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泽》良姜子

2、历练

　　走了没多久，忽然司钥看见不远处有两束幽绿的光，他扯了扯司顾言的衣角。
　　“又怎么了？”
　　司顾言不耐烦的转过头。
　　“顾言……那……那是不是狼啊？”他指着光所在的方向。
　　司顾言向那方向望去，果真看见一匹狼，他停下脚步，小声的对司钥说。
　　“你躲到那棵树后面。”
　　“不……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对付它。”司钥摇摇头，他想跟他一起面对。
　　“你别帮倒忙我就谢天谢地了。”司顾言有些不耐烦了，“你难道不知道二长老为何把我们分在一起吗？”
　　“我……”
　　“赶紧过去！”
　　“哦。”
　　就在司钥躲好时，狼在司顾言的身后悄悄靠近，就在要扑上来的时候，他一个回头，提剑直刺破它的喉咙。
　　“顾言救命！”树后想起司钥的喊救声，司顾言想也不想的跑过去，却看见一群狼围着他。
　　“顾言……救我……”他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抽泣。
　　这让他想起十年前那场屠杀，自己也是这么无助。
　　“别怕。”
　　司顾言的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再次提起手中的剑，眼睛隐隐泛着嗜血的红光，刀起刀落，快如闪电，不到一会儿，遍地都是狼尸。
　　司钥还沉浸在刚刚的恐慌之中，司顾言走到他身旁，在他眼前挥挥手，“吓傻了？”
　　司钥这才回过神来，摆摆头，“没……没有……顾言，你好厉害，一个人杀了这么多狼。”
　　从小到大，他什么也没有经历过，因为一出生，双亲就都离他而去，所以二长老格外呵护着他，尽管和同门们一起修炼，自己吃的苦永远都是最少的，理所当然，法术也是最低的，但是历练必须参加，谷域弟子都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在一组，因为司顾言是最强的，在这次历练中，他的责任就是保护司钥小公子不受伤害。
　　本来众人对于第一名已经没有奢望，但是带着司钥这个累赘，他们都志气大增，准备好好干一场，毕竟掌门的入门弟子是非常难得的。
　　司顾言又摆出一脸不屑，“司钥小公子本来就是应该在谷域待好好着，这小身板除了被狼啃还有什么用？”
　　说完继续往前走。
　　司钥听了他的话垂下眼眸，司顾言走了几步发现他还没有跟上来，回头喊道，“怎么还不走，真的准备给狼啃啊！”
　　“来了来了。”
　　……
　　走了几个时辰，天空出现一丝朝阳，司钥的体力已经要透支了，他一边擦着额间的汗，一边依旧牵着他的衣角。
　　“这就坚持不住了？”
　　司顾言终于停下来看着身后的他，眼神依旧是不屑。
　　“我……还能继续走……”说完准备继续往前走，却被司顾言拉住，下一秒他发现自己趴在他背上。
　　“顾言，你……”他惊愕不已。
　　“闭嘴，我可不想因为你而耽误时间。”他头也不回的背着他向前走去，直到正午，才走出这个山林。
　　“顾言，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走了。”
　　看着他额头隐隐流汗，自己毕竟也是一个男子，体重肯定不轻，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闭嘴！”
　　“……”
　　终于找到一件客栈。
　　“掌柜的，一间……。”他看了司钥一眼，“雅间。”
　　“好嘞，小二，带路。”
　　“公子这边请。”
　　到了房间之后，小二便离开了，剩下两个人尴尬相望。
　　“顾言，你为什么……开一间房啊？”司钥小心问着。
　　“司钥小公子，你以为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吗？也对，你从小衣食无忧，当然不懂人间疾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无忧无虑，做少爷就行的。”司顾言撇了他一眼，继续喝茶。
　　司钥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他的确没想到这方面，这次下山，他一文钱也没有带，从来不用因为这担心，他有些无地自容，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好。
　　“顾言，谢谢你愿意跟我一组，我会尽量不给你添麻烦的。”
　　他知道自己实力如何，只希望不会拖他后腿才好。
　　“哦？我能拒绝吗？跟你一组是逼不得已，并非我本意，无需道谢。”
　　他继续说道，“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接着他跳上房梁，倚靠着闭上了眼。
　　“诶，顾言……”司钥喊了他一声，那人没有回应。
　　他小声喃喃细语，“其实我不介意一张床的。”他不想当什么小公子，因为这个身份，同门弟子对他只有奉承，那种感情太过于虚伪，他的直觉告诉他，顾言不同。
　　就这样平安度过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司钥醒来发现房梁上已经没有顾言的身影，他慌乱下床，跑出房门。
　　“顾言——”
　　一个小二走过来，他抓住他的肩膀。
　　“跟我一起的少年见过吗？”
　　小二想了想，“今天天还没亮他就离开了。”
　　“什么！他说去哪了吗？”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走的。”
　　司钥放开他，独自喃喃道，“他丢了我，他走了。”
　　一股失落涌上心头，原来他是真的讨厌他。
　　回到房间，收拾一下行装，司钥一个人走出了客栈。
　　“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他在心里为自己加油，虽然感觉希望不是很大。
　　人海茫茫，天地之大，司钥漫无边际的走在街上，“池嵩地处北方，先往北方走吧。”
　　谁叫他之前根本没有准备好，连地图都没有带，现在只能靠直觉了。
　　“救救我……”一位老婆婆手里牵着女童，走路踉踉跄跄的，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
　　“老婆婆，发生何事？”司钥走过去扶住老妇人。
　　老婆婆见他手拿配剑，衣着不凡，便跪下哭喊道，“这位侠士，帮帮我们祖孙两人吧……”
　　见老妇人跪地，司钥连忙扶起，“婆婆起来说话，能帮上的我一定帮。”
　　听老妇人一番诉说，才知晓方才来了一批强盗，抢走了祖孙俩最后的一点救命钱。
　　“您的儿子媳妇呢？”
　　“他们……在五年前的一场瘟疫当中……离世了，只剩下我们祖孙二人还苟延残喘，却没想到那强盗……”
　　“世风日下，竟然出现这种事，老婆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
　　“谢谢少侠，你真是好人呐！”祖孙两人又想跪下，被司钥拦住了。
　　……
　　司钥来到老妇人说的地方，是一座破庙，感觉荒废了许久，他踏进庙门，一只手捂住口鼻，一只手挥动着，想散去空气中的灰尘。
　　刚一进去，就听见“嘭”的一声，回头一看，发现庙门已经被关上，他推门推不开。
　　“是谁？谁在外面？”
　　门外响起粗狂的笑声，“你不就是来找我们的吗？”
　　“你们是那群强盗！”
　　“傻小子，下次不要轻易被骗，不过，应该没有下次了。”
　　“什么意思？”
　　“那老太婆是跟我们一伙的，哈哈哈……”
　　“什么！”司钥听到气愤不已，猛拍木门，“放我出去！”
　　“别白费心思了，好好呆着吧。”
　　任凭后面他怎么喊叫，都无人应答。
　　司钥无力的坐在地上，手里轻抚剑身，“呵呵，我真是给谷域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