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天生反骨》一只叉烧

14、第14章 山顶的教堂

　　说实话，虽然提出建议到山上去看看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爬山的准备，但我却没有想过要把整个下午都花费在徒步行走这项毫无意义的运动上，然而事实上，尽管对爬山并无多大兴致，在听到不二“很想拍日落的景色啊”的感慨声之后，我还是认命地与不二一起向山顶一路行去。我只来得及庆幸，幸好今天穿的是运动裤，不至于影响行动。

　　山并不是特别高，我们的脚程也算比较快，所以一路走走停停等着不二拍下沿途美景，我们也在大约3点的时候到达了山顶。太阳还未落山，阳光正明媚，于是我提议四处走走，到太阳快落山时再回到这里。不二同意，又说刚才看到一条小径想去看看，最终便决定分开行动。

　　站在山顶向下眺望，密密麻麻的满是人群，我根本分辨不出哪里是我们刚才坐着的地方，自然也看不到冰帝那群人在哪里。
　　果然，还是山上舒适，空气清新又人烟稀少。
　　刚想寻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不经意看到远处红砖色的挡土墙，兴致一起，便向那处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挡土墙之后大有文章。
　　那是一个有些破败的小教堂，左右是吸引我走来的挡土墙，前后用铁栅栏围着，晃眼而沉静的阳光下，它静静地座落在这里。
　　直觉地，我想不二会喜欢这样的景色。
　　拿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却后知后觉地发现没有信号，想想一会儿再让他来看也是一样，我便打开铁栅后门，向小教堂里面走去。

　　教堂很小，大约20来坪，内部不似外部那般不起眼，有着一些蒙尘的彩画和雕塑，些许的巴洛克风格，阳光透过东边的一排小窗斜斜地洒进来，无数金色粉翳静静翻飞，我忽然觉得，像是闯入了别人的梦境。
　　最前方放着一架钢琴，我穿过两边的长凳走向它。钢琴上也已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一旁的架子上却插着几束看起来很新鲜的花，还有一个微微笑着的布娃娃。
　　我掀开钢琴盖板，敲了几个音阶，金属琴键也许已经生了锈，琴音是哑的，但妨碍不大。拂去钢琴凳上的灰，我索性坐下来弹弄。

　　我凭着模糊的记忆弹了一支《Dreaming》中的《Wedding》，很随意的弹奏，因着曲谱的记忆不清而更显几分迟疑，很轻快，很愉悦，还有我未曾弹奏出的温柔的味道。

　　……温柔？

　　我停下手。
　　那是什么感觉？
　　一个一个黑键白键的，我从来都只是安静地坚决地敲过去，拙劣但从未改变，何来温柔。像是这匆匆而过的十八年人生，都是那么生硬而顽固地走下来，无需温柔。
　　按住心口，忽然觉得闷闷的难受。
　　好在，我早已了解，有些事情只有存在，没有原因。就像我刚才弹出的音符，现在又飘散去了哪里，这本无需知晓。我并不是学着去解答疑问，而是渐渐学会不再追问，不再去追问那些或愚蠢或刁钻或让我迷茫难受的问题。
　　或许是这里的景色太过虚幻，我失了防心，趴在钢琴上静静睡去。

　　再醒来，入眼的先是夕阳呈现出的橘色光辉。我一愣，混沌的大脑一瞬间还没意识到与不二约定好的时间这个问题，甩甩脑袋，让自己稍清醒些，我才想起这件事。猛地站起，却在教堂前的长凳上看到了不二，他支着脑袋，摆着那张万年不变的笑脸望着我。

　　“不二？”我愣愣出声。

　　“恩。”

　　“你怎么在这？”

　　“山顶就这么点地方，我上来之后看不到你就四处看了看，然后，就在这里发现了你。”

　　“抱歉，让你错过了日落。”

　　“啊，那作为补偿，给我弹一支曲子好了。”

　　我点点头，将手掌覆上琴键。
　　下午弹奏的那种温柔的感觉还残留在记忆中，我有些抗拒，便只是用单指弹了一支欢快的小曲，琴身的共振微弱。

　　“再弹。”不二将手掌覆盖在琴面上，这样要求我。

　　我又弹了一边刚才那支小曲，依旧是用单指。

　　“好了，不用弹了。”不二叹口气，“你弹得一点也不用心。”

　　我眨眨眼：“所以我才一直只是音乐部的一个小小部员而已。”

　　不二转过头来，戏谑地看着我：“你真的有去过音乐部么？”

　　“恩，”我合上钢琴盖板，“两年前有去联系过感情。”

　　“啊咧，亏我原本还很期待深青的演奏呢。”

　　“是你期望太高。”

　　“总之，这个补偿让人很不满意呢，我要求退换。”

　　“你要的补偿我已经给了，至于你满意不满意不是我能控制的，所以要求驳回。”

　　“唉，如此夜色，不去欣赏真是可惜。我已经错过了落日，看来还是要错过夜景啊。”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这个福利吧。”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走出教堂，我见到天际苍白的月亮，天色早已由明转晦，山上有阵阵随风飘移的雾块，红砖色的挡土墙在氤氲中仍旧非常显眼。
　　暗蓝的天幕中，月光透过斑驳的树隙丝丝缕缕地泻下来，温柔而恬静。我与不二并肩坐在地上，瓜分着便当盒里剩下的寿司。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样的景色，你怎么不拍下来？”

　　“啊，相机没电了。”不二轻巧地回答，接着向嘴里塞进一个寿司。

　　＝ ＝很好，又被耍了一次，亏我刚才还为耽搁了他拍夕阳而向他道歉，还有那个别扭的钢琴小曲……神啊，让时光逆流吧。

　　“很好，现在剥夺你吃寿司的权利。”

　　“深青，我是说，刚才好像是最后一个寿司了。”

　　我轻哼一声，扑上不二的后背，用手勾住他的脖子：“那你就给我吐出来吧。”

　　不二旋身，拉下我的手，与我一起滚倒在草地上，一阵笑闹。

　　天色接近全暗，苍白的月光洒落在山顶，山下传来了人们隐约的笑语欢声，我和不二仰躺在草地上，望着漫天繁星，共饮仅有的一盒橘子汁。

　　“很美，不是么？”

　　“恩。”

　　“明年再来一起看樱花吧。”

　　“好。”

　　不二伸出右手，握住我的左手，收紧。
　　我轻轻闭上眼睛。不二渐渐让我明白了一些事情，我这么想着，能遇到不二，成为他的女朋友，确实是我十八年中最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