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凝泪》牧唐

27、【27】

　　【27】长安三杰
　　秦府……
　　碧春急促的步伐来到云秀身边，表情十分凝重，看着夫人说出的话又卡在了喉咙里，云秀如往常一样，看着碧春问到。
　　“怎么了，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
　　主仆关系一直很好，碧春不想看见夫人难过，但又不敢有所隐瞒，最后提了一口气说了出来。
　　“夫人，老爷他，他……”
　　终是没能说出口，话團在喉咙又吞了下去。
　　“老爷，老爷怎么了，你这孩子，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平时不这样啊。”
　　云秀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觉得碧春与往常不一样，估计又是做错了什么事，怕被责罚，说话才犯结巴的。
　　“老爷已在门口，老爷他……”
　　说着，碧春突然哭了，云秀一脸茫然的样子，直接出了门，嘴里还说着。
　　“今天怎么都怪怪的，回家了也不进门，老夫老妻了还要人接不成。”
　　秦世麟与云秀一直都很恩爱，夫妻之间偶尔玩闹一次是很正常，如今孩子都有两个，最小的儿子也快到了婚配的年纪，所以，云秀才觉得老了，就应该有老了的样子，不能再像年轻时候那般不注意影响。
　　云秀来到大门口，家奴的脸色都显得非常沉重，没有了往日的笑容云秀今日也没有发火，怎么感觉府里上上下下都带有一丝悲伤的表情，云慧看见姐姐，急忙过来安慰道:“姐姐，别太难过……”
　　“…………”
　　“妹妹，说什么呢，怎么一个个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云秀质问道。
　　宦平与云慧对了眼，云慧大概知道，碧春肯定没有给姐姐说，自己又何尝说的出口，看着往日恩爱的姐姐与姐夫，云慧的心突然就控制不住，泪水一涌而下。
　　碧春哭了，云慧也哭了，家奴也一副悲伤的眼神，云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隐隐感觉肯定是一件大事。
　　一件足以令自己也伤心的大事。
　　云秀挪动步伐，走出了大门，看见大门处，一辆马车拉着一口棺材。
　　云秀看了看四周不见秦世麟的身影，却感觉眼前的那口棺材里面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里面躺着谁？
　　宦平让家奴将棺材打开，随着棺材缓缓打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云秀面前，那个曾经许下山盟海誓的熟悉面孔，就静静的躺在棺材里，云秀并没有悲伤，表情处于空旷的情绪，秦州也被家奴叫到了大门口，看着打开的棺材里面躺着的父亲，顿时扑在了棺材上痛哭了起来。
　　“爹，是谁害了你，告诉儿子，快告诉儿子。”
　　“爹，爹。”
　　秦世麟突然就这么死了，为何而死，云秀与秦州无从得知，一切来的太突然，毫无准备的云秀，还以为是一场梦。
　　梦醒一切都会正常。
　　不知为何，云秀的泪水在秦州的哭声中，黯然而下，看着丈夫躺在棺材里，半个魂也就没有了。
　　这个梦也该到尽头了，快醒来吧。
　　云秀不敢去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眼泪暗伤，眼前一黑，云秀突然身体倾斜向下倒去，云慧急忙将其扶住，大叫道:“快将夫人扶进去。”
　　现场由云慧主持，宦平抽身去请大夫。
　　秦世麟去了，云秀伤心过度身体熬不住，没有大夫调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秦州呆在一边，云慧让家奴将棺材抬到灵房安置。
　　秦府上下一片忙碌，云慧负责照顾姐姐，宦平负责打理秦世麟的后事。
　　秦州头戴白绫跪在灵堂前，思路一直处于僵硬状态。
　　他的脑子里想着一些往事，大哥被扣在长安，父亲被贬煜州，初到煜州的刺客，还有煜州各方势力。
