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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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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火车十分喧闹，乘客们都在车厢里来来回回走动。
玩牌的，倒水的，聊八卦的，乘务员还时不时过来卖个瓜子、泡面，好不热闹。
几位队员也饿了，丢掉牌局开始泡方便面吃，你那桶是老坛酸菜的，我这是香辣牛肉的，一时间车厢里弥漫着各种味道。
最可怕的是有人带了螺蛳粉专用酸笋包，那包装一撕开，瞬时那节车厢就跟翻了锅似的。谢铭从卧铺上跳下来，闻味过去问道：“谁TM在吃屎啊？”
叶荇他们那隔间的一小学弟抱着泡面桶，弱弱举手答道：“是我，无酸笋不成饭呐。”
正在啃面包的叶荇扑哧一笑，这不是承认自己在吃屎么。
谢铭那小子哪受的了这味道，一脸嫌弃道：“你在火车里吃，这味儿什么时候能散啊。好歹考虑下别人吧，你看梁大神都嫌弃你了。”
梁烨还没吃午饭，车厢里的混合味道熏得他头晕吃不下去。
酸笋小学弟看到梁大神努力克制不夹死苍蝇的眉头，更是欲哭无泪了。他踌躇半天，打算去车厢中间那里蹲着吃，免得在这可能死无全尸。
叶荇看他神情尴尬，正想给他解围，在最上铺的那个大叔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叫住了他：“哎，小伙子，还有没有酸笋了，也给我来一包，我就好这口。”
酸笋学弟点点头。
大叔十分欣喜，身手矫健的跳下床，和学弟一起抱着泡面桶蹲在车厢连接处的窄小之地相谈甚欢，吃的那叫一个满面红光，眉飞色舞。
叶荇见酸笋学弟找到知己之后，笑了笑放心的回头继续啃面包。
她看到梁烨脸色微微发青，嘴唇泛白，正戴着耳机闭目养神，内心腹诽，真以为自己是天神下凡，不用吃东西的？
叶荇见梁烨靠着玻璃窗，脸色的确不是太好，咀嚼了两口面包觉得有点食不下咽，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叫唤了他一声：“梁大神不用吃东西的吗？”
梁烨似是没听到，叶荇凑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他咻的睁开眼，眼神锐利的看着她，叶荇被吓了一跳。
她轻抬下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我就问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梁烨不答，定定的盯了她几秒，叶荇被看的心里发毛，结果梁烨仿佛是从唇间狠狠的挤出了一个词：“为什么？”
“什么？”叶荇一头雾水。
“为什么？为什么要坐红皮车？”梁烨继续用杀人般的语气问她。
叶荇一脸不解道：“因为学校报销只能报销红皮车以下的费用，不然你想坐绿皮车过去啊？”
见梁烨一脸发青，闭了闭眼睛控制情绪，她继续道：“再说高铁又不直达，得转车。坐飞机就更奢侈了。”
梁烨抿着嘴一脸不满的看着她，叶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难道梁大神这么娇气？哎，大神你不能吃苦就早说嘛，何必当初执意要跟我们一起去山里呢？也免得来吃这份苦是不？”
梁烨努力克制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他轻哼一声：“我只是对气味比较过敏而已。你自己也受不了紫外线，现在倒是得意了？”
叶荇不理他的讽刺，此刻让她抓住梁烨的软肋，必须义不容辞的嘲笑他一番。
见梁烨一脸生无可恋，躺平任嘲的样子，叶荇得意的大口啃着面包，真好吃，从未觉得面包这么好吃，她今天吃的还是网红版软欧包，又香又甜。
叶荇吃饱喝足，很舒服的躺着，摸着肚子，欣赏了一会梁烨这番凄惨模样。
梁烨拿出一只口罩戴在脸上靠墙闭目养神。
叶荇打量了他一会，脸色白的吓人，看来是真难受，想他好歹也送自己去过医院，她是个好人，不能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她从包里翻出一块软欧包，问他：“这个吃不吃？很香的。”
梁烨摇摇头表示拒绝。
叶荇翻了个白眼，内心评价了一句，娇气鬼。
突然想到什么，从背包里翻出来一瓶八宝粥递给他，“这个总行了吧？没有味道不伤胃。”
梁烨终于出声道：“想喝水……”
叶荇心里提气，默念好几遍，他好歹救过自己救过自己，平复了一下后，拿起他放在旁边小桌板的保温杯去给他接了热水来。
叶荇抱着灌满热水的保温杯回来的时候，小桌板上放着一只KFC全家桶，刚才还病恹恹似的梁烨此刻正优雅的拿着土豆泥一口接着一口慢慢吃着。
她用眼神上下左右来回扫视了他一遍。
“这哪来的？”
“乘务员刚送来的。”
“为什么送你这个？”
“我一个小时前订的全家桶套餐。”
叶荇一手捂住自己的心脏告诫自己，冷静点冷静点。
