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放开我》不圆的汤圆

4、从前和现在

　　“默，默，醒醒，不要在这里睡，回房间睡。”迷迷糊糊坐起来的陈默呆呆的缓了缓神，用几秒钟的时间来反应现在是什么情况。
　　然后连忙说，“哥，你回来了，饿吗？我去把饭菜热一下。”说着要从沙发上起来。
　　“不是，我吃过了。”徐奕桉有点愧疚，原本答应回来吃饭的。“公司临时有应酬，你一直在等我?”
　　“没有，没有。我吃过了。那哥你赶紧去休息吧。”陈默淡然自若。
　　“那我回房间了，你下次不用等我了，你先去睡觉。在沙发上睡觉容易着凉，对颈椎也不好。”
　　“好，我知道了。”陈默乖巧道，对徐奕桉挥了挥手。
　　两人互道晚安后，陈默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徐奕桉走回房间，直到熟悉的背影完全被门阻隔才起身去厨房把精心准备的饭菜通通塞进冰箱。
　　现在的徐奕桉已经是一家外企的经理，天天忙得不可开交，而陈默则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网络写手。两人原本和徐爸徐妈一起住，但由于年轻人“独具特色”的作息时间严重与两老不符，护妻心切的徐爸“勒令”搬出去。
　　因此两人现在是某种程度上的同居。
　　端着桶泡面回到房间的陈默看着缓缓升起的热气想起刚刚做的那个梦，当时最后事情怎样发展的？陈默已经想不起来了。
　　他只记得从教室出来后，徐奕桉拉着他就进了厕所，后来怎样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徐奕桉用力捏着陈默的肩膀，命令道，“把你的视线从地板上移开，看着我。”
　　此时，徐奕桉才知道陈默的眼睛已经红了，“跟着我的节奏呼吸，123呼气，123呼气......”几个来回下来，陈默的呼吸频率终于恢复正常，拳头也放松下来。
　　徐奕桉如释重负，伸手捏捏陈默的脸，“怎样，肌肉是不是很酸？”
　　陈默点了点头，“能不酸吗？你再用力一点，这口小白牙怕是没有了。”
　　两人相视傻笑。
　　陈默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吸一口面，咦，都软了。陈默皱了皱眉，摸摸自己空空的胃还是决定咬牙吃下去。
　　洗漱过后，陈默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总是想起以前的事，开心的不开心的，一件一件走马观花似的回放起来。
　　那件事还是初一的时候发生的，而现在已经是过去十二年了。当时被人围观造成的紧迫感陈默也已经忘了，但是徐奕桉对自己做出的一举一动还有他说话的语气却仿佛刻在心上，历历在目。
　　那种亲昵的举动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陈默知道因为他们都长大，现在的他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撒娇，徐奕桉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护着自己，这件事高中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但每次想起来还是会难受。
　　果然，人总有不想长大的时候。
　　陈默知道，其实最为重要的原因是，他陈默喜欢上自己的发小，徐奕桉。
　　因为喜欢，所以一直渴望你的体温。
　　陈默还知道，徐奕桉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所以，这段暗恋注定没有结果，注定不能表现出来。还好，他本就不喜欢也不擅长表达情感，所以一直隐藏下去也不算难，就是有时夜深人静时自己会有点难受。
　　知道自己喜欢他的只有易静，没错，做不成情侣的两人成了好朋友。被那两个女生骂的当天晚上陈默就亲自打电话跟易静道歉。
　　“你好，我是陈默。”
　　对面明显愣了一下，“你好。”
　　然后两人默契的安静下来。
　　“对不起。”
　　“对不起。”两个人同时开口。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理解你，你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还能做朋友吗?”
　　“嗯。”
　　已经很晚了，陈默还是睡不着，犹豫再三，他抱着枕头出了房间。
　　把枕头泄愤似的狠狠扔到沙发上，陈默无奈的笑了，真是有病。
　　陈默还有意识的最后一刻想的是，哥就在房间里睡觉，他要是出来一定会经过这里，我一定会醒的。
　　陈默知道他这种想法接近病态，他自己也很鄙视自己但还是忍不住这样安慰自己，这样的安慰让人心安不是吗？
　　房间里，徐奕桉因为工作的劳累和酒精睡得一塌糊涂；房间外，陈默因为没有安全感睡得极不安稳，一夜惊醒几次。
　　是不是我想要的太多？
　　从前，你会带着我一起去玩；现在，我完全融不进去你的朋友圈，共有的朋友被挤下列表的最后。从前，我们之间的距离是一条三米长的走廊，但每天起床都会冲到对方面前；现在，我们的距离是两扇门，但看不见你注视我的温柔眼神。从前，我们无话不说，曾经通宵打游戏聊天；现在，我们之间的交流停留在早安，午安，晚安，你吃饭了没......
　　我的要求真的不算过分，只是希望在你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地方属于我。
　　“碰！”徐奕桉推开房门冲进厕所，一分钟后盯着湿漉漉的刘海，一边小跑着系领带一边说，“默，我要迟到了，走了！”
　　话语间已经打开家门，左脚刚迈出听见陈默淡淡说来一句，“今天周六，所以我才没叫醒你......”
　　紧绷着的徐奕桉顿时放松下来，像一个泄气的皮球，默默松开领带把自己扔进沙发上，埋怨道：“不早说......”
　　“哥，先吃早餐。”
　　“我困得很，你吃吧。”
　　陈默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的徐奕桉欲言又止，说多了会觉得烦吧。
　　陈默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从房间拿了本书就坐在徐奕桉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光明正大的看着沉睡中的徐奕桉。
　　说不上帅，只是那种看得过去的样貌怎么就把自己拴牢了。陈默想了想，没办法，多年的陪伴酿就的感情就是这么的刻骨铭心。
　　过去二十多年，陈默的眼里就只有徐奕桉。从前是无所不能勇敢的哥哥，现在是想共度一生的暗恋对象，身份发生了变换但还是徐奕桉这个笨蛋。
　　陈默笑了，真的是笨蛋。笨蛋，你知道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你对我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