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红河岸同人——里拉（瞒天过海）》柳*七

61、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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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内烛光闪烁，不时透过撩起的帐帘吹过轻微的风，灯芯快要到达尽头，恍惚的仿佛只要再一刻就要灭却。
　　塞那沙没有开口，手指微伸，放下让他显得尴尬不适的银质酒杯，精细的纹理顺着指腹的脱离渐渐能够摸索出其上雕刻繁华。
　　里拉抬了抬手，手指探向桌面上摆着的长杆，细长的杆身伸进了稍显浅黄的灯油中，略微挑弄，等火光再次闪耀的同时拉过同样纹理的酒壶，好似不想再做多少修饰般的连酒杯都不再用上，苍白的双唇凑近壶口就是一口，也许不算尽然，却也隐约显示了豪爽之气。
　　周身银白的酒壶被素长的手指紧握，壶身修长，微抬起的角度却正好挡住了一半的面容，塞那沙只见得里拉微扬的唇角，虽然不复原先红润可在这昏暗的有些过分的帐内却显示着让人无法琢磨的气质。
　　又对上一口，大概是觉得长时间的沉默不会有任何助力，等到辛辣的酒液通过喉管之后，见里拉惬意的眯起了眼，这才开口，“塞那沙王子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跟来吗？”说着手腕轻晃，饮去大半酒水的酒壶‘哐当，哐当’的，声音很是悦耳，因为酒意上来一抹淡粉悄悄爬上了清秀中带着媚态的双颊，犀利的眼眸一时间蒙上了淡淡的水气，有着说不出的妩媚。
　　闻言，塞那沙只是摇了摇头，对于里拉提出的问题否认道，“我想你有充足的理由想要杀了马蒂塞纳，不过我很好奇。”没有继续的意思，放下的手指又缠上了已经空了起来的酒杯，拿捏指间来回转动，目光专注，仿佛真的有心仔细观察其上雕工精华。
　　凑近双唇的壶口停顿了下，继而又贴上了脂粉未沾的口，浅啄少许很快离开了微温的银质触感，调整了个姿态，支撑起下颚的单手平放于桌面上，露出的手腕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细腻质地的桌边底料，里拉看了眼，随即又转向塞那沙，“塞那沙王子已经听说了吗？本以为最起码还要些时间的，传言真是了不得的东西。”这么说着，里拉微微摇头，像是在感慨人多嘴杂这真理般的透露着轻微的无奈。
　　勾了勾唇，移开了注视酒杯的目光，塞那沙意义不明的笑了笑，说道，“身为战争女神侍女，阿努比斯之女的阁下就算是除了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出现这种效果的吧？”
　　里拉听了只是笑笑，抬高了酒壶银白的壶身，双唇开启等待着酒液的进入却发现突然空挡，皱了皱眉，索性打开了壶盖，眯起单眼看了下壶底，随后一仰头，打理的很是整齐的乌黑发丝在幽暗的烛光下划出了轨迹，所剩不多的酒水跟随着壶身的倒竖全然涌出，一滴不剩的进入了本就开启的苍白双唇。
　　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瓣，里拉随意的瞥了眼笑意甚重的塞那沙，“也许吧，不过我想王子殿下应该不会只是来找我叙旧的吧？难道殿下还没想到法子对付马蒂塞纳那只黑狐狸吗？”语毕，还附带送上一个稍带俏皮的扬眉。
　　一脸的锐气扑面而来，相对于之前的满脸妩媚妖异，这时候的里拉更加具有英气逼人的气势，对于这样的里拉塞那沙略感不适，手中转动酒杯一怠，笑意未减半分，“阁下所言正是，愿洗耳恭听。”
　　里拉听了也不动气，放下酒壶，手指轻巧的在打开的壶口画着半圈，有着魅人心魂的嗓音伴随着苍白双唇的开合传了出来，“殿下不用担心，即使没有灭掉马蒂塞纳的军队也不会对这次战役产生什么影响，凯鲁•姆鲁西利王子殿下应该已经有所行动了，只要尽量拖延时间就成。”
　　塞那沙不动声色，一边观察着里拉的神色，一边询问，“期限又是多久？”
　　挑了挑眉，里拉盯着壶口的眼神并没有因为塞那沙说出的话而移动，看着手指在壶口一圈一圈的划出圆润的弧度很是高兴般的说道，“最多五天，只要在这五天之中马蒂塞纳不回马拉提亚，那么胜利女神就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咣’的一声，在手掌中不住转动的酒杯摆放桌面，发出闷哼，塞那沙目光不移分毫，直直的望向自娱自乐，玩的不亦乐乎的里拉，眼神锐利，“何以见得？”
