桌子吃食，以姝捻了块儿糕团，香甜松软，清香满腔，小六儿眼巴巴的凑上来，谄笑着邀功：“以姝哥，不错吧，听说这儿的恩客回回都会要这点心。”以姝瞥了他一眼，哂笑着：“怎么着，先头还记着拍戏呢，这会儿倒是钻研起这曲馆儿里的林总吃食？”小六儿挠了挠头，只吃吃笑着：“我这不是怕以姝哥你饿着吗，待会儿那郑导又得让你们跑一天的戏了。这会儿天儿还刚暖点儿，可这早早出去东奔西跑的，河边儿上冷着呢，沾着了露水，您怎么受得了啊。”
　　以姝也不理他，只想早些吃完拍戏去，怕碰见卫子宁从楼上下来。可谁想卫子宁还真就不急不缓地下了楼，踱步来了他这桌儿，笑着说：“说好了今儿个是得我请你吃个早饭的。”一副温温润润的样子，以姝想着，人都说做情报工作的个个儿都是手段了不得的狠辣人，凶神恶煞的跟个活阎王似的，怎么偏生这个人倒像个清风似的教书先生。思索间，以姝却想起昨晚这人温柔却又强势的将他折腾的半死不活的，忍不住想在他脸上唾一口。
　　卫子宁看他愣愣的也不回话，以为他是昨儿个给自己弄累了，这会儿精神头不太好，便扶着他的肩头，在他耳畔低语：“是不是还是累，不如你今儿个同我走，我带你好好去歇歇。”以姝回了神，狠狠瞪他一眼，转头撂下筷子，“谢过先生美意，只是我这俗务缠身，抽不开身啊。”说着便唤小六儿离了馆。
　　卫子宁看着清清浅浅的晨光砸在他白玉似的脸上，眸中颜色深了几分，卸下了脸上那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待回了公寓，郑导的人来敲门，说是昨儿个下了场大雨，秦淮河那块儿，污泥遍地的不成样子，河里的水也早没了昨日的半分清澈。
　　以姝倒是乐得清闲，也不管小六儿急急地要问早上卫子宁的事儿，将他赶了出去，躺回床上歇息去了。说实话他脑中却是思绪纷乱，一场大雨，沾了脂粉的秦淮河都不干净了，自己呢？他想着以后该当如何，想着小六儿知道了怎么办，可终究抵不过困倦，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