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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青藤 ...

  •   宁文楠在写字的时候,青藤就帮着磨墨。
      青藤是一个流□□的女儿。那流□□是不知什么时候住在宁府附近的木屋的,也不知为何大了肚子,生青藤那天的时候,自己就躺在木屋里面,却因为难产没活下来。
      是宁老爷听见木屋里的哭声才将那孩子抱了出来。宁老爷看那木屋上布满青藤,就把孩子唤作青藤了。
      许是缘分,青藤出生的当晚,恰是宁府喜迎千金的那天。
      于是青藤就被宁老爷养在小姐身旁,做了贴身的婢女。
      青藤和宁家小姐的关系是好的,好得惊人,包括宁夫人都承认,宁文楠待青藤,甚至都比待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要好些,饮食住行不说,师傅上课的时候也非要带着青藤,说没了青藤,师傅念的关关雎鸠也索然无味。
      宁夫人只觉得小孩胡闹,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青藤这个丫头倒是顶乖巧,说着是去侍奉小姐读书的,却也懂规矩,没做过什么逾越的事。有她帮衬着,宁文楠倒也学得挺快。
      这个时候的宁大小姐,正逢碧玉年华,极好看的年纪,也到了谈情说爱的时候。方圆几里外大家都知道宁府的大千金貌美如花知书达礼,大户人家们都思量着要来给自家公子说门好亲事。可其实这宁小姐不大安分的,一开始寻常姑娘家喜欢的绣活儿她还不愿干,还说什么女人家生来就应该同男人一样考科举当官养家,调皮得很。
      宁夫人被气得头昏,幸好青藤听话,找青藤说说,过几日再来看,宁文楠已经在安心地做着女红。只不过宁文楠这几日绣的香囊,过几日就会出现在青藤腰上,许是小姑娘家绣着玩的,宁夫人也没在意。
      宁文楠一直是宁老爷最宠的孩子,放肆一些老爷夫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譬如府里花园旁小屋的木窗上,长着一大簇青藤,正是宁大小姐的手作,起初宁夫人也觉得不太上得起台面,后来也放任文楠去做了。
      靠近花园的那间屋子,正是宁文楠的。
      这个时候她正在房里练字,青藤在旁边给她磨着墨。
      宁文楠总觉得字是根本,比起那些针啊线啊什么的,要有用许多。她看过柳毅传书,前些日子府里请了戏班子她去看过两回,总觉着那龙女要是字太上不起台面,柳毅也是不肯从的。要是她遇了大难,她也想传书给意中人。
      宁文楠心中是有中意的人的,不过她那意中人,似乎不识字,她传书了也无用。
      这么想着,却偷偷拿眼睛看了青藤一眼。
      这时的青藤已经在一旁出神了。宁文楠说青藤跟她在私底下呆着的时候不用端着,她也不端着了,单独和小姐在一块爱想啥想啥,没伺候到位,小姐也不生气。
      待回过神时,就见小姐的眼神从书桌那一头飘过来,青藤总觉得这眼神好像掺杂了什么不得了的意味,倒也没多想,只是作势要继续磨墨。
      宁文楠抬手制止了她,又好像笑了一下:“想什么呢。”
      能想什么呢。青藤默不作声笑了笑,没答话。
      “在想意中人吗?”许是方才所想,宁文楠便拿此事揶揄她。
      青藤愣了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香囊,脸竟是红了几分。
      “真的有?”宁文楠眼中仿佛是暗了一下,又虚假地亮起来,抓着青藤的胳膊摇,“快说快说!”
      青藤咬了咬下嘴唇:“怎么会…我整日地服侍小姐,又有什么机会能与他人相见?更何况是男人,我们被养在深闺里,更不曾见过的呀…”
      宁文楠却是不满意:“你这不过是强词夺理,上回我们去集市,见的男人满大街都是,你到说说,怎么就不曾见过啦?”
      青藤更是窘迫了,红着脸支吾半响,终是甩了小姐的胳膊作势要逃,宁文楠忙拦着她:“哎你别走啊…哎是我不对,好端端提什么意…”
      到这时她却也自个儿红了脸,不自然地咳了几声:“这儿真闷,你带我去花园玩吧。”
      花园?自然就是那个被宁文楠种了青藤的花园。
      文楠走进花园伸手抚了把青藤,两人都怀着各异的心思。主仆二人拉着手瞎逛的时候,又瞧见池里的荷花要开不开的样子。
      青藤知道小姐原先是要叫文萏的,菡萏的萏,老爷说,就是将开的荷花的意思。只不过后来又请了算命先生瞧了瞧,说是萏字不好,就给换了。起初青藤是觉得顶好听的,名字的含义也美,她不明白算命先生为什么说萏不好,但老爷说要换,她也愈发觉得这字不好。
      女儿家的,一天又一天。不是在闺房读读闲书,就是在花园里赏赏景。
      唯一不同的是,家里越来越热闹了。
      青藤听说给小姐说亲事的人越来越多了,简直踏平了家里的门槛。大家都说喜事要到,她却高兴不起来。不想让小姐知道这事儿,可小姐早晚都得出嫁。
      这几日的青藤,也是越发闷闷不乐。
      就连伺候小姐的时候,也不断出神。
      “想什么呢?”在青藤第四次将小姐的茶倒出杯外后,宁文楠有些不耐烦了。青藤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地擦干,哆哆嗦嗦地递茶,哆哆嗦嗦地跪在了一旁,不敢吭声。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文楠皱了皱眉,“我问你想什么,你回答便是。”
      青藤耷拉着头,不敢回话,眼睛眨了又眨,迟疑了半天:“小姐……真的要出嫁了吗?”
      文楠一愣:“出嫁?怎么就要出嫁?父亲母亲还未同我说过此事,想必他们也未有看得上的人。我……”
      青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猛地一抬头便要问:“小姐真的想嫁人吗?”
      “怎么可能?!”文楠把脸别到一旁,眼眶却红了,也再也不出声。
      两人的气氛越发尴尬起来。

