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人》徒语

25、chapter 25 认识你自己

　　“若我离开山川湖海，我必会等到世界荒芜
　　荒生不知惘人生常自迷
　　我走回来时必定寻得的是你发出的光
　　万□□换世间变迁 天地常变
　　我不得已和你道别时我不得不离开时我转身离去时
　　你在身后的强忍泪意我都看得见 没有回头不敢回头我却都看得见
　　你的泪滴落在脸颊闪耀的晶莹化成珍珠漂过山川 一路上陪伴着我
　　若我离开山川湖海，我必会和你一同救这世界荒芜
　　你在海海湖海川行 我入深深荒林山中行
　　再一眼时我们已在各自守道路上坚守
　　相隔万里心通眼通意会神清”

　　叶隽的梦境在梦里发生时，无比清晰，有身处局中人的感怀情绪，感同身受，亦有局外人第三方视角的客观情景发生。睁开眼醒来时，画面依然清晰，梦里的四句话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等起身时，已忘了后两句。等穿衣时，已只依稀记得离开山川与荒芜。

　　这世间，便忘了那世间。世人叹道，不过是梦而已矣。

　　叶隽知道这不仅仅是梦。她不知道这自信从何而来，但她知道。不仅仅是。她的直觉，灵感妙生，不容忽视。

　　“我停在了那个雨夜。
　　那个未曾展露出来的蒙着面纱的雨夜
　　我见到他的时候
　　我已经失去了那个瞬间的心跳
　　那个瞬间心跳不单是为我而跳的
　　我停在了那个雨夜
　　那个他向我走来的雨夜。”

　　叶隽的心底忽然冒出来这段话的时候，她收到傅斯年的消息。“假期回国。你有空时还望能拨冗见面。”

　　“哈哈好。”叶隽回道。

　　咖啡馆。
　　叶隽点了一杯薄荷巧克力，热的。等他来。在户外的座椅上，可以看到不远处的阳光，很灿烂。

　　他走过来时，看着叶隽。叶隽和他挥手，打招呼。一只手指了指左手边的工作台点单，一只手夹着没打完的电话，听着对面的说话声似乎还要许久，叶隽少有地说了声抱歉，“再回电话给您”。

　　还没挂断电话，已经见他点好单坐了下来。

　　“不知道你想喝什么，没给你点。”叶隽笑了笑。

　　他笑着摇摇头。“不会。好久不见，叶隽。”

　　傅斯年似乎看起来瘦了些，本就清秀的面庞，似乎蒙上了一些疲惫。

　　叶隽是好奇的。本来互相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在因缘际会的巧合下，开始有交集，她并没有预想什么，也不希望期盼什么。只是去经历。

　　“虽然很唐突，但我想问。你家人是不是有行医的？”傅斯年看着叶隽，揉了揉眉心。

　　叶隽想了想。“的确有西医。”顿了顿。“但我自己更多看中医。”

　　傅斯年补充。“是的。可能我现在头绪也有些乱。是想问你中医的，或者更民间？”

　　叶隽这会有些不明所以。直言道。“如果愿意，你可以尝试直接说的。如果你愿意坦诚，不方便就没关系。”

　　“叶隽，我想，可能我们比我们知道的，料想的更早就认识了。”傅斯年言语之间，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叶隽。

　　“或者更确切地说，我们的祖辈，比我们更早认识。”他顿了顿组织语言。“今年因为一些原因，族谱和家中事务我参与更多，我发现家中早在上几辈和叶家有深厚往来。后因世事变迁，战乱影响，渐渐断了联系。”

　　“我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你。并且据书信往来的保存，地址也和你一个省份，所以很想和你聊一聊。”

　　叶隽听到倒是也有了兴趣。“我并没太了解族谱，但应当是有的，有听说过这件事。但说来好笑，似乎是基于我念书很不错，管族谱的人才想问要加的。所以我一直没有太大兴趣去仔细看过问过读过。”

　　“而且你说的名字，和书信。联想到我。不知道这样问你会不会觉得隐私不便，能请问名字是什么吗？”说完叶隽自己又摇摇头，补充道。“可是你告诉了我名字，我也不一定能知道。”

　　她忽然想起来。“但是我的确有听过爷爷的祖辈是会草药的。据说经常采山上的草药，只是到爷爷这辈爷爷没学，倒是奶奶学到了一些。于是小儿惊哭，或是常人神思郁结，鱼刺卡喉，按穴经脉，似乎生活常见的一些身体不舒服，是可以自己解决的。于是老家村落里许多人会来我们老家请帮忙。”

　　“但是祖辈叫什么名字，对不起，我真的没有了解和记住那么多。这也怪我。我只记得到爷爷奶奶辈的名字。”叶隽说道。

　　“没关系，但我想是有办法的。要么是爷爷辈的上一辈或者更往前的联系对照，要么，我能给你看书信的地址，也许是有线索的。”傅斯年显然有点激动。

　　“可是......”叶隽迟疑了一会。想了想笑着说。“我想，尽管许久之前，就已经有相识的缘分，并不影响现在的我认识现在的你。即使许久之前，并没有相识的缘分，也并不影响现在的我，认识现在的你。”

　　“听起来可能有些绕。”叶隽忽而自己停了下来。“但总之，我会觉得，无论祖辈有什么交集也好，没有交集也好。单单作为独立的个体，我真的是蛮开心能够认识你的。也谢谢你对孩子们的帮助。”

　　傅斯年笑着看着面前的叶隽。“我想，这一点我们也表达过。更应该是我很开心谢谢你，让我有这样的机会，和孩子们建立这样的联系。更何况，我没有真的做什么。真正在践行的人是你，我只不过是很幸运因为认识你，而可以有这样的机会搭便车做一点很小的事。”

　　“我这次回来，会待蛮长一段时间。之前的实验和研究工作做得还算顺利，但我想能更多地了解所涉及开发应用到的产品，相关人群的真实需求。”傅斯年顿了顿。“如果你这段时间，也刚好有空，愿意的话，希望可以和你多一起参与想尝试的生活和活动。”

　　叶隽听到最后一句话，多少有点惊讶。“当然欢迎。当然很好啦。”

　　“叶隽，我还好奇的是，想请问你对这个世界一些无法证明也无法证伪的事情怎么看？比如说，你会相信他心通吗？你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不需要全盘沟通但很默契的关系存在吗？”

　　“我想，可能有吧。而默契的关系，我想肯定存在的。建立在双方的了解和互相的培系过程中，一定是有的。至于他心通，我只在佛经里有读到过，至于现实生活中是否存在，我只能说我没有碰到过。”

　　傅斯年点点头。“嗯，也就是说你不是全盘否定的。”

　　叶隽也点点头。“正如你所说，无法证明也无法证伪。咱从科学的角度说，辩证的观点看，哈哈哈充分运用马克思主义科学世界观。”

　　继而补充道。“不过，你说的祖辈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的。”叶隽忽而不知为何呼了一口气。“好像是会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