　　“呵呵……”不自觉笑出了声，抬了抬眼，悠悠的看向塞那沙有些吓人的阴冷脸色，‘与凯鲁•姆鲁西利相似的俊美脸孔，实在不适合这样的表情’，这么想着，口中却说，“因为凯鲁•姆鲁西利王子殿下会听进我的话，不要忘记了，要马蒂塞纳死不是难事，可要让马蒂塞纳失去身为一个敌国王者的心智却不是易事。他既然那么待我，那么我又怎么可能只是让他死去这么简单呢？”
　　这么说道，平放于桌上的手掌缓慢的抚上了脖颈处凸显而出的布条，只要细微观察还可以看见些微露出的细长伤口，虽已结巴却依旧能够看出当时是如何的惨烈壮观。
　　蓦地，里拉眼神一寒，又道，“不让他粉身碎骨，身败名裂又怎么对得起曾经在我身上发生的种种呢？”说完，犀利发寒的眼神缓和了下去，随而唇角上勾，柔和了一瞬间僵硬冷冽起来的气氛，“话虽这么说，不过最大的获利者不还是西台吗？我想凯鲁•姆鲁西利王子应该不会介意我这么点小心眼的。”
　　塞那沙沉默，不是不想接话，而是不知从何接起。沉着的脸色没有变动，目光依旧锐利，看向里拉的同时像是要把她看透般的恶狠。
　　见塞那沙沉默里拉也不在意，只是低头需而画着壶口的圈圈，魅人的嗓音有飘了起来，“殿下，你应该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我可以不在乎，我可以不在意，可是……别人不会这么想，别人不会理解。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能改变，既然马蒂塞纳做过了，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在我逃离那个地狱的时候就产生的觉悟，只要我一天不死，只要一天活着就要让他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当然……”
　　顿了顿，里拉扬了扬脸，唇边上扬的角度不是很深，却也不是很淡，明明是那么的适当却让人有种诡异的感觉，只见她说道，“我不会让马蒂塞纳一个人上路的，他不是最喜欢残杀吗？我就让全米坦尼的人民去陪他，这不是很好的结局吗？呵呵……”
　　看着这样的里拉塞那沙顿时觉得背脊一阵冷汗，这个时候的里拉是危险的，身处宫廷的直觉让塞那沙明白这一点，里拉可以什么都不在乎，里拉可以什么都不在意，可只是基于没有人真的得罪过她，要是有人真的碰到了她的禁忌，后果也许比生不如死更加痛苦。
　　淡淡看了里拉一眼，塞那沙平静的诉说，“我不想造成西台的过大损失，死拼不是最好的方法，阁下觉得什么样的方式在这时候能够起到更大的作用？”
　　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里拉毕竟还有利用价值不是吗？想到这，塞那沙勾起了扯平了的唇角，再次显示出在外界对于他的评价，儒雅，温柔，西台的专情四王子，塞那沙•哈图西利。
　　“果然在殿下你的眼中，就算我再怎么提高身价都只是被利用的对象呢。”把酒壶向前推了推，移开了少许的距离，十指交叉，衬托起尖利又显圆滑的下颚，一改刚才阴冷气息，笑眯眯的看着塞那沙勾勒双唇的俊美脸孔，“其实很简答的啊，殿下你应该不会没发现的，米坦尼用的军型难道殿下真的从来没注意过吗？马蒂塞纳在米坦尼称之为第一猛将，对于这样的一个对手难道破绽还不够突出？”
　　塞那沙略下眼睑，根据里拉所言仔细回顾了基祖瓦德纳中马蒂塞纳所用过的阵型，发现虽然有所变动却依旧有着主要趋势.
　　“马蒂塞纳每次都处在阵型中央的位子，而两侧副将虽然都是精英之辈却有所不足，能力上不及马蒂塞纳的十分之一，实力过于悬殊让米坦尼没有充分的发挥其实战功效，加上基祖瓦德纳的地形对那样的军形来说并不十分有利，很明显马蒂塞纳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乘着塞那沙沉思的同时，里拉开口，顺着衣摆上的纹理，一遍遍的拂过，像是玩弄似的反复，“不可否认这种军形对于西台来说是个难题，积极进攻对我们这支兵将为数不多的小队实在是让人吃不消。”
　　随即里拉摇着头颅，好像惋惜什么样的叹了口气。
　　“阁下既然这么说，就说明有破解之法？”塞那沙原本越听越心寒，本觉得没有希望的同时见里拉如此惋惜感叹，想来一定是想到什么法子能让自己获得更多的时间，就算以五天为期，也是足够了。
　　见塞那沙如此询问，里拉突然笑的神秘，压低了声线，不想让别人听取的架势让塞那沙一瞬间紧绷了身子，只听里拉缓道，“殿下真是为了凯鲁•姆鲁西利王子即使战死沙场都在所不辞呢。可……就算我希望马蒂塞纳败的什么都不剩，又为什么非拜托西台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