      也倒奇怪,都说怕什么来什么,次日宁府的老爷夫人就把宁文楠叫了去,一开口就说与夏家结亲的事。
      宁文楠低着头,说不出话,只会坐在一旁绞手绢。喉头像是卡着什么的,任凭父母亲怎样说,她也不答话。直到母亲见她仿佛是默认了,刚想拍板要择日去回夏家的话,才缓缓出了声:“我连夏家二公子一面也未见,怎么的就要嫁予他,未免也太草率了些。”
      “怎会一面未见,你们两从小就是一块儿长大,若不是他父亲后来病死塌上,他要帮着他大哥料理家事,你们两怕是还未有家中长辈说亲,就闹着要私奔了去。”
      宁文楠都快将手绢绞断了,听到这么一句脸红了起来,一下子忘了礼数:“要是女儿,心中早有可意的人呢?”
      双亲都道自家千金虽然调皮但大体上听话,总以为这段谈话能顺利,却不想杀出这样的程咬金,二人相觑,父亲开了口:“怎的从未听你提起过?你倒说说是哪家的公子,为父的帮你瞧瞧,看哪点比不上这夏家的二公子。”
      文楠是急红了眼,那好听的名字就卡在喉咙,出也出不来,跳动半天最终是泄了气:“还是请父亲母亲,让我回去再想几日吧。”
      回到闺房中的时候青藤还不断那眼睛瞟文楠,一路无话,尴尬得很。坐在床榻上,文楠拿起将绣好的香囊不断添着什么。
      “小姐已经在给如意郎君做香囊了吗?”是青藤率先打破了宁静,已经傍晚了,太阳将落,她也已点好了蜡烛。文楠看向她的双眸的时候,总觉得她那眼睛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全是失落。
      “这是给你的。”文楠神色黯淡,用牙咬断那线,伸手握住了青藤的手,香囊被摁在青藤手心里。
      那香囊,上面分明绣了两只雌鸳鸯。
      青藤也是被吓坏了:“小姐,小姐这怎么行呢这,这要被老爷夫人知道了……”
      “你别说了,”文楠把头扭到一边,“我真的……不愿去夏家。”
      “可是小姐,你这……这怎么能行呢……”
      “什么能行不能行的,”文楠倒是有些生气了,“难道你真的舍得我嫁人吗?”
      青藤站在一旁愣愣的,一时半会也说不出话来,绞了半天手帕涨红了脸:“小姐到时嫁到夏家,让我做陪嫁丫头,我们……我们不也能在一块吗……”
      宁文楠气急,杏眼一瞪:“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你舍得我去伺候别的男人?嫁到夏家我就得和夏家的二公子同房,给他生孩子,不得终日,你真的舍得?”
      “这……”青藤硬是在原地纠结半晌,才懑懑地摇摇头。
      “我已经决定了,”文楠固执地往床上一躺,“今日起,我再也不吃饭了,一直到母亲同意我不出嫁为止。”
      青藤倒是慌了,一着急就一屁股坐在文楠的床上。
      “可小姐,小姐不能不为自己的身子着想啊。”
      文楠眼角带着泪光脸一扭:“为自己身子着想又有什么用?除了我之外又有谁在意我心里所想?”
      青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竟摸索着握住了文楠的手:“我啊。”
      空气凝固了起来。文楠用带着泪光的眼睛扭头看她,竟然让青藤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她的脸是红透了,想抽手回来,却被小姐抓得紧紧的。
      “小姐……”
      文楠的眼神暗了暗,叹了口气:“你就这样陪着我吧。”
      青藤迟疑着,不舍得小姐手心的温度,可是又害怕:“小姐你这样不好,我,我不过就是个……”
      文楠眼睛一瞪:“你不过就是个什么?奴才?在我眼里可不是。你以为你是贱命吗,就是个随便往哪种都活蹦乱跳的青藤?和我这种娇贵的大小姐不一样?别闹了,青藤再贱,我看来也比那些花红柳绿要好看了一万倍!”
      青藤是愣住了。小姐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虽然听着怪害臊的,心里却踏实了许多,便再也没说过话。
      后来整整一夜,两个人就是这么牵着手度过的。

