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神》豆腐脑花

21、第 21 章

　　程浔被闹钟吵醒，睁开眼发现另一侧的床已经空了。听着厨房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有脚步声，他没急着起床。觉得自己昨天说的少了，非实用性价值还有帮助运动，治疗失眠这一项。

　　除了有点疼。

　　他转了个身想再窝着睡一会，腰还有其他一些部位传来隐隐的酸痛，那点可怜的睡意一下子被驱散，他无奈，只好起了床。

　　路衍见他走出来， “再去睡会儿吧，还没好。”

　　程浔眯着两只眼走到路衍身后靠着，“起这么早干什么，下去买点不就行了。”

　　路衍身体没动，手拿着锅铲在煎鸡蛋，语气轻松，他虽然看不见，但应该是脸上带着笑的，“怕我那点少的可怜的实用价值没了，你把我扫地出门怎么办？”

　　程浔头在他背上蹭了蹭，“那你对我有什么要求，搞得我很心慌。”

　　路衍把鸡蛋放在盘子里，扭过身子来，“去洗脸刷牙，赶快过来吃饭。”

　　“都听您的，路长官。”美滋滋地扶着腰进了卫生间。

　　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不仅治疗失眠，还治疗起床气。在这些面前，出卖点色相算什么事儿。

　　当然美滋滋地不知他一个人，路衍看着他身上似有若无的红痕也产生了偌大的满足。

　　“我就在这下，省得你再倒。”

　　路衍看了看也不远，停了车，“嗯，晚上下班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知道了，走吧。”程浔站在旁边看着他车开走才往公司走。

　　另一边张岩刚刚起来，躺在床上把昨天朋友发给他的房源仔细的筛选了一遍，剩下了三套，全部打包把链接发到程浔那里。

　　“路衍不是有房子吗，好地段好户型，你还有什么挑的？”他有点搞不懂，就两个人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这儿房价又是出了名的贵，钱多的烧得慌。

　　程浔回，“我们这种他爸妈都不一定能接受，我怎么也得有点拿得出手的东西给他们看看我的诚意吧。”

　　其实他并没有到买房子大笔一挥，半点不肉疼的境界，但现在能证明他的东西太少了，他们既然住在一起，总有一天会被发现，或者总有一天要跟路衍爸妈坦白。本来在别人眼里他们就是毫无凭证，说散就散，除了路爸路妈，他也得给路衍一份安全感。

　　可能一个房子根本比不上一个结婚证，但他，尽力而为，给这份看似飘忽不定的感情加砝码。是不是就可以在别人说你们迟早要分开的时候，拿出来，既然感情他们看见，那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总可以起些作用。

　　“你们怎么样？”他实在是好奇得很。

　　“就昨天晚上吃了个饭，各回各家呗。”张岩估计是嫌麻烦，直接发了语音。文字还不觉得，程浔听着他的语气想是还不错。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认真的吗？你知道，路微不一样。”他虽然刚跟张岩开始联系不到三个月，可很少有觉得两个人哪里生疏了，张岩感情生活上的事儿总是少不了跟他抱怨两句，三个月追人还没追到手的这算是头一个，张岩过程中的挫败和昨天的惊喜程度也是最深的。但毕竟两个人有路衍这个丢不掉的牵连，闹不好以后尴尬的还是路衍。

　　“我认真的。”

　　“你先看看吧，挑一天我找人带你们看房。”

　　“行，谢了。”

　　他看着张岩发过来的房子信息，不得不说张岩的办事稳妥，他这个门外汉看了觉得哪个都挺不错。他看了半天，想着还是最后等路衍挑一挑再说。心里拿定了主意也就放下了心。开始专心看眼前的几个方案。

　　大半个部门都在讨论方案，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没什么结果，该打回的打回，该修改的修改，就是还没有碰到一个好的。程浔拿起手机看了看，七点半了，“休息十分钟，七点四十继续。”

　　照这种速度，估计下班得等到九点。他从会议室走出来透口气。顺便给路衍发了条微信，“我今天可能晚一点，你先回去吧，我打车。”

　　“我先回家做饭。你下了班跟我说一声。”

　　“别等我，你先吃。”他刚发完短信，赵沛然走了过来，问他“大家要一起定外卖，你吃什么？”

　　他摇了摇头，“你们点你们的，我回家吃。”

　　赵沛然点了点头，笑了“总监有好事啊，前两天还是一个人住呢。”两个人自上次出去关系近了不少，程浔也很欣赏她的办事能力，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下来，也算是有了些交情。

　　“人口流动大，正常。”开玩笑道。他向来不喜欢把工作和生活搅到一起，也不愿意把自己的私生活尤其是感情生活拿来跟别人分享。

　　“那我们就不管你了啊。”赵沛然知趣地没有往下问，走开了。

　　果不其然，会开到了九点多，索性原计划是完成了，方案终于敲定了。他打了个招呼进办公室拿了衣服就往外走，拨通了路衍的电话。

　　“下班了？”

