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神》豆腐脑花

24、第 24 章

　　第二天早上起来，身边的床位已经空了。他四平八稳的躺着，霸占了整个床。

　　程浔照例拿起手机比划了一会，给路衍发了条微信，才起床。

　　车钥匙还有一把不知道什么的钥匙放在床头柜上。他拿起来看了看，实在猜不出来还是装在身上了。他掂量了掂量车钥匙，想了想还是放在原处没有拿。

　　他关了门赶着坐地铁去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才想起来酒店那边还能住两天，倒省的乱跑了。他下午开完会就又回了酒店。

　　给路衍发的微信还没有回，想是很忙，他没什么食欲还是点了点东西，又去药店买了点安神的药。这两天连着换地方，换床，他虽然不挑床，但这么折腾还是受点影响，他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好好睡了，都是半梦半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睡着了没，今天明显感觉全身不舒服。

　　刚躺在床上，路衍的电话打了过来，他把所有灯关了计划培养睡意，眼睛还不怎么适应亮光，眯着眼接起来。

　　“喂？刚忙完？”

　　“刚回到酒店，感冒了？”他接起电话来一听声音就觉得不对，不自觉的皱了下眉。

　　“没有，我躺下一会了，嗓子有点干。”他刻意地咳了一下。

　　“那你睡吧，明天晚上我再给你打。”

　　“诶，不用，我又没有睡，”他起床开了灯，问“车钥匙旁边那把是什么的钥匙？”

　　“卧室的钥匙。”

　　他这才想起来好像昨天在车上他确实开了这个玩笑，有点无奈更想笑，“我跟你开玩笑的，傻子吗？还当真。”

　　那边也笑了，“我认真的啊，什么毛病啊，人家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合，你也给我个同床的机会啊。”

　　路衍的声音跟催眠似的，说着说着程浔就有点上下眼皮打架的趋势了。他关了灯，说“路衍，我困了。”

　　路衍说“好，那我挂电话了。”

　　他翻了个身，“别，你随便说点什么吧，听你说话跟喝了酒一样，醉人。你听见我睡了再挂电话吧。”他就想自私一下，虽然知道路衍出差轻松不了，他还是想路衍多在他身上花点时间，这两天又是吵架又是出差的，实在不称心。“说两句好听的吧。”

　　“恩，你把灯关了，被子盖好”，路衍刻意放低了声音，“你给我拿的那一大箱火锅底料牛肉干什么的我都尝了尝，味道挺不错的。”

　　“那当然差不了了，你不知道我为了还秦宇的人情，给他发了个多大的红包吗？”他的语气慵懒到有些含混，透过手机到路衍这里过滤掉了抱怨，听起来有点像撒娇。

　　路衍盯着手机屏脑子里充满了他窝在被窝里的画面，只露个头，在被子里身体蜷成一团，鲜有的乖宝宝时刻。

　　“睡着了吗？”他听见那边的呼吸平缓了许多。

　　“没有。”还是一声嘟囔。

　　“程浔，我爱你。”

　　……

　　路衍在靠在沙发上听着没了回应，知道这是睡着了，“很爱你。”

　　他没有急着挂，怕他没睡熟挂的声音又把他吵醒，放在枕边过了一会儿他才挂了电话。“做个好梦。”

　　程浔刚从学校走出来，拐了个弯就看见了自己家的家门。他走进去，却不想看见路衍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他直接进了厨房，“你怎么在这？”

　　路衍炒着菜根本没有理他，他有点生气，照着他小腿踢了一脚，“和你说话呢！”

　　却不想路衍一转回头来，他就被路衍压到了床上，他用了全力去推路衍没有起到丝毫作用，路衍强硬地压着他，也不管他的挣扎，直直的亲上来。他怕外面的人听见动静，没敢大吼，只下了力气咬了伸进他嘴里的舌头，路衍却好像不会疼一样，照样牵引着他的舌头，他都能隐约的尝到那种血腥味，除了嘴，路衍的手也抓着他的裤子往下拽，一只手牵制着他的双手，眼看着他的裤子要被扒下来，他听见了有人上楼的声音，他甚至听见了他妈叫他的声音。他被逼到绝境，用了全部力气向上一踹，他醒了。

　　他睁开眼，推开了房门，看见的是他爸。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爸踹到地上不由分说的打，嘴里充斥着“一辈子见不得人”、“丢我们的脸”，他忍受了几脚之后站了起来，没有半点手下留情，把他爸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打到最后手都因为太过用力而颤抖不止。他站起来走出房门，房门之外是一处断崖，他身上还被绑了石头急速下降，他奋力挣扎，根本使不上力气，眼看着到底了，他才发现路衍也跟他绑在一起，再拼尽全力一蹬，他的眼前一片黑暗。左边是被隔在光亮之外的黑暗，右边是强势入侵野心勃勃的日光。

　　他在床上躺了好久才真正认识到这是一场梦，他脖子上，脸上布满了一层汗，全身就像被重组了一样，不协调，酸痛。他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狠狠地用水冲了两边，才勉强和现实世界接轨。

