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入侵[向哨]》洛玥浅

80、80 欲望者世界(六)

　　一辆冒着烟的吉普车以非常慢的速度在路上颠簸着前进，最后停在半路，不动了。两人下车查看，车子多处严重凹损，完全报废了。

　　他们互看对方一眼，而后两人都像失了力一般，背靠着车门旁坐下。一时无话。

　　这里是荒郊野外，四周非常安静，但方才那些血腥的场面以及吶喊哀号彷佛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像真的杀人。

　　他们都知道秦聿是故意的。

　　或许他真的打算让他们杀尽这个世界中的最后一个人，才肯停止这种恶劣的行径。

　　白华转头去看黑泽搭在膝盖上的手，那双控制着方向盘的手依然很稳，没有任何颤抖，即便黑泽的心理素质强大，但白华知道，这样的事不可能对他毫无影响。对一个充满正义感与责任心的人来说，杀一个无辜的普通人所背负的罪有多大，愧疚就会有多深。这无关现实或虚幻，纯粹是一个身为人的基本要求。他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我没事。”黑泽用另一只手回握住对方，接着站起身来，朝四周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他在所有人中都是最快恢复过来的那一个。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习惯。

　　白华也顺势跟着站了起来。

　　他们在杀出重围之后已经将所有人远远抛在后头，所以一时半会还不会有人追上。

　　在重重的阻碍下，他们想要找出秦聿就变得更难了。所以接下来的问题是，他们该如何避开人群，顺利找到目标？

　　这时黑泽说道：“趁这个时候，我们往回走。”

　　白华愣了一下，讶异的看着黑泽。

　　“以秦聿的习惯，他一定会待在实验设备最齐全的地方。而这里是他的世界，所以这个地方不可能是荒郊野外，一定是城市中心。”

　　白华听出了黑泽口中的讽刺意味。现实里的秦聿是因为被向导公会通缉，不得已才藏在深山里，所以在他创造出来的世界里，就更不可能亏待自己了。

　　黑泽这样的判断确实没有错。只不过白华仍心有余悸，“所以我们还要……再回去？”

　　“对。”黑泽想了想，又道：“但在这之前，我们要尽量把人引到偏僻的地方去。”

　　“你打算怎么做？”

　　黑泽抬头看向天空，伸手指了其中一架朝着两人飞来的无人机，说道：“你能帮我抓一只那个下来吗？要完整，没有任何损坏的。”

　　几分钟后，黑泽的手中多了一只小黄蜂。

　　自哨向医院逃到这里，一路观察下来，黑泽隐约有一种猜测，驱使这个世界运转的动力不是电力，也不是其它东西，而是异能液。异能大概也是秦聿的一处心结，所以才会形成这种奇葩的设定，也唯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秦聿要对这种残忍的事乐此不疲。而只要有异能存在，他就有办法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所以他需要先抓一只来试验。

　　白华不知道黑泽打算做什么，只知道他正在释放自己的精神力。

　　不久后，黑泽停下动作。

　　白华问了一句：“怎么样？”

　　“可以。”黑泽所想的没错，他刚才已经透过这只小黄蜂得到这座城市的路线分布图以及实时影像。秦聿虽然对异能者十分不友好，但并没有因此将异能削弱。或许只能这样解释，秦聿心底仍渴望以自己实验的成果来战胜异能的力量。

　　黑泽将自己的推测告诉白华。

　　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已经能看见四周开始有人接近这里了。于此同时，小黄蜂的自毁程序启动，烧成一团焦黑。

　　虽然有点可惜，但黑泽已经把所有的路线记在脑中了。如果刚才没看错的话，他记得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几辆车停在路边，他一边思索着避开人群的最佳路线，一边对白华道：“走这边。”

　　白华在前头开路，黑泽紧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顺利地偷到车子，在黑泽的规划下，将人群引到偏僻的地方。

　　等到他们再回到城市的时候，大街上已经变得空空荡荡的。

　　白华突然想起这个问题：“你说，秦聿会不会混在那些被我们引开的人群中，故意让我们找不到。”

　　黑泽十分肯定道：“他不会。他的骄傲让他不屑于做这样的事。如果他有这个空闲的话，大概又是在研究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倒是……”白华想起那段被囚禁的日子，点了点头，又问：“但我们要如何知道他在哪里？”

　　“等他派人过来。”黑泽若有所思道：“现在的我们在他的眼里就像妨碍实验进度的两只害虫，他应该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我们了。”

　　“那么……”白华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见附近有脚步声。他对黑泽做了一个停止交谈的手势，侧耳倾听，而后循着声音来源，看向左后方。

　　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朝他们走了过来。

　　白华第一眼看见那人的时候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那是临渊，却又不是临渊。

　　这个人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拆开来看，都不会让人怀疑他的真实身份，不过一旦组合在一起，居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简单说，秦聿把临渊的外貌拼凑的非常难看。

　　“这也是……秦聿的恶意？”白华只能这么想。

　　黑泽轻声笑了出来，“大概是既惧怕他，又嫉妒他吧。”

　　而那个男人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突然冲了过来。

　　白华原本十分的警惕，已经做好了迎击的准备，没想到假临渊的速度及力道都不如想象中的强劲，但他仍不敢大意，抓准对方露出破绽的一瞬间，回旋一踢。

　　假临渊被一脚踹得又远又高，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摔在地上抖了几下，不动了。

　　白华：“………”

　　他现在是真的相信秦聿跟临渊有什么深仇大恨了。

　　解决掉假临渊后，白华回头要跟黑泽说话，却突然发现他整个人垄罩在不明的黑影底下。白华什么都来不及想，本能驱使身体先一步飞扑过去。

　　后头随即传来碰的一声巨响。

　　一只人头狮身的合成兽正以捕猎的方式着地，踩在黑泽刚才所站的位置上。如果他们来不及逃，现在恐怕就已经被牠给踩扁了。

　　白华不知道这个诡异的生物是怎么被创造出来的，但他确定自己在转头之前，没有发现周围有任何异样。

　　这个东西可能比他们在这里遇到的任何事物都还可怕。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在他们的后方响起：“别玩了，临渊。”

　　这个奇怪的生物也叫临渊？

　　因为刚才情况紧急，所以两人都没有察觉，现在仔细一看，才注意到这只合成兽的脸确实跟临渊十分像。

　　他们已经不想知道秦聿的恶意究竟低俗到哪一种地步了。

　　但更重要的是，这个声音，这个说话的人───

　　黑泽与白华同时回头，看见了一个逆光的年轻身影，那是他们熟悉，却又未曾真正谋面的人。

　　是与他们在战地记忆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的风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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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ＯＯＣ小剧场───
临：（不爽）这个该死的科学怪人，居然敢丑化我，还弄成不人不鬼的模样
风：就算这样我还是爱你！（在秦聿的世界里，自带圣光效果）
临：亲爱的，你真刺眼
风：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
另一头
白：秦聿的精神图景真有趣，像生存游戏，还可以一边打怪一边升级
黑：其实我的精神图景里更好玩
白：喔，是什么？
黑：你来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