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厨师真开心啊[综]》离机

3、缤纷潮州粉粿

　　“我想吃，我想吃东西。”

　　你想要吃什么？

　　“我想吃，想吃，想吃！！”

　　刘恬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手表，看着大概是三点钟的样子深沉地叹了口气。

　　从她第一天到这个拟态世界开始就不断地听着这句话，饥饿的仿佛什么也感受不到的妖怪不断地碎碎念着，只是单纯地想要吞噬的怨言几乎整夜整夜地围绕在她的身边，也就昨天睡了个好觉——

　　昨天这家伙肯定是去烦她家串儿了，然后看着没用，又回来烦自己。

　　充满怨念地从床上爬起来，刘恬轻手轻脚没吵醒睡在隔壁的莫川川，打了个哈欠来到七辻屋的后厨房。哪怕是刘爷爷也都是要四点钟才过来，这么还有一个小时，要做点什么呢？

　　当夜宵太晚，当早饭……除了赶飞机，哪有三点钟吃的早饭的。

　　嘀咕着搜罗了一圈厨房，白天做的霓虹式高汤倒是还有一点在冰箱里面，对于她们来说的失败品在刘爷爷嘴巴里面被夸了好几句还带回去了，总不能用这个去打发妖怪吧？

　　找了一圈冰箱里面看着唯一剩下的冷饭鸡蛋和院子里面稀稀拉拉种着的小葱，刘恬翻了一下发现厨房里面还有一点胡椒和培根，想着做个炒饭也挺好，然而在动手之前还是犹豫了。

　　白天妖怪吃的刘爷爷那第一笼红豆包，里面所拥有的或许并非是她和莫川川尝到的思念之情，更像是一种友谊和默契。

　　很有可能七辻屋在这里开了多久，妖怪就吃了多久刘爷爷做的红豆包。红豆包中所蕴含的故事，刘爷爷在做东西的时候的心情，两者持续了多年的默契都是妖怪所了解所熟悉的，自己做的东西真的是他要吃的东西么？

　　只是饿的话，绝对不会如此饥不择食地和自己诉说“我好饿”。这个妖怪，或许应该是一种执念。

　　轻轻抚摸了一下蒸笼，刘恬所擅长的粤菜也多以蒸菜为主，翻找了一下大概的东西，刘恬抓着一袋澄面晃了晃。

　　“还真是被串儿说准了，说不定我还真是抢了解一松那家伙的拟态世界。面点这玩意儿，不应该是他家的嘛”

　　七辻屋里是有澄面的，沙葛或者说凉薯也是刘爷爷常备的东西。等到烧开水才开始用热水合面。就算吐槽面点是自己同学解一松的拿手好戏，刘恬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差。

　　将澄面捏成一个团子之后捏了一点下来，用擀面杖擀成透明到能够看到对面的薄皮。馅料的话都是在冰箱里面翻出来的，不多，也就是一点鸡胸肉，一点青葱，芥蓝，还有晚上留下的虾子。不是什么特别优秀的东西，甚至于可以说都是剩下的料。

　　搅拌，调味，然后把这些相当于是边角料的材料包入。刘恬有时候觉得自己和大部分人的厨师做法也挺不一样的，她更喜欢用这些“剩下的”东西，去烹饪自己想要做出的菜肴。

　　剩下的东西也是很好吃的，并不是说剩下了他们就没有任何价值。就像是蛋炒饭，隔夜饭这种相当于是有意被“剩下来”的材料反而是构建一碗蛋炒饭的基础。

　　那么这些材料，也可以让她运用一下，来做出一份潮州粉粿。

　　就像是有时候在深夜醒来，莫名会思考为什么自己当初是被剩下的那一个呢。

　　“哥哥选了自己想要的，剩下的给了我。真是，算什么呢？”

　　手指轻轻地在澄面皮上一绕一掐，刘恬做出来的点心仿若花朵一样美丽：“然后，你也是剩下的那个么？被剩下的那个。”

　　不过也挺好的，虽然说是剩下的，但她也能有个选择——毕竟当时她不愿意的话也不会走上这条厨师的路。只是偶尔，也就偶尔会想想，家里能不能让自己真的有一次选择。

　　相对川菜，她也确实更喜欢粤菜。可也就是那句话，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你想要吃什么？这个可以么？不好意思啊现在我选择太少，甜口的话没材料”

　　“……”

　　“有时候，我也会在想，为什么会剩下呢？是自己不优秀，还是自己不够好？最后才发现，并不是说自己不够好，也不是说自己不优秀，只是很单纯地来晚了。”

　　“仅此而已，自己来晚了，就剩下了。”

　　粉粿能够被她包成各种不同的样子，梅花的烧麦的饺子的馄饨的。手指看似是在慢吞吞地一转一点却又无比速度，很快另外一个形状不同的粉粿再度出现在了她的手掌上。

　　“你是来晚的那一个，还是发现，自己是被留下的那一个呢。”

　　旋转了一下手里的材料，掌心中三色的馅料被透如蝉翼的澄面包裹着，在灯光的照射下朦胧地透出了一种柔和的光晕：“我也在思考，自己为何无法表达出自己的情感。”

　　“传达出自己的那份情感，是不甘心呢，还是认命，我害怕被人吃出来，也害怕被人发现。”

　　生火把粉粿端上蒸笼的那一刻刘恬突然听到了有些细碎的声响，随手抓起一把菜刀走到后院里面以为是小偷，结果看到的却是眼熟的亚麻色头发少年。

　　“夏目君？您怎么在这里？”

　　看了一眼熟悉的少年，刘恬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笑了：“你不想说的话也没事，进来吧，我正好做了点东西，想吃么？”