梁烨这厢吃完土豆泥，对她笑道：“谢谢啊，我正好渴了。”说着就要接过她手上的保温杯。
叶荇把保温杯拿开，一手旋着盖子，面无表情道：“信不信我拿开水浇你？”
梁烨乖乖坐下，收起笑容，眨巴眼睛，正襟危坐，不敢回答。
叶荇咬牙切齿，好啊，敢情刚才一副难受要死的样子都是骗她的，亏她好心分享自己的食物，结果连接被拒，原来是在等着吃大餐啊。
好你个梁烨，想喝水是吧？我渴死你！
叶荇不再多想，果断的拿着杯子跑去洗手间，“哗啦啦”把刚接的水全部倒了冲厕所，回来“啪”的一声把空杯子搁在梁烨桌子上。
不发威真当她叶荇是病猫？
叶荇躺倒在卧铺上，把被子一抖一盖，脸背过去，睡午觉！
傍晚时分，火车已经进入山区范围，穿越在连绵不绝的青山中。季节性的差异在这里是如此分明。“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南方的山林树木在绵延的夏日里早已郁郁葱葱。在刚出发时附近的山区里草木皆粗犷生长，长势可怖，如泰山压顶般从两边向火车中间露出狰狞面孔，树叶擦过车顶发出沙沙声响。一路向西或向北，这边的山区里才开始展现它们青翠鲜嫩的模样。
余霞的光辉从窗外偷偷爬进来，趴在叶荇靠窗小憩的白嫩脸上，闪烁出耀耀光辉。她轻轻眨眼，天际边的晚霞仿佛安详的铺在此起彼伏的青山头顶，如头冠般熠熠，也如鲛纱般生辉。
她睡了一下午醒来，很是神清气爽，靠在窗边欣赏这难得的景色。
当然，如果没有旁边那个欠揍的人煞风景就好了。
梁烨中午吃完饭后精神好多了，午睡起来后就一口气看书到现在。天色渐晚，光线也暗了下来，他摘下耳机，也学叶荇靠在窗边欣赏祖国的大好河山。
叶荇瞥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说话，她现在可算是认清梁烨的真面目了，自认斗不过，躲得远远的才好。
难得能有这份宁静与安定，过了一会儿，有些无聊，她向窗户轻轻哈气，由于温差并不大，只覆盖上浅浅一层薄雾，又很快消失。
于是她连续使劲哈了好几遍，然后伸出手迅速的在玻璃上写字。就这么乐此不疲的玩了好几遍，这无聊幼稚的举动影响到了旁边对此一脸冷漠的梁烨。
他正准备开口嘲笑一句，却无意瞄到她写的是“行云流水”四个字，那个“行”字用着一手行楷字体书写，干净利落，很是漂亮。梁烨轻扯嘴角，垂下视线，窗外的余晖莫名有些刺眼，围绕青山盘旋鸣叫的鸟雀也是那般恼人。
只不过那个“行”字被叶荇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叉，梁烨没有看见，再抬头望过去时，那行字若隐若现，几乎已消失不见。
叶荇还要再写，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搅碎了这黄昏的静谧。
她收起玩闹的手指，见是家人的电话，原本萧索落寞的神情立刻生动起来，欣喜堆满了她笑起来时月牙弯弯般的眼睛，拿起手机跑向车厢连接处接电话。
梁烨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让她这么高兴。
火车悄悄换了行驶的方向，快速驶向前方，轰隆轰隆的声音似要冲散这片橘光，洒落一地烦躁。
他合起早已不在阅读的书本，车厢里烦闷至极，出去透透气。
叶荇在车厢连接处旁和妈妈通电话，声音甜甜的，她从小和妈妈关系就好，但最近受了委屈也没有和家里人说。
握紧电话，详详细细说着这趟旅程。叶妈妈仔仔细细叮嘱了她一番，叶荇又撒了好一会的娇，才念念不舍的挂了电话。
车窗外，此刻夕阳已经完全湮没在天际，夜色沉浸在山河里，车外黑灯瞎火，车内灯火通明，乘客的忙碌敲响了晚饭的钟声。
还没等叶荇打算回到车辆里，“砰”的一声，四周一下变的漆黑。
反应了两秒之后，车厢内爆发了一阵惊慌声，男人的吼声，女人的惊叫声，小孩子的哭闹声汇聚一片。
列车还在向前行驶，大家不明就里，纷纷从车厢里走出来找列车员。
乘客们在列车上走来走去叶荇站在原地动弹不得，被人群挤的贴着车窗站着。
有个大叔精神错乱一般，胖胖的身躯在拥挤的车厢里面穿梭，一边往前挤，一边嘴里大喊着：“我擦你大爷嘞，这破车咋回事？停电也不解释解释啊？退钱退钱！我要退票！”
一时间车厢里来往的人被他这通说的，一些平时挣不了几个钱的人一听有机会退钱，忙跟着起哄：“退票退票！”
那个大叔正巧往叶荇这边走过来，叶荇被一个胖胖的肚子一压，脸都贴到凉凉的车窗上了，她歪着嘴道：“别挤我呀！”
还没叫唤两声，左手边一个大力愣是把她拉到一旁的列车门与车厢拉伸门的空隙处，她才喘上一口气来。
那双拉她的手环抱住她的背后，锢住她的身体，帮她挡住了后面来来往往的摩擦和挤压。
黑暗里，叶荇不知是谁，惊慌的扭头往身后看去，正好有人拿着手机打着手电筒照射过来一束光，打在后面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
梁烨的下巴抵着叶荇的头发，一开口气息喷在她的额头上，“别害怕，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在看嘛？没人看我要走了哇呱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