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石》矢鱼

14、14、告白

　　晚间的时候我们坐在海滩上，我的肩膀被晒伤了，火辣辣的疼，疯子倒是奸，自己去偷偷买了一个闷骚的粉色浴巾，裹在身上，就我傻乎乎的在浅水的地方自己嗨，他买了一沓啤酒和一把烧烤我们就这样坐在沙滩上一边看远方，一边喝啤酒，太阳渐渐的沉入海天的交界处，最后一点光把海水染得星星点点，我们俩肩靠着肩聊天。
　　疯子问我：“石头，你知道为什么我对你这么好吗？”我笑着说：“你不是相中我了吧？”“对一半，不过你知道我为啥相中你么？”我摇摇头：“我哪知道，不会是因为我比你帅？”疯子笑了笑说：“我除了黑点，哪里不比你帅？其实我最欣赏你的性格，对谁都那么热情、真诚，对大阳好，对小林子好，对那个金花，对咱班的每个人，当然对我也很好。”我苦笑：“因为没人对我好，所以我只有多对别人好才能找到一种知足的感觉。这个性格是不是很贱？”疯子说：“才没有，你和金花的事怎么样？”我漫不经心的说：“就那样呗，我知道你想问啥，我们就是朋友，以我的条件只能以后再说了。”疯子哦了一声又问：“那你喜欢她吗？”“还行吧，不过不是恋人间的那种喜欢。”疯子笑道：“矫情，你怎么不问问我和青青的事？”“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八卦吗？非要知道谁喜不喜欢谁，谁和谁开了几次房？你们那点破事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让我操心。”我用蔑视的眼神朝他说。疯子坏笑说：“呦呵，你还操心呐？那你一点都不稀罕我么？”“当然稀罕了，因为和你在一起显得我白”。
　　疯子一听就把酒瓶往沙子里一戳，两手扒着我的肩膀把我按倒，“叫你说我黑，”我见他上来就要亲我，吓得我大叫：“疯子你他妈疯啦？这么多人！”他大笑的看了我几秒才放开我的肩膀，“就是要吓死你，再说出来玩谁认识谁啊？”他看了看我裤子湿了一大片更是笑喷了，“怎么了？这就把你吓尿了？”我站起来大骂：“你他妈的就是一疯子，没事不好好喝酒上来推我，我的酒都洒裤子上了，里面都他妈湿透了，”啤酒顺着大腿往下淌。不过我倒也都没真生气，只是最后一条干净的短裤今天也湿了。
　　晚上的夜市都是卖沙滩裤的，没碰见一个卖内裤的，我瞪着他说：“你个疯子，今晚睡觉我特么穿啥？”他哈哈的说：“穿我的呗。”我一撇嘴“还是算了，大不了不穿了，舒服。”疯子上下跳着眼眉说：“挂空挡？今晚有的好看了。”
　　回到住处，我把身上所有的衣物都脱了下来，洗干净后让疯子帮我搭在阳台，因为我全不方便去，而我则盖着被子看电视，疯子回来就一直在用手机聊天，心想着小别胜新婚啊，指不定在和青青聊我什么丑事呢。算了也不管了，看了半个多小时有点困便侧身睡去。这一觉也许是白天太累的缘故，睡得很死，也很香，不过还是浑身酸痛。
　　早上起来胸口沉闷，睁开眼睛一瞧，原来是疯子整个人贴在我身上，我们在一个被子里，他整个胳膊压在我胸口，一直大手掌按着我的胸口，不过最尴尬的是他的大腿也架在我身上，我歪头看着他，他还没有醒，我缓缓地把他胳膊和沉沉的大腿移开，刚挪了一点，他就似睡非醒的又向我身上贴了贴，大腿又在我身上蹭了蹭，我用力推开他的胳膊，他哼唧一声醒了，眯缝个眼睛看着对我说：“怎么了？”，我急忙推开他的大腿，一下子感到特别尴尬，我说：“你没事往我被窝钻还怪我？”他起身看我的样子笑着说：“你自己看看谁往谁被子里钻？”我看到我的另一侧的地上掉着我的被子，我的脸一下就没话说了，不过我还是极力为自己辩解道：“八成是你把我被子扔地上了”他嘿嘿的坏笑说：“是又怎么样？”我嫌弃的说：“快滚吧你，你赶紧把我的衣服拿回来。”他磨磨蹭蹭的下床偷笑的说：“大白天还羞涩个什么劲。”我瞪了他一眼，拿起枕头就往他身上摔。
　　出来快一周了，虽然给姑妈打了电话报过平安，可她还是不放心，又给我汇了一千块钱。在北戴河住了三天，也快打道回府了，回程特意在北京转车多停留一天，因为疯子说他没去过八达岭长城，所以想借机看看，不过正好，我连北京都还没来过呢，我们从山脚下爬了好久才到山顶，不过到了山顶的长城才知道，即便没放假人还是出奇的多，场面真是人山人海。山腰上的卫生间都堵了，爬来爬去看到的除了人就是石头上的刻画，疯子感叹说：“这帮没素质的，这么不珍惜石头呢”我听出他的意思就笑着说：“不珍惜石头就算了，也不能在这发疯啊……”
　　中午过后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没处遮挡只得打算下山，下山我们打算座缆车，这样还能省点力气，疯子打趣说：“这个长城，最好的就是这个缆车了。”我有些恐高，上来的时候就没怎么敢往下看，他看我紧张的样子笑着坐到我旁边，我紧张的抓紧两边的扶手说：“你快坐回去，对面就一个妹子，咱们得保持平衡，万一被你摇的掉下去咋办？”还没等疯子说话，对面的妹子倒先笑出声来，疯子说：“看到没？妹子都笑你这个屯炮儿”，我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还好不一会就到了山下。
　　回去的时候漫无目的的走着，因为越热闹的地方住宿肯定越贵，所以我们一直做公交车往略偏一点的居民区附近走去，在网上随便找了一家宾馆准备入住，疯子定了一家宾馆价格特别便宜，还不到一百元，经过电话问询和地图查找，于是终于在一个横几条顺几条的小街道找到了这个宾馆，宾馆环境还是很干净，前台的阿姨也很热心，不过等我到5楼的房间才发现，疯子定的又是一个大床房，并且房间小的不能再小了，大床左面挨着墙，右面距离卫生间不足半米的过道，还没等我提出异议，他就先说道，北京寸土寸金，这个价格能找到个住的地方就不错了，反正明天下午的车，也就一天，将就一下就好。我笑着说：“房间小我不在乎，可是这卫生间四周是透明玻璃的，”“你什么我没见过，摸都摸了，还怕看啊？”他在我身后调侃地说。