　　“诶？可是……”

　　“没关系的，那个妖怪就让他留下吧，我知道你看得见。”

　　鲜红的虾子，青翠的小葱，白色的鸡胸肉，加入了蛋液混合，再加上切成碎末的芥蓝，用澄面包裹着在放在蒸笼里面，每一个都不一样，而又多了一点可爱的感觉。

　　门被轻轻地扣响了，刘恬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慌乱的感觉，示意夏目帮忙开了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露出一点怀疑和八卦的莫川川。

　　“丫丫，刘爷爷打电话过来说奶奶生病了，让我和你说下今天闭店，想要做什么就自己去玩，不用看……咦？”

　　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莫川川微微皱了皱眉头：“你在做蒸点？虾子，芥兰，鸡蛋鸡胸肉……明白了，潮州粉粿？”

　　“你鼻子还是这么厉害，进来吧，夏目君也请进来吧。”

　　认真地看了一眼旁边这个亚麻色头发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莫川川犹豫了一下，决定对着他用着一口不知道哪里口音的僵硬霓虹语做了个自我介绍，最后一个请多指教让夏目贵志听着感觉眼前这个少女还莫名其妙带着点黑.道少女的风范。

　　可看着她一脸紧张着自己霓虹语有没有出错的样子，夏目笑着点了点头也稍稍做了个自我介绍。趴在他肩膀上的那只白猫依旧是闭着眼睛，仿佛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只是在闻到粉粿味道的时候抬了抬眼皮。

　　“快要出锅了。”

　　“蒸太久外皮就要软了哦。”

　　两个人同时开口让彼此都愣了一下，刘恬对着好友轻轻一笑，关火将刚做好的粉粿全部拿了出来。滚烫的蒸气让夏目没忍住后退了一步，倒吸一口气看着两个姑娘根本不畏惧滚烫的温度，直接将蒸笼放在了厨房的桌子上。

　　“夏目，这个味道……咻，好香。”

　　“老师？”

　　“好香，好香，好想吃，想要吃进肚子里面去！”

　　隐约的咆哮和呢喃从一开始的迫切到最后甚至于变成了一点凶狠，形状古怪的妖怪出现在七辻屋的后厨房，原本带着扭曲的动作在看到蒸笼里散发着柔和白光粉粿的那一刻突然僵住，仿佛是受到了安抚一样，变得莫名平和了起来。

　　“嗯，吃吧，你是第一个到的。”

　　对着空无一人的座位放了一双筷子，刘恬笑了笑，很是平静地坐了下来：“你有的选择。”

　　“选择么。”

　　莫川川瞥了一眼蒸笼里面发着白光的粉粿，露出了个复杂的笑容：“丫丫，至少你是有选择的不是么。”

　　“我知道，所以本来我不想要给串儿你看的啊。”

　　“没关系，我大人有大量……有外人的时候不许叫我串儿。”

　　没忍住笑了出来，莫川川看着一个在半空中消失的粉粿，在刘恬的示意下挑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稍稍吹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混杂着虾子的海风气息，鸡胸肉的踏实和将所有食材调和的蛋液锁住了这一份鲜美。明明是已经处理过的虾肉，但在被刘恬重新制作之后更加具有弹性。柔软的馅料却并不单单只有柔软，切碎的芥兰拥有着清脆的口感，在莫川川的舌尖滚过，给她一种独特的感觉。

　　仿佛是一个少女哼着歌，手握着鲜花朝着远方走去。属于她的旋律，欢快，轻巧，又带着些许忧伤，却十分让人着迷。

　　“真有趣啊。”

　　莫川川品味着这个粉粿，她能够尝到带着海风的气息，大地的坚实，却又同样还有来自山中的清香。明明是并不契合的素材，却被刘恬融合地恰到好处：“你把我没用完的冬笋也放进去吊鲜味了吧，香菇风味太重会盖过虾子，就没用。”

　　“你自己不是说没关系么？反正都是剩下的，不用白不用。”

　　刘恬轻轻一笑，看着又一个消失在空气中的粉粿，伸手给夏目贵志的猫夹了一个：“猫舌头怕烫，先凉一凉吧。”

　　但是剩下的，也是有选择的。

　　“你吃到了什么呢，川川？”

　　“我吃到的不是无奈，不是认命，或许有那么一点不甘心，但是……”

　　“但是更多的，是坚定。”

　　看着眼前的练着刀工火候的少女，夏目感觉自己像是见证了她的成长一样。从原本没得选择只有拿起菜刀，到了‘我选择了我的料理之路’。

　　我手上的东西，都能成为我的选择。不去奢求不可及的食材，不去追寻那远在天边的梦。

　　只是坚定着做完自己手上的事情，在一个粉粿中包裹着自己那些微小的希望。

　　至于那种希望是什么，夏目贵志觉得自己也很难理解。她并不是一个希望自己被食客承认的人，也并非在炫耀着自己的技巧，只是在表达她的信念罢了。

　　“突破了啊，丫丫。”

　　情感并不是难以传达的东西，难的是表达出自己的内心。对于厨师而言，每一次烹饪，都是一场对自己的拷问。

　　你做得比上一次更好了么，你有进步么，你成功地，做出了自己脑海中完美的料理么？

　　“你给自己这道粉粿，打多少分呢？”

　　“十分，因为这是我做过的，最好的粉粿。”

　　蒸笼中最后一个粉粿消失在了空气中，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来自妖怪那满足的叹息。

　　或许是叹息，或许是哽咽，也或许是哭泣。

　　“我不是，不是被留下的那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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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潮州粉粿，用澄面皮做的，透明的看上去好看又好吃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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