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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第三章
      最近司如有些发愁,愁得挺厉害的。首先是成绩提升不理想;再次是一不小心钱没省着快用完了,不能买东西回家给家里人了;最后就是回家前的坎坷路程她又得经历一次。
      从县城回家不算特别远,但转车麻烦,更麻烦的是上车。
      星期五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还没下课整栋楼都开始热闹起来。椅子和桌子的碰撞声,人们说话的声音,走廊上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终于地理老师受不住他们乞求的眼神,大手一挥,你们走吧。然后一顿,再然后椅子和桌子的碰撞声,人们慌乱中的说话声,来来往往的脚步声终于在从班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到走廊外面去。
      司如在下课后立刻就背上书包,拉着林桐往外走。左窜右钻,终于成功的挤出人群,走到楼下。楼下林宁、唐念薇、林远、林熠已经在等。迅速会合之后,就往车站飞奔而去。从学校走到车站要七八分钟,由于他们都是提前,可以比别人早一步到车站,可能早一步上车。回家,要先从车站坐车到里坪,再转车坐到山镇,之后再叫家里人来接。一行人里,除了林桐到山镇就分开,其他都是一个村里的,正好一起。
      到达车站的时候才知道他们还是想得太乐观,因为车站里满满都挤着人,很多都是往里坪方向的。
      眼巴巴的看着一辆又一辆载满人的面包车从眼前开走,没有一辆是没有人的。车一停住,一窝蜂的就往车上钻。这个时候就看你速度有多快,挤的能力有多强了。司如一行人冲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后全员挤上一辆车,终于松了一口气,离家又近一步。到达里坪车站,还是有很多人,只是这次不止他们学校的,里坪中学的人也在等,然后又是激烈的斗争。最后上车的时候每个人都是精疲力尽,好在终于要到家了。
      到山镇林桐就和他们分开,而林远叫了他爸爸来接,十几分钟之后,又坐上车,这次是真的到家。
      到家已是六点多,这次运气好,回家还早。
      还没走近,就看到司新和司兰踩在凳子上,踮着脚,吃力的够着梨树最低的枝桠。这棵梨树好像年代挺久远的,从小时候就在了。爷爷在世的时候,每到过年都会拿碗盛一点饭,拌上一点腌肉,拿着刀在树腰上轻轻砍上一道裂口,然后把饭放进去。边放的时候边念着:“结不结?结!”然后来年就结满大个大个的梨果。
      今年结的果子挺多的,但是现在还是六月份,果子应该还没熟吧?
      “现在就熟了?”司如跑过去,仰着头看着司新摘下一个拳头大小的梨。司兰站在下面,也仰头看着司新。司新看了看果子,不算脏,咬了一口。随后跳下凳子,趴着半人高的围墙把东西吐出去。然后把手里的果子仍到围墙外的杂草中。
      “涩的,不好吃,还干干的。”司新说。
      “我就说嘛,现在怎么这么快就熟了,再等一个月吧。”司如笑笑说。司新把凳子搬回家里,司如问司兰:“你们煮饭没?”
      “没啊,等你煮。”司兰看了一眼司如,说道。
      “不是,现在都这么晚了你们还没煮饭?”司如失望的看向司兰,就知道回家会这样。
      司家在这个葛村里仅此一家,别无分家。且司家一代单传,到司如这一代也是这样。司如头上有个姐姐司丽,下面两个妹妹分别是司新和司兰,最小的是宝贝弟弟司涛。现在司丽在邻省读中专,司新初二,司兰初一,弟弟五年级。五姊妹,加上爸爸妈妈和奶奶八个人。
      家里姊妹多,又穷,爸爸常年在外打工,家里只有妈妈一人在顾着。只是小孩子顽皮,不好管,一个接着一个,管不过来。妈妈除了要做家务还要种地,样样都是她在做,奶奶从来只管她的地。小时候还好,长大后特别是在七八岁之后孩子就难管了。
      终于有一天,妈妈受不了了,她把五个孩子叫到面前排站好,然后指着司丽说:“大姐年纪最大,以后煮饭煮菜就归你。”转手指着司如:“司如喂猪,以后猪都是你的。”再指着司新和司兰:“司新就洗完,脏碗归你洗,司兰扫地,每天至少一次。”分配完后,弟弟一脸期待的问妈妈:“妈妈,那我呢?”“你就负责玩,吃饭时间记得回家就好。”
      接下来生活就变得有条理有序,妈妈空下来的时间就变得多起来。农活的时候妈妈扛着锄头,背着玉米种子,后面一个小分队从家里出发,到地里开始分配。“我负责挖沟,司丽就掏窝,司如放肥料,司新和司兰放种子。”然后开始各司其职,完美配合,效率也就更快。那一年,这一次司如清楚的记得司丽十二岁,她十岁,司新八岁,司兰七岁,司涛五岁。