　　他把窗帘全部都拉开，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阳光逐渐铺满整个房间。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梦见他妈。

　　他坐了一会拿起手机，有一条未读信息：今天F市降温，穿厚点，别感冒。记得吃早饭。他两只胳膊架在腿上，两只手紧握着，他在忍耐给路衍打电话的冲动。

　　他就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在这，都是厚度差不多的，今天早上来不及了，晚上还是回家吧，省的真感冒了又要被骂，他看了看带来的衣服，心想。

　　路衍不在，一天就只剩下上班、睡觉、吃饭，想想都无趣的很。他拿出手机进了五个人的群，张岩正在哭天喊地的征集饭友。

　　“你也有今天？”

　　“你这话怎么说的，挑事啊。”

　　“今天怎么有时间跟我们浪费了？”

　　“路微今天回家吃饭，路衍没回去？”

　　“路衍出差了。”

　　“你们两个这是什么？路家家庭讨论群吗？”大许刚从外地回来听见张岩竟然跟路微在一起怀疑了两天人生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方面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这么优秀的男人竟然在群里是最后一个单身狗，另一方面他是真觉得狗血。不过自然也有看好戏的成分在，毕竟路衍的性格自然不会让张岩太舒坦。

　　“别这么说，我们八字才有了一撇，不过还是借你吉言了。”张岩贱兮兮地发了一条语音，彻底把大许惹毛，“我今天请大家吃饭，想吃什么随便点。”

　　“除了那怂货。”完了还带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今天我也请大家吃饭，今天路衍不在，喝多少酒我也全包了。当然，某许如果想来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请一请。”结果张岩也决定通过金钱来买墙头，搞得程浔都得费点心思想想怎么占便宜最大化了。

　　最后还是胖子英勇地站出来，“最近我们家这边刚开了一家龙虾，你们两个协调一下？”

　　张岩立马发话，“我请，八点我们准时见面了，地址一会我发群里。”

　　程浔加了一句，“大许你去的时候过来接上你哥哥我。”

　　“求人的时候客气点，叫哥。”

　　程浔笑了笑，发了个“你算个什么东西？”的表情包，截了个图，退出了群聊。

　　他把截图发给路衍，“今天晚上有着落了。”

　　“多吃点好好敲他一顿，方解我心头之恨。”

　　他早知道路衍是这个态度，心想我这身边的朋友怎么一个比一个幼稚，突然觉得胖子先一步成家确实是有些道理的。

　　“保证完成任务。你还在外面吗？”

　　“嗯，今天会可能回去的晚，一会儿还有个局。”

　　“嗯，晚上你回到酒店跟我说一声。”

　　“怎么？想我了？”语气就和逼良为娼的油腻中年男人一模一样。

　　程浔也就顺着他，放低了声音“想你了，非常想，想跟你视频，能电话做个爱是最好不过了，行吗，我的回答您还满意吗？或者，” 他顿了顿，清了清嗓子，“能满足我的请求吗？”

　　路衍在外面，听完这段语音就是他身经百战再不要脸还是有点泛红，甚至还做贼心虚的往四周看了看。

　　他没有带耳机的习惯，一般都是直接语音转文字了，程浔发过来他都走远几步放在耳朵边听。他这次无比庆幸这个好习惯，真要让别人听见程浔这么妖孽的语气他还真的受不了，总不能割了别人的耳朵吧。

　　他找了个椅子坐下，“你就不怕我身边有人？”

　　程浔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你这点经验应该还是有的。”

　　那边随行的人看见他坐下了，赶快跟过来问，“身体不舒服吗？我看您脸有点红。”

　　路衍无奈的笑了一下，“没事，就是觉得有点热。”说着关了手机屏。

　　程浔自然不知道这个小插曲，调戏完人之后心情大好，感觉浑身充满了电量，还可以再为工作献身五十年。

　　不过主观因素具备了，总有些外部条件过来干扰这一刻为工作献身的心。不过过了一个小时，大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这里不好停车，给你两分钟，过期不候。”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就挂了电话。他骂了句，还是屈服于现实，没穿衣服就往楼下冲。结果他三步并两步地跑下去，看见的是那辆骚蓝的车刚刚转过弯来。看见他下来，摇下车窗，大喊，“哟，速度挺快啊。”

　　他走过去，面带微笑，“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踹你的车一脚。”说完气定神闲的上了车，并且打开了车窗。

　　大许看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过于和善了，只觉背后一凉，突然庆幸今天没有坚持到底，不然最后抱着银行卡哭的就是自己了。干笑了两声，“这不正好吗，善意的谎言，便利你我他。”

　　程浔笑了笑，拿起随便放在车上的一支笔，朝里伸出了窗外，威胁的意图除了脸上哪都有了。

　　大许心里骂了句变态，“好好好，我的问题。您老把手伸回来吧，我心脏不太好。”

　　程浔这才伸了回来，“你心脏不太好，我脾气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