　　“恩，刚开完会，你吃饭了吗？”程浔加快了脚步。

　　“等着跟你一起吃呢，我去接你吧。”他听见电话那头响起脚步声。

　　他看着手机显示屏上的时间，想着以后还是直接跟他说我在外面吃了吧，省的他等到现在，“别出来了，我已经在路上了，你把菜热热我打车就回去了。”

　　那边听了，“恩”了一声，“等你回来。”挂了电话。正好一辆出租车开过来，上了车。报地址的时候下意识说的是公司那间，他脱口而出才意识到不对，忙改口。

　　他没有吃过路衍做的饭，不过照他那天嫌弃自己的样子，应该不会差。期待中又觉得遗憾，他每次意识到路衍的一些变化总会有一点遗憾，甚至有一点恐慌，因为他不知道，这点变化是因为生活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人。

　　他们两个现在对过去闭口不提，其实各自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是逃避而已，路衍执着于他过去的遭遇不放，他也在不断猜测路衍成长路上的被迫改造。

　　不过这种想法存在也不过几秒，他无聊翻着手机，朋友圈里商量好了似的全是秀恩爱的。只有方舆的比较特别，是一张机场照片，落地F市。

　　他不习惯评论，直接私信方舆，“来F市了？”

　　没过几分钟，他的手机就开始被狂轰乱炸，“我来了！”“叔你现在在F市吗”然后就是一堆夸张可爱的表情包。

　　程浔听着消息提示音有点头疼，关了静音才回，“来实习？”

　　“对啊，学校没什么事了。”

　　“想做什么岗位？”

　　“大叔，我才刚来，能别跟我爸一样唠叨吗？”
　　“明天晚上出来见一面？”

　　“恩，告诉我你住哪，我定地方。”

　　“我定，你别管了，我们酒吧见。”程浔看着酒吧两个字觉得已经有点陌生了，自从来了这里，除了那次因为路衍，还真没有进这种地方。

　　出租车到达目的地，程浔给钱下了车。掏出钥匙自己开了门。听见厨房有声音，他挂好衣服，正碰见路衍端菜出来。

　　“饿不饿？尝尝我做的。”把盘子放下，又进厨房拿了筷子。程浔是真的有点饿了，直接坐下开始吃。

　　路衍就坐在他对面看他一个菜一个菜的尝，许久也不见动筷子，便问“你怎么不吃？”

　　“我十点有个会，你先吃。”他指了指电脑，又问“点评一下呗，都尝完了。”

　　程浔有点小愧疚，话也变得甜了些，“心服口服，没想到你还有这么贤惠的一面。”

　　路衍弯了弯嘴角，“行了满意了，我进书房了。”

　　他点了点头，“路同学辛苦了。”

　　等路衍从书房出来，已经十点半了，桌子上的菜都用碗盖着，却没看见程浔。他叫了一声，“程浔？”

　　“诶，我在。”话音刚落卧室的门就被打开，程浔换了睡衣从里面走出来，“快吃饭吧，都这个点了。”

　　路衍摸了摸肚子，抱怨着“可饿死我了，本来二十分钟就能完事，结果人非要聊闲话。”

　　“以后别等我，我下班很晚的。”他站在椅子后面按了按路衍的肩膀。

　　路衍把碗都拿走，笑着说，“是挺晚的，不过一天主餐没一顿一起吃，还是过日子吗？”

　　“你这个想法很封建啊，那我们今天也不是一起吃的啊。”他把桌子上多余的碗都放到厨房，边走边问。

　　“所以很抱歉啊。我会改的。”路衍认错倒是认得快，可他却觉得话题跑偏了，看着他吃饭也不想多说，且让他说什么算什么吧。

　　程浔刚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着电视等路衍。浴室的玻璃是半透明的，卫生间的门没有关，他的视线被遮挡了一小半，那一大半里能看见路衍身体的轮廓被清晰的勾勒，他的身体不是长时间健身产生的精壮而是在好胚子的基础上没有失去自律偶尔运动的样子，不过也足够欣赏了。水被他的身体溅到浴室的玻璃上更是加了一层天然的装饰，他有点移不开眼。

　　浴室的水声停止，他才一脸心虚的转了头。

　　没过一会路衍就穿了一条四角内裤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毛巾，“给我擦擦头发吧。”语气还带点可怜巴巴的。

　　他拍了拍床尾，“来这儿。”

　　路衍乖乖的背着他坐，程浔做起来半跪在床上拿着毛巾在他头上擦。路衍问了句，“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他停了手上的动作，“我们现在就像已经结婚多年的老夫妻。”

　　“为什么？”

　　“整天就是想着早饭吃什么，晚饭吃什么，基本上回到家做个饭洗个碗一天就过去了。”程浔在他旁边坐下来，看起来有点无奈的样子。

　　路衍从他手里接过毛巾垫在他大腿上，枕着躺下，“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吗？”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说“就是觉得我们好像没有什么热恋期啊什么的，直接就进入婚姻模式，你懂我这种感觉吗？”

　　路衍笑了一下，转身正对着程浔的脸，“亲爱的？以后这样叫你？”

　　被曲解了意思的他把毛巾盖在躺着的人的脸上，心下又觉得有点别扭，“你叫的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