      早上六点起来,吃点早餐就出发,中午差不多十一点就回家,下午三点再出发,六点回去。这样两三天过后,农活一大半就干完了,剩下的一小点妈妈在她们上学之后一天多久弄完了。而妈妈也因此剩下的时间更多。那时家里还特别穷,村里很多人还看不起妈妈,妈妈除了偶尔几次去邻居家串串家,大多数都是躺在床上睡觉。知道未来的司如觉得那时候虽然苦,可是却是生活最好的时候,那时的妈妈是司如最喜欢的。
      司如在姐姐去邻省读中专之后就接替她的工作,后面就依次推下去。不过司如最喜欢做的还是她干了好几年的工作,喂猪。家里奶奶的猪不归他们管,所以司如负责的就是家里属于她们的唯一的一头黑色的母猪。早上只要花点时间把一天的猪食煮好,下午只要舀到桶里,放水调好就可以拿去喂了。野菜呢妈妈不做要求,所以以司如的懒性就直接喂用玉米和糠一起煮的猪食.偶尔高兴了去割点菜叶子给它嚼几下。后来证明猪是最好养活的,一头瘦瘦的母猪最后蜕变为一头大肥黑猪,让人不敢相信那时一头母猪。
      煮饭煮菜对司如来说就不怎么开心了。不知道是不是煮猪食的时间太久,还是原本就没天赋,一家子的厨艺小能手就她一人是废材。每次吃饭家里人就抱怨那菜煮的是多么的难吃,最后司如忍不了,怼过去:“不好吃就别吃,要么换你们来煮,我倒是乐意换的。”接着就没声音。从此以后不管在怎样地摧残下,他们就默默地吃着,敢怒不敢言。要是实在是受不了他们也会偶尔煮几次。不过大家都懒着呢!
      司如边洗着电饭锅边问坐在旁边看书的司兰:“你们要放假没?”
      司兰抬头,说:“快了,应该会比你们早。”说完就低头继续看书。司如没有再打扰她。说来她改变的第一个人是自己,第二个人就是司兰。此刻看着她认真的学习她感到欣慰又骄傲。她在上辈子最大的遗憾之一就是在她成绩好的时候没能帮着弟弟妹妹们一把。对他们问她的问题她都是敷衍了事,以至于在司兰十六七岁就怀孕,嫁过去连婚礼都没有办得时候她才后悔莫及,可是已经晚了,弟弟已经从初中辍学早早步入社会,因为年龄小儿找不到好工作。
      这一次她都有耐心的教他们,培养他们对学习的热爱,这是她现在的能力所能够做的。
      家里的猪早在初中之后就卖掉了,现在司新的任务还是洗碗。司如淘好米,放水,插电之后打开橱柜。锅里还留着一点菜没倒,她把菜倒进专门装废水的桶里,把锅放在司新面前。“记得把锅也洗了。”
      “不要,你自己洗,锅是你的。”说完一脸嫌弃的把锅推开。
      “你负责洗碗,锅也包括在内的,这是你的任务,别废话,快洗!”司如拿起放在旁边的勺子也放进锅里。接下来就是司如和司新的拉锯战,最后以司新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锅洗了告终。司如这才得意的转身,到菜园里找今天要煮的菜。
      如果放在以前,结果就是她边气闷边洗锅了。这样的事隔几天就来一次,司如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个时节的菜最常见的是四季豆,这个就好煮了。乡下,除了过节或是客人来会准备丰盛的菜外,其余时候都是随便煮着吃。一个菜就够,要是你有闲情逸致多来几盘小菜也可以。只是司如是一个特别没有闲情逸致的人,一个菜就是折磨还来几个,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吗?所以她摘了四季豆,扯几根大蒜就离开了。
      “煮四季豆?”司新已经洗好碗,正往橱柜里放。
      “嗯,我看结了好多,就煮这个。”司如掐掉豆的头,拉出一条沿着边撕开的须,再掐另一头,再一根须,完了豆放盆里,须和角放垃圾桶里。
      “煮汤的吧,或者应该煮素的,奶奶说想吃素的。”司新也蹲下来帮忙着。
      “我想煮干的,放辣糟炒。”司如不想吃素的。素的煮最简单,就洗好豆,折成几根短的,再放锅里用水煮,放盐,熟了就可以吃,可以再配一碗蘸水。什么调料、油都不用放。但是也挺好吃的。不过此刻她不那么想吃。
      “就煮素的,奶奶都说了,不然她回来看到不高兴,再来白开水泡饭,村里又该有人说我们了。”司新气闷的说。上次司如煮了一个特别辣的,奶奶端着一碗饭就到邻居家吃去了,后来村里人看到他们眼神就不怎么好。
      司如叹气,只能煮素的了。上辈子她们五姊妹差不过都被说了个遍,可以说名声狼藉啊!全家人都成了村里人饭后闲聊的热题材,奶奶首当其冲呢。
      对于奶奶说不上喜欢,有时候还特别讨厌她,可是当她对他们好的时候司如又觉得这样想不好。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除了弟弟,她都不怎么喜欢她们,这个她们包括妈妈和四姐妹。她没有像爷爷在的时候那样常常看她们不顺眼找到机会就找他们麻烦,可是也不怎么对她们好。她有了好东西要么给弟弟,要么给邻居家的小孩,最后才是她们。她对于家丑不可外扬是不屑的态度,反正家里什么事外人那是知晓得清清楚楚,后来家里的矛盾差不都都有她推手的身影。
