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石》矢鱼

11、11、医院

　　我回到寝室，大杨、疯子和小林子都在，他们在翻看昨天我拿回寝室的衣物，说实话我昨天回来什么都没做，直接就睡觉了，也还没来得及看看，大阳先说：“石头真是艳福不浅啊，说实话被谁包养了？”疯子拿着一条裤子对我说：“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条Lee的裤子要七八百吧？我这么帅怎么就没遇到这么好的事？我宣布这个裤子充公了”，“你要点脸，我都没好意思借几天穿，你他妈的就明目张胆的要了”大阳一把扯过去说，疯子不甘示弱的说：“你长得五大三粗的，给你你也穿不进去啊，还得我这苗条身材才能穿进去，再说了，好几条裤子呢，要一条怎么了，石头可是朕的爱妃，”这时只有小林子没说话，却不怀好意的坏笑着盯着我，我说：“不想和你们开玩笑，我头疼”。接着我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一个外衣，三条裤子，还有一沓白袜子。我把袜子每个人分了两双，自己留了一双，至于裤子，大阳穿太瘦，小林子穿太长，只好给疯子一条，这下把他美得不知道怎么嘚瑟好了。我刚上床躺下，就接到了坤哥的短信“打电话怕你不方便，医生特别嘱咐不让喝酒，自己注意”，“知道了，”我马上回复过去。
　　吃了几天的药，还是浑浑噩噩的，想着这件事总是觉得心里不舒服。直到有天中午，坤哥又来了，他拉着我的手说：“看你一点都没有状态，我带你去别的医院看看。”说完便拉着我的手朝着校外走去。
　　我们去了一家皮肤病性病研究医院，他说这里很专业，坤哥把诊断书给医生看，医生又详细的解答了一番，流程都差不多，还是做试敏，不过这次做的更多，一个青霉素试敏、一个头孢试敏、还有两个不知道是什么，过了十分钟是一个男护士来看的，不过这回都没有过敏反应，医生就给我开了药单，一拿到手我就傻眼了，计入注射6针，每周两支，头孢静脉注射15只，每天一只，我惶恐的看着坤哥，不料他却说：“不打针怎么好，谁让你乱来的”，我一想，说的也对，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我又开始自责自己，不过我发现当我的情绪特别低落的时候，连打针都不怕了，怪不得电视里情绪低落的人自残都不喊疼。
　　吊瓶每天一只，我每天都要去医院，前几日坤哥还抽空陪我，后来就没时间了，这些日子只有那个男护陪我聊聊天解解闷，我也知道他忙，这些日子的医药费坤哥也垫付了不少，不巧的是我的钱都用来报考二学历和买笔记本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思量着以后加倍还也就是了。每天一针，第八天的时候两只手的手背都已经青一块紫一块的了，再后来就顺着手臂往上打，每天看到的针眼心里说不出的心酸，可又气自己低贱。
　　一天下午接到了金花的电话，晚上和她朋友一起吃饭聊天，我说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吃饭，她却生气的说我总是躲着她，再也不帮我刷卡答道了，我一听急忙换了态度，连忙答应下来，其实我这些日子一直都很疲惫，除了睡觉和发呆饭都懒得吃。
　　晚间时候，还是老地方，火锅店热气腾腾，让人垂涎欲滴，可我却心事重重，毫无胃口。我提前来了定了位子，不一会金花来了，还带了两个女孩，一个文文静静，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只是个子没有金花高，还有一个眼睛也大大的，身材肥嘟嘟的，脸上一笑还有一对酒窝，中间的是金花，头发盘了起来，白皙的脸庞泛着一些红晕，一身行头相当利落，米色的外衣也正好看，如果不大大咧咧的开口说话，乍一看还真是蛮棒的。我笑着打招呼：“组团来相亲来了吗？”她坐下来坏笑着对我说：“今天带姐们们验验货”，旁边的两个女孩只是笑什么都没说。”到我这边坐一个，你们三个坐对面一个凳子上不挤么？“”我做你旁边吧，免得她俩抢了我的风头“金花一边起身一边说”石头，你怎么了？怎么瘦了这么多？“说罢就来抚摸我的脸，我们认识这么久，总是一起上课不说她也一向自来熟，偶尔大大咧咧的风格，这两个女孩和她朝夕相处也都见怪不怪了。胖嘟嘟的女孩看着金花的动作，也是玩笑的说：”妹子，你也矜持点，看见帅哥就往人家身上扎，我们又不和你抢“。我呵呵的一笑”也没什么，最近身体不舒服“，”那可得多补补，看着小脸白的，看的我直心疼，一会吃完火锅，给你买两烤腰子“她信誓旦旦的说。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行了？“我顺着她的话往上聊，渐渐的聊了一会，都相互熟悉了，期间我又听到了金花以前好多的荒唐事，比如帮别的男生写情书，高中跳栅栏被校领导抓住，再比如说帮朋友退金戒指在金店撒泼，用金花的话说是“维权”。这一系列的事用数字“二”来形容倒很贴切。金花不停地给我夹菜，而我没有什么胃口，几乎不用去锅里夹，她还自嘲道自己天生是伺候人的命。我只是苦笑着没说话。