      但这几日里,天公都不作美,都是阴雨绵绵,叫人怪不舒服的。
      宁文楠是真的在绝食了,一直到夫人喊她去房间说话,她刚迈出个门槛就晕倒在地,夫人这才知晓了此事。
      宁府上下是疯了的,为了小姐的婚事忙了半天,小姐却出了事。青藤慌里慌张地去请郎中,下人们都哆哆嗦嗦地,跪了一排。
      宁老爷在外办事赶回来的时候宁大小姐刚醒,郎中也已经小姐配好了药,老爷却冲上来,直接甩了宁文楠一个耳光。
      “你可真是糊涂!”宁老爷震怒。
      自大女儿出生老爷便对她宠爱有加,虽然调皮了一点但也懂事,宁老爷回忆起来,女儿从未做过如此荒唐的事。
      “你又急什么,打她做什么?”宁夫人坐在床边握着文楠的手,“告诉妈,为什么不要自己的身子了?”
      文楠此刻气息还不太稳,眯着眼告知了母亲不愿出嫁的事,却又被宁老爷赏了一耳光子:“女大不中留!你是早晚要出嫁!糊涂玩意,这一天天的,女德女训都读到哪里去了?!”
      “哎老爷,你有话好好说,别气坏了身子。”宁夫人慌张地扶宁老爷坐下,拍着文楠的背安抚,“文楠不愿嫁夏家也罢,文楠也是,有心上人就和母亲父亲说,绝食做什么?你想同哪家公子结亲,妈都答应你,给你说媒去。”
      宁文楠倒是泪水不断,躺在床上流了半响的泪,许久才开口:“娘…您读过李渔的《怜香伴》吗?”
      宁夫人震惊地松了手,宁老爷也气得胸口阵痛。二人都看向青藤的腰间,不出意料地在那香囊上瞧见了鸳鸯。那绣工,分明就是出自自家千金之手。
      “不论读没读过,你若是没有中意的公子,那就听话嫁到夏家便是,母亲为你择的夫君,你定会满意。”
      “可是……”
      “你若是舍不得青藤,便让她做陪嫁丫鬟。父母之命,你不可不违。”
      说罢,二人便离开了,只留文楠一人坐着流泪。
      待二人走远后,青藤迟疑着开口:“小姐,那……”
      “嫁便嫁吧。”文楠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将背对着青藤。

