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古拉氏第一千一百一十一世伯爵》楚斯

19、洞穴里的葵狮

　　“看到了吗？诺图雅。”突然睁开双眼的冷白脸色的年轻人说。

　　“起来了？怎么？”诺图雅煮了一杯咖啡，快步走过来。

　　闻着热腾腾的咖啡豆的香味，严卿停滞住了。而对方暂时的愣神，引起诺图雅的注意，他握了握严卿冰凉的手，仔细盯着那张熟悉的脸，温和地唤：“严卿？”

　　“啊，好像外面今天是大雨。得注意。”带着空茫的眼神，严卿愈发沉稳而不容辩驳地说。

　　“严卿。”诺图雅直接握着对方的手腕，一口咬了下去。无限熟悉甜美的鲜血流淌进嘴中，又是那么冷，永远都不会再热了。

　　“呼”严卿猛地一挣，被制住了之后，冻着张脸，目光冷静而充满探究意味，极尖利地刺疼了诺图雅。尽管没有敌意，但是没有情绪而陌生得阴沉。

　　“严卿！”诺图雅疯了似的低沉喊了一声，紧接着动作迅速地直接击昏了他。

　　华丽裙摆般的透明羽翼伏在他的背上，先出一种比蝶族更高级的美感，然而，那纤薄羽翅的边缘却像遭遇了什么暴行，被撕扯掉一块又一块。

　　那个苍白的男人，是羽翼的主人。

　　他在受难。

　　他在沉沦。

　　但他的光，强拥着你我，杀了他，又付他以生。

　　他俯下身躯，在另一副苍白身躯上，极度谨慎小心地把露出脊椎骨的皮肉用自己残破手臂躺下的血补上、缝合。

　　“严哥，天晴了。”

　　“别想了，尼可，你的玛莎不会来的。她厌恶了你。已经多久了，从特奥恩到沃德修斯、瓜娃丽云撒、多罗英，我们走了多远，多久？我已经适应不了在陆地了，我觉得。可能我注定待在船上吧，而你，哥们儿，别把自己想的那么幸运。”

　　“想什么呢，别再想管我借钱，你这家伙。”

　　“哥们儿，别生气呀……”

　　“严卿。”

　　“……诺图雅。”

　　“要不要试一试新口味的咖啡？”漂亮的指尖轻巧地握着骨瓷杯子的杯把。

　　正欲起身，有些不适应的轻巧感。忽略了这细微的异常，严卿有些疑惑地接过，随即陷入了一种好像沐浴阳光的温暖。

　　“什么口味？”

　　“葵狮咖啡。”给对方递来衣服。一件说不出来的极易让人忽视的灰袍子。很干净。

　　“好像不是那件。”看了一眼，严卿说道。接过衣服之后，他讶得说不出话来。是傀儡师诺图雅的袍子。

　　“你的。”诺图雅显出些疲惫。

　　寂静装满了两人之间，挤满了这个帐篷，让空气都无所遁从。

　　诺图雅直接低下身去，开始为严卿穿衣。

　　一个细节，又一个细节，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妥帖，完美。

　　“诺图雅。”

　　“你疯了。”

　　“是。”他说。接着，他握着对方变得温暖的手，静坐在一旁。呼吸渐渐慢下来了。他睡着了。

　　扶诺图雅躺下，严卿躺在他身边，看着周围已然截然不同的一切。帐篷上一圈又一圈的花朵图案，颜色鲜艳缤纷，空间很宽敞。有一个极大的衣柜，占据了帐篷一大块地方。衣柜露出个衣角，看样子是条裙子。而一个刀架引起了严卿的注意，三把刀，弯而细旋转着，形成了一朵花。目光轻巧地跳过一些比较平常的地方，最后盘旋着顿在藏在窗下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倒不算太特别，就是让人意外的想捂紧衣服，搓搓手。

　　注视了一会儿，严卿听着耳边传来的平静的呼吸声，也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带着热浪，风从窗子上跨过来，突兀往下一堕，“嘶嘶”地消弥了。

　　帐篷里静悄悄的。呼吸声轻缓，相和着，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