　　回到寝室我往常一样的倒在床上交叉着手臂放在胸前，我回想着那日我和张旭上床的一幕幕，埋怨自己太傻，喜欢和不喜欢又怎样？为什么胡乱尝试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想来想去只觉得胸口压抑的难受，索性打开手臂，一只手臂垫在脑后，另一只手臂搭在床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好了些。恰好这时门开了，我瞥了一眼是疯子回来了，我看是他，也没说话，不一会突然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这突如其来的事，让我吓了一跳，我朝他看去，我看到他在仔细的看着我的手背，我急忙缩了回去，这时，他盯着我看，我也看着他，就这样我们对视了几秒，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他比以前更黑了一些，剑锋一样的眉毛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等着我看，他微微蹙眉，疑惑的看着我，还没等我说什么，他又是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拽到他眼前看了看说：”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瞒着我们？“我只说没什么便抽回胳膊，双手垫在脑袋下面，”你还把不把我当成哥们了？“他说，我坐在床上叹了一口气说：”疯子，我生病了，不是什么大病，再有几天也就完事了“我轻描淡写的说，心里却扑通扑通的乱跳，他还是在盯着我看，还好屋子里没有别人，此时我觉得有些尴尬，他坚毅的说：”好，我明天陪你和你一起去！“我连忙说不用，他却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中午，我正要去医院，却看见疯子早就收拾好在门口等我。我说：“真不用，””就当陪你了，反正我现在也没别的事，你不带我我就告诉其他人，“他略带威胁的笑着说。我和他一起下楼，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还想让他回去，却又没有借口。我停下脚步没有往前走，早晚要露馅的，索性就说了吧，看他坚毅的样子是实在瞒不下去了，我看着他，我们两人身高相当，只是这些日子我瘦了不少，看起来显得单薄些，我说：”疯子，我的病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能不能不去啊？“他一笑说：”怎么了，还见不得人了？不会是性病啊？“我扭过头往前走，他一把拽住我说：”还真是啊？“他见我没说话，又接着说：”不就是性病么，没啥大不了的，现在都是21世纪了，都能治好的，谁让你长得这么白净来着，“我苦笑道这时候还能开玩笑。拗不过他只好让他陪我去。
　　到医院打针的时候他还特意问了一下那个男护士说：哎，哥们，“我们还得打多少天啊？” “再有一周就好了”“这是什么病来着？” “疯子假装忘了的问他，没想到这个护士想都没想就直接说“梅毒啊”，我心里暗骂也无济于事。我恶狠狠地盯着男护看，他却假装看不到的样子，疯子拍着我的大腿一直坏笑着，”你是他什么人啊？“男护问疯子，” “朋友呗”，“哦，那你也最好检查一下”男护一本正经的说，我又没上他，怎么会传染？我们是同学，还没到和他搞对象的阶段“疯子瞅着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无奈的看着男护说：“打完了么？打完了你就可以退下吧，”男护用余光扫了我一眼坏笑着去了医护室。
　　好啊石头，装的一本正经，没想到私底下这么闷骚啊，和那个姑娘上床染上的啊？也说说，正好现在没意思解解闷。我耷着脑袋叹着气，就知道他一定会这么问。“你要是再八卦，我就把你上了，让你知道你是怎么得的！”看我不爽的样子他终于安静下来了了。不过只安静了一会他还是忍不住碰了碰我的胳膊小声的说：“那上完我能说么？”我无奈的看着他说：“你怎么还这么贱啊？”到拔针的时候，我刚想叫护士，他拦着我自告奋勇的给我拔，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他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说完一把攥住我的手，揭开上面的胶带，揭开下面的胶带时迅速拔出针头，他用手按住我的针孔，按了好一会才松开，我不好意思的说：“中了，让别人看见还以为咱们俩搞事呢。”不料他蔑视我说：“你都多大了。还他妈羞涩！”一句话让我无话可说。
　　打完最后一针的晚上，我们一起去吃自助餐，这是一家店才开张，还有团购，特别便宜，他请我说是算庆祝我大病初愈，还好他嘴巴一直很严，对别人只字未提，“这些时间没陪青青么？”我问，“她啊，天天忙保研的事，说是有人也免不了花钱，自己都忙不过来呢。”“对了，今年的小学期要出去考察，你去么？”说起考察，就是去旅游罢了，全院的每个系都有自己固定的线路，每年都是换汤不换药，我们就是一茬接一茬的被倒掉的药汤，我说“我不想去了，都是南方城市建筑也没什么好看的，花的钱还多，我想去看大海，”“好，我也想去海边呢，要不合计合计，咱们偷着去吧？”疯子反问我，“也可以，自己没意思，两三个人正好，系主任这边我去搞定，你问问青青去不去，再问问寝室其他人。”我们两个一拍即合，聊得舒心，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感觉这么轻松，要不是医生叮嘱我说一周内不许喝酒，我早想吹几瓶喝个酩酊大醉，一醉方休。不过话说回来，疯子烤肉的味道还不赖。其实伟大友谊不真也不假，就如世上一切东西一样，你信它是真，它就真下去。你疑它是假，它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