　　简单洗了一把脸，准备去吃晚餐，这边的人特多，大街小巷，吃喝用的店也多，找了一家东北菜馆，我先要了一份地三鲜，疯子为了犒劳我点了一份大肘子，点完菜疯子问我说：“你都吃了多少年的三鲜了，吃不够吗？”我说：“你知道什么？这是我的最爱，地三鲜其实很讲究的，我喜欢里面的茄子，”疯子：“说的就像你会做一样。”“真能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我虽然不会做饭，我感觉我能做好”我辩解道，疯子又说：“好啊，下次你做饭，我当评委。”我说：“这会儿倒不怕我下药毒死你了？”疯子……
　　酒足饭饱又去弄了一点水果，晚上回到宾馆，看了一会电视就觉得有点困了，毕竟爬了一次长城，体力上还是有点吃不消，疯子看见我打了好几哈欠就说：“要不早点睡吧，你先去洗洗澡，”我说：“你没事别往里面瞅啊”，我说完他只是嘿嘿的坏笑。我脱光衣服刚把身体打湿就看到他开了卫生间的门进来，他穿了一件白色短袖和一条灰色内裤朝着我不怀好意的笑着，我看到他黑黢黢的脸笑得阴险便大叫：“你进来嘚瑟啥？”他到不紧不慢的说：“撒尿啊，怎么你洗个澡而已，难道卫生间都被你霸占了？”“你故意的吧？”他没理我一边撒尿一边坏笑的看着我，我就这么淋着花洒，而他也歪着头瞅着我，我见他磨磨蹭蹭的不肯出去便接了一捧水往他身上泼，他倒也不躲，两步冲到我面前来，一手拄着墙壁另一手扒着我的肩膀，花洒里的水淋湿了他的头发，水顺着脸颊流淌到他的衣裳上，水把他的衣服慢慢的淋湿，我们的脸离的很近，近到我仿佛可以听见他的呼吸，我蹙眉看着他，他看着我，突然他两个手抱着我的头然后嘴唇就贴了上来，我被吓的一愣，急忙推开他，然后瞪大眼睛看着他说：“你发什么神经？几天没和青青搞事憋坏了？”他没生气，反而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悠悠地说“石头，你还记得上次我的笔记本坏了，于是借你的电脑用么？”我不解的看着他，他接着说：“当我用完了你的电脑，我就特好奇，就看看你平时都做些什么，可当我找到了你的搜索记录和聊天记录时……”，听到这里，我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我的心怦怦的跳，我紧蹙着眉毛，脸歪向一边不再看他的眼睛，他接着说：“当我发现你的喜好的时候，别提我有多开心，因为我早就喜欢你了，可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几次试探你时，你却没有任何回应，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可今天我实在忍不住想问你……”我沉默了片刻，再次看着他坚定地眼睛，嘴角苦笑的摇摇头说：“疯子，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可我们怎么能在一起？不，是没办法在一起，因为我打心底的瞧不起我自己，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我自己，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我的亲人，这样好累。”说完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缓缓地蹲坐在地上，疯子把花洒关掉，紧挨着我坐在旁边，一只手搂着我的肩膀“石头，这不能怪你。”我强忍着我的眼泪把头靠向他，此时我觉得有种久违的温暖，就像小时怕打雷候躲在父母的被窝里一样。他问道：你只需要回答我，你喜不喜欢我就可以了。其他的你就不用操心。我叹了一口气说了两个字，喜欢。
　　他用浴巾把我们身上的水擦干，抱着我回到床上，我们两个就这样紧挨着，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我甚至感觉我的脸应该热的羞红，还没等他说话我就先开口说：“疯子，我还没准备好，”他就是笑着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反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特矫情？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他笑出了声“别这么说自己，我喜欢你这么久，也知道你一直都很敏感，我今天也是下了好大决心才想你表白的，我等你，我有都是时间，不过一点，以后不要再这么轻贱自己。”
　　其实，我很喜欢他，可是我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思想都是中规中矩，男人就应该去和女人在一起，为了上一代和下一代，我也一定受不了世俗眼光，因为人言可畏。我过不去心里这道坎，我也不太喜欢和男人做。不过此时我的心里还是砰砰的跳，他坏笑的亲着我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