　　他无权干涉，只能瞎想，有些事情表面上就能看出来，却不能明说，如今父亲死因不明，他又怎能安奈的住，一切不差个水落石出，他一万个不甘心。
　　煜州城，如此错综复杂的势力，居然如此安静太平，一切显得太不可思议，就像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势力在操控一样。
　　这个势力却藏的太深，想到此处，他怀疑父亲大概知道了什么才被杀人灭口的，一想到此处，秦州不由的汗水淋淋。
　　宦平急忙走到灵堂与秦州说到:“小州，大理寺来人，快跟我出门迎接。”
　　大理寺……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却又一下了模糊了，是一切太过于巧合还是早有预谋，秦州昏昏沉沉跟着宦平来到大厅。
　　大厅中央。
　　三人穿着黑色锦绣朝服，头戴锦绣黑帽，其中个子教高的男子腰间佩有一把大刀，手指粗壮，虎口间厚茧重重，三人双眼都透着一股细莫清流。
　　仿佛一眼就能洞穿一切。
　　宦平带着秦州来到大厅，急忙跪下，只见那年纪偏大的男子将手中圣旨亮出。
　　“秦世麟接旨。”
　　中年男子说完话，秦州瑟瑟安安的说道:“启禀大人，家父昨日刚刚去世。”
　　去世……
　　中年男子顿时脸色暗沉下来，合上圣旨走到秦州面前说道:“和你父亲长得倒有七分像。”
　　“大人认识我父亲？”他凝问道。
　　中年男子拍拍胸脯开始介绍道:“我叫彦于津，这位是我的同僚，快刀手林啸，死人脸焕云升。”
　　眼前的三人都有一个响亮的称号，长安三杰，同时他们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任职于大理寺。彦于津乃是大理寺少卿。
　　在他手中从无冤案。
　　快刀手林啸，常伴彦于津身边，协同办案，一手快刀让无数罪犯望风而逃，最后，死人脸焕云升，医术超群，只要尸体在他手中一过，他便知道死者死亡的全部信息，这三人来传旨，皇上倒是别有用心。
　　彦于津跟着宦平来到灵堂前，手中持香，弯腰三拜语气长叹。
　　“秦兄，当年你我在抚佃大败羌族游兵，从此便分道扬镳，我入朝做了官，你还是做你的将军，没想到，今日一见，竟然阴阳相隔。”
　　彦于津一番念旧之后，拿起手中的圣旨说到。
　　“既然秦世麟已死，这圣旨就由你来接吧。”
　　“我……”
　　他有点不自信的说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世麟战功赫赫，特加封为濮溢候，英武汉勇，世代相传。”
　　彦于津读完圣旨，将圣旨递于秦州，他却不肯接。
　　“三位大人，小侄上有兄长，圣旨因由兄长接更为妥当。”
　　他跪着说到，彦于津一声大笑，看着秦州，用很欣赏的眼神说到:“世侄放心，你大哥在长安也立了功劳，已被封为戳戥候，只是尚未公开罢了。”
　　大哥被封为戳戥候……
　　他越想越不对劲，扣头问到:“还望彦大人看在与父亲同朝的份上，告诉我家父的死因。”
　　他的眼神与彦于津对视了片刻，两者皆不肯让步，他认为父亲的死，对方肯定知道内幕，若是对方不肯说，那，父亲的死就关系到一件事情，可这件事情一旦发生，大唐将会再次动乱，这天下又将风云纷争，父亲为何而死，他大概已经猜得出一二，只是没有听到父亲亲口承认，秦州不肯相信是真的。
　　片刻后……
　　彦于津回神过来，与其他两人眼神交流，这才折身与秦州说道。
　　“濮溢候的死，我们也是方才得知，一定会为世侄一个交代，这庄案子大理寺接下了。”
　　“只不过……”焕云升搭了一句，灵堂即可安静了下来。
　　“大人有话可直说，小侄一定配合。”
　　“这，恐怕还要夫人同意才行，案件最重要的证据是在死人身上。”焕云升这样说到。
　　解剖尸体……
　　他身为人子，父亲还未入土为安，就要让其尸体受损，或者死无全尸，秦州做不了主，他若是答应，这不孝的罪名可就落实了。
　　“大哥不能白死，一定要找出真凶。”宦平狠狠的说到。
　　“我娘，身体有些不太好，还请三位大人稍等。”秦州有点力不从心的说到。
　　他内心也是十分纠结，该如何向母亲开口，父母的感情那么深，父亲死后都不能安宁，母亲心里一定不好受，让凶手逍遥法外，他又何尝不是心里一阵痛楚，