      她这个人吧有时候挺矛盾的。你觉得她老了让她休息,不要再干活了,可她偏偏不听。司如她们劝又劝不动,她去做了要是不帮忙闲言闲语就来了,最后还得去帮。煮菜不是她想要的就不吃,再然后就白开水泡饭活着到别人家去吃。按照她口味煮厨艺不好味道不好她就自己煮,再然后司家孩子是多么的懒多么的不孝就传出去了,司家孩子名扬万里。
      那时候司如不懂事,还很叛逆,什么都不顾,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就隐隐和奶奶对着干,只觉得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很多错都不是她。现在想想只觉得可笑,或者真的是成熟了,顾着的事情多了。
      最后还是只煮了素菜,因为司如真的是懒。
      家里现在只有奶奶和弟弟妹妹,妈妈在隔壁县做零工,很少回家。妈妈想去做零工的时候司如是很反感的,她很不想妈妈去,因为就是在那个地方,妈妈认识了很多她觉得有头有脸的人,后来变得连司如都觉得陌生。只是她只是一个小孩,爸爸的反对也没有用,因为他们时常因为这件事情吵架。
      他们很多年没吵架了,从爸爸出去打工,一年就回来几次,住的时间也不长,所以大都相处的挺好的。吵架是近几年才开始的,最大罪源是在后来非常流行,据说还搬到奥运会上去的——麻将。司如两次见证了妈妈学麻将的过程。无论是上一世还是今生,爸爸都反对妈妈学打麻将。而妈妈同样两次信誓旦旦地向爸爸保证只是玩玩,不会过瘾。可是后来那个为了打麻将连吃饭都顾不上的人是真的玩玩?
      在等菜熟的过程中,司如打了一个电话给妈妈,跟她说她回家了。对于妈妈是做什么工作她不是很清楚,妈妈只是略带过去。司如就只让她多休息,少累点,实在不行就回家。妈妈只笑笑就挂了电话。
      菜煮好没过久奶奶就扛着一把锄头从田边走来。
      “司如到家了?”奶奶边放下锄头边问,用袖子擦着汗。司兰急忙从缸里舀一瓢水放盆里,端给奶奶洗手。
      “嗯,早就到的。奶奶,洗手就吃饭吧,都煮好了。”司如说。奶奶应了一声,司如把饭菜都摆好。
      “涛涛呢?”司如又问。
      “和朋友玩还没回家,不管他,先吃。”司新说着开始洗手吃饭。司如听完也就不管了,反正菜这么多,吃不完的。
      吃饭边吃边聊最好了,几个人说起学校的事。司新成绩还好,后来是上了大学的,所以司如对她很放心。司如觉得其实在几个人里她倒是最厉害的,平时看着不争不抢不骄不躁,做事也有条有理。虽然论成绩来说比不上司如,可她在书本外却是比司如强的。
      司新小时候是家里病痛最多的,有时候司如还会想她长大后会不会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可惜她想错了。她不是特别活泼开朗,可是交的朋友特别多,是那种交心的朋友,能一起打闹肆无忌惮的耍学习时候互帮互助的朋友。她的爱好挺多的,养花,画画,看书。要是谈起她身上的标志物,该是那头又黑又长还微卷的头发吧。特长,长发及腰的长。额头留着略微厚得齐刘海,整个显得脸小巧标志。
      司兰走的是霸气女王路线,一头短发,干净利落,再配上那张稚嫩的瓜子脸,酷酷的。一板脸,每人敢惹。无论是妈妈还是姐姐妹妹,在说起司兰的时候都不得不为她的霸气所折服。大胆,勇敢,气场强大。她生起气来连爷爷都不敢惹她。司如每每想到她都会觉得要是她好好读书,有作为应该不难。她学东西很快,很聪明。以前碰到初中老师的时候初中老师常用遗憾的语气对司如说:“司兰是一个很聪明的学生,可是她的基础是在是太差了,再加上她不是很想学,怎么拉都拉不上来。”
      她那时的基础有多差,司如并不了解,因为那时她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学习,对弟弟妹妹的学习上的问题她都是漠不关心的。但她知道一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司兰对学习就不再上心。作业抄的,不喜欢看书,玩得很野,到了初中就更是野。在这种时候她身上的那些胆大,霸气就变了味。打架没少打过,和老师对着干记忆中有那么几次,反正在学校里算得上是风云人物,是校园中所谓帮派里的上位阶层。

  •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错的还挺多,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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