      次日便得到了老爷已去夏家回话的消息。青藤瞧着小姐身子还未好,想去再请那郎中再来看看,路过夫人的房间却听见里面的声音。
      “你看青藤,怎么能做陪嫁?你看看她那人中上的痣。”
      “夫人别着急,咱们总得想办法赶走的,长着□□的面相,多不好。”
      “是啊,不能让她一个下人坏了好事。我早着人算过了,文楠和夏家二公子的八字极合,只是那算命先生说,若有青藤在,这婚事就成不了。”
      “可是小姐要闹怎么办?我看小姐顶喜欢青藤的,怕是……”
      “总要让她走的,她是不祥之兆。要不,就遣她自己走。”
      青藤站在房间门口愣了半晌,握紧了腰间的香囊。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泪水了,转身就想逃。在请了郎中回来之后,她便去找了府里替老爷喂马的鳏夫林叔。
      替老爷喂马的林叔,四十多岁了还没有讨到老婆,长了一张混混相。
      回到房中的时候就见到夫人和小姐在谈话,便守在门口不敢进去。
      外头的雨是越下越大了。
      夫人抬眼就见到青藤,笑眯眯地就要叫青藤进去,第一次执了青藤的手要说话。青藤先一步跪下:“夫人…我要认罪。”
      “什么罪?”
      “我无福再伺候小姐了,我答应了林叔,我想嫁给他。”
      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欣慰,片刻便允了婚事,心情大好。她叫青藤起来,青藤却跟长在地上似的,长跪不起。
      她是害怕,害怕看到小姐这时候的表情。
      小姐是惊讶的了,难以置信的惊讶。她甚至以为青藤不过是在同她开一个玩笑罢了,喉咙处被人扼住说不出话,直到夫人离开的时候她才出声:“你是,是认真的吗?”
      青藤已经站起来,但仍低着头,不敢看文楠:“林叔他,待我很好。”
      她知道她是贱命,还长了张□□相,她甚至听见宁夫人的贴身侍女在扶夫人回去的时候,那声“□□不愧是□□”的笑骂。可是,这又怎样呢?分明是她活该,谁让她要在人中上长那颗该死的痣。
      可是只要小姐安安心心地出嫁,那也算她为宁家尽了最后一份忠。
      “待你好?待你好你就嫁给他?那我呢?我算什么?”
      “你算小姐啊。小姐待青藤的好,青藤永生都不会忘记的。”
      宁文楠气急,眼眶红了一圈:“你这是什么意思?前几日,你还握着我的手过夜,这些日子,咱们还算数吗?”
      青藤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胸口处撕裂的痛:“我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小姐的茶具飞到了她脚下。
      她是难过,可是难过又没有用,唯一会在乎她的人,现在正生着她的气。
      外面的雨下得极大,噼里啪啦的,吵得人心烦。

      接下来的几日里,伺候小姐的活都由银铃来做。两个人僵持不下,已经几日没说过话。
      然而已经到小姐出嫁的日子了。按夫人的意思,小姐是要盛装。
      这天的雨,大得可怕,可风水先生都要这一天,黄历上也说这天好。可是这样的电闪雷鸣,怪吓人的。
      青藤偷偷遣了银铃出去,自己进来给小姐梳头。小姐是闭着眼睛的,她大抵是不愿看到自己这幅模样。
      扶着小姐出门的时候,小姐竟是不肯动。
      “你是青藤?”
      对方无言。
      “你又来做什么。”文楠将盖头一掀就要去拉她的手,青藤却想躲,文楠只能扯着青藤的袖口。
      两个人这样僵着。
      再开口的时候,文楠发现自己的声音在抖:“不在我身旁侍奉这几日,过得还好吗。”
      “我说了,林叔待我很好。”
      “怎么会很好,”文楠自嘲地笑笑,“那……那几日的相处,我能当真吗?”
      青藤抬起头对上文楠的眼眸,说不出话。两个人的眼睛里都惨杂着什么,可是,现下这个世道,难道就有她们能挣扎的余地了吗。
      “就此别过吧,希望他是真的对你好。”
      文楠叹了口气,唤了银铃进来,将衣装理好。
      她想最后再看她一眼的,可是都来不及了。
      真的来不及了,从老爷将青藤抱回府的那一刻起,什么都来不及了。
      宁府与夏府结亲的当晚,青藤和林叔简单拜了天地。
      她以为林叔的承诺不动她是真的不动她,天地拜完想去拾掇了睡觉,却被这个长着混混相的男人压着动弹不得。
      她喊林叔放开,林叔却不肯:“你这人中上的痣,长得挺别致。”
      “长着□□样就不要装了,林叔都知道的。”
      青藤是绝望了,她想反抗,却被林叔扼住了喉咙。
      他们说,青藤是被林叔掐死的,死的时候,抓着一个香囊,到断气之后,手也不肯松开,任谁来掰都掰不开。
      这估计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反抗,快断气的时候青藤却顶高兴,她觉得对得起文楠了。她在心中都偷着唤文楠本名,虽然一边觉得逾越主仆关系,一边又偷着乐,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在青藤断气的那一刻,雷劈向了夏家二公子娶亲用的新房。
      等到夏宁氏照例回母家的时候,得知的却是青藤和林叔远走他乡的消息。
      文楠房外的青藤是枯萎了,倒是后花园深处那科香楠树的树干上,爬满了青藤。
      青藤被葬在了那棵香楠树下,是老爷指定的位置。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青藤早就枯萎了,在她决定要嫁给林叔的时候,她早就枯萎了。

      -END-

  • 作者有话要说:  单纯想写个短篇,然后单纯地想发着玩。
    就这样吧,文笔很差剧情构思也不好,雷到了见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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