　　他推开门，看见母亲躺在床上，似乎病的很重，许是思念父亲，思念成疾。看着母亲暗黄的肌肤，像是病了很久的样子。
　　“娘。”他叫了一声。
　　云秀只是睁眼看了一眼儿子，饥黄细瘦的手缓缓抬起又坠了下去，想呼唤儿子却又发现没有力气，心里的人没了，身体也就空了。
　　这世间就只剩下了清凉，听着虫子的叫声，都感觉心烦意乱，云秀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运气总是别人的。
　　“娘，你又没吃饭。”
　　他端起一碗粥，搅拌勺子，提了一口粥放到母亲嘴里，云秀将脸微微一侧，然后闭上眼睛微微的说到。
　　“娘累了，想睡一会儿。”
　　思念伤神，睡意也就频繁了一些。
　　他放下碗，准备离去，却又止步小声的问到:“娘，大理寺觉得爹是被人害死的，所以，儿子不想让父亲白死，凶手必须偿命。”
　　他的语气越说越大，震的云秀耳朵有些发麻，秦世麟死后，云秀便病下了，谁是凶手，她已力不从心，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与自己格格不入，失去了往日的生气。
　　府上的事情，云秀想管也管不了，秦世麟死了，秦府的担子也就落在两个儿子身上，秦佩远在长安，所以秦州必须担起这个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无所事事的或者。
　　“娘累了，州儿你自己决定就好，娘这里不用管。”
　　云秀有些不想说话，碧春伺候夫人已久，最懂夫人心里想什么，见秦州问个不停，开口阻止道。
　　“公子，夫人累了，夫人说过了公子可以做主，不用知会夫人。”
　　离开后院，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查出杀害父亲的凶手，身为人子，不能就这样看着父亲枉死，他做不到，秦佩更做不到。
　　“大姐可有说什么？”宦平问到。
　　他一脸僵硬，看着堂上的棺材，最后决定到。“我娘也希望三位大人尽快破案，让父亲九泉之下也得安宁。”
　　“如此，众位就请退到灵房外，我等只需一炷香时间。”
　　吴王府……
　　吴王饮下一口龙井，刘洵伶站在一旁，偶尔观察吴王的表情，思考半响方才说到。
　　“王爷，据说昨日，秦世麟死后被封濮溢候，如此一来，这秦世麟与皇上的恩怨就淡了。”
　　“事情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如今秦世麟已经贵为侯爷，不对……”
　　吴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秦世麟刚死就被封侯，这也太过于巧合，表面上只是死了一个侯爷，可绝不像看着那么简单。
　　“传旨的三个人，王爷务必要注意一下。”刘洵伶说道。
　　“说来听听。”
　　吴王放下茶杯，闭上了眼，看奏折伤眼，吴王更喜欢这种听别人讲述的感觉，或许能从其中抽离一些蛛丝马迹。
　　“据说传旨三人是皇上有意安排，领头便是大名鼎鼎破案高手彦于津。”
　　彦于津……
　　吴王记得这个名字，大理寺少卿，深得皇上喜爱，尤其是在断案方面可以说出神入化，唐太宗期间就以断案出名，李治用这三人，意图很明显，来煜州追查秦世麟死亡之谜。
　　“那个刺客抓到了吗？”
　　“这……”
　　“我们的人抓到刺客时，刺客已经死了。”刘洵伶缓了缓说道。
　　吴王的脸顿时难看了起来，秦世麟莫名其妙的死在他的封地，凶手也一同死了，难免会让李治有所怀疑，煜州已经开始变色了。
　　夜很深……
　　灵堂内，一阵风吹过，白色的凌段四处飞舞，秦州在等大哥回来，还有好多事要问，秦佩却一直没有出现，那个曾经让秦州一度依赖的影子，如今却远在长安。
　　忽然他想到了慕兰清，不是因为他此时色心大发，而是慕兰清在千戟岭展现出来的能力，让他十分惊讶，若是真能看见异世界的东西，也就能看见异世界的父亲。
　　直接问父亲，谁是凶手一问便知。
　　他一身白衣来到慕府的后院，一通敲门后，一个家奴隔着木门问到:“谁，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