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未知晓》鸟啧啧

32、此时月5

　　“黎苏督士，弟子在这敬您一杯，感谢您长久对弟子的照顾。”
　　陈忆花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女弟子正站在他们座前。
　　这个女的他可熟悉得很，季茹婷。长了一张不饶人的嘴，不管什么事都要去参说几句。因为她这张嘴平日里得罪了不少人，可偏偏她又是季敛月的表侄女。大家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大多时候都不与她计较。
　　陈忆花看她今日穿了一件水蓝色衣裙，一看布料就知道价格不菲，上面绣的金花也是走针细密，可见制衣者下了不少的功夫。
　　汪黎苏站起身子，嘴唇轻轻动了一下，像是要说什么一样。
　　“这位姑娘，督士向来不喜饮酒。这杯酒就由奴家代督士喝了吧。”还没等汪黎苏开口，陈忆花就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季茹婷的脸皱了起来，本来十多岁的年纪却因为满脸的脂粉和生气的表情显得老了十岁。
　　“我是在敬黎苏督士酒，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向来不喜饮酒，如果你非要敬我，那我只好以茶代酒了。”汪黎苏站起身子，声音清冷。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将茶水喝光了。
　　场内传来几声窃笑，季茹婷脸色一阵青红交接。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既然督士不想喝，那就不喝。”说罢，狠狠的瞪了陈忆花一眼。
　　季敛月轻笑两声道：“好了，好了。茹婷，你不是说你今天准备了个节目吗？给大家表演看看。”
　　季茹婷道：“茹婷不才，今日准备了一支“嫦娥奔月”献给大家。”
　　话音刚落，乐师便奏起了乐。季茹婷身姿随曲而动，广袖轻挥，勾得几名男弟子的眼睛直往她那边看。头上工艺繁琐的步摇也因为晃动互相碰撞，发出几声轻响。
　　“想不到这小妮子今日打扮这么一番，是为了这出啊。”陈忆花靠近汪黎苏道，“不过，你看她这一身夸张的打扮，丝毫没有将嫦娥仙子的空灵美意展现出来。”
　　汪黎苏看了他一眼，端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仰头一口气喝光。
　　“咦，督士，这可是酒。”
　　“我知。”
　　陈忆花看了看他的脸，已经微微有些发红。心里一阵好笑，“喝不了酒还喝。”
　　他打量着汪黎苏沾了酒液而湿润的红唇，看起来十分柔软，不知道……
　　刚好此时，季茹婷已经舞毕，堂下一阵掌声雷动。
　　陈忆花眼睛轻轻眨了眨，从汪黎苏腰间一把扯出落霞。上前道：“既然今天是中秋佳节，那奴家也给大家表演一段，助助兴。”
　　季敛月看了他手中落霞一眼，微微一怔，随后又马上收起，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也不好浪费姑娘一片心意。”
　　陈忆花欠了欠身，道：“乐师，就请奏战马曲。”
　　战马曲，是描写一名战功赫赫的将军上阵杀敌的场景。整首曲子激昂澎湃，犹如战马铮铮驰骋于沙场一般。
　　陈忆花身着露脐短装，虽然身材没有寻常女子那般丰盈，但胜在身形修长。平坦的小腹没有一丝赘肉，反而有几分肌肉的线条。手中落霞随着鼓点而动，动作张弛有度。本来是一首战曲却被他演绎的刚柔并济，别具一番风味。
　　正当曲子接近尾声时，陈忆花将剑负于身后，迅速转了几个圈来到汪黎苏身前，一个转身坐到汪黎苏腿上，顺手又将落霞插入剑鞘。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引得在场掌声一片。
　　“督士，唐突了。”陈忆花起身回座。
　　汪黎苏拽住他的手腕，两眼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疑惑和诧异，更多的是陈忆花看不明的情愫。宛若一片深不见底的大海，随时会将他吞没。
　　“罢了……”汪黎苏松开他的手腕，又端起桌上一杯酒。
　　陈忆花不知道哪里又把这位黎苏督士惹到了，不过看他脸色那么臭，自己也不敢再去问。扯了个谎，一溜烟从偏门跑了出来。
　　出了大厅，陈忆花闲得无事到处乱逛。走着走着，来到近雾堂的杂间。
　　近雾堂的杂间平常就堆放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平日里也没人会去专门打扫。长久以往，这杂间门上挂满蛛网，乱草丛生。
　　“救命……救命……”一声微弱的求救声从杂间传出。
　　陈忆花停下了脚步，附在门上，听见里面真真切切传来一声求救声。他提脚将老旧的木门踹开。许是听见开门声，那人叫的大声了一些，陈忆花便寻着声音走进了杂间最深处，立足于一个木柜前。
　　他听得清清楚楚，确信求救那人一定就在那木柜里。只不过他的预感告诉他，如果打开这扇柜门，一定会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
　　“救命……求求你……救救我。”
　　陈忆花听着门后那人传来赢弱的声音，好像他随时就会离去，但是依旧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像外面拼命求救。
　　思索再三，陈忆花运起灵力，一掌劈断了木柜上的锁。一个满身伤痕的男子从里面滚落掉到地上。
　　那人的手筋脚筋已经被挑断了，腿骨也已经断裂。开门的那刹那，陈忆花就看见那人是被人用一种折叠的方式放在里面的。不然那柜子里面那么小的空间，怎么能装下一个成年男子？
　　他正准备搀扶起那人靠墙坐下，可刚一碰到他那男子的身子，他便一阵惊叫喊疼。在他挣扎之间，陈忆花看见他身上无数道伤口，大小不一，有新有旧。
　　“你是谁？为何在这？”陈忆花问道。
　　那男子抬起却满是血污的脸，声音颤抖道：“我是…欧阳汐…”
　　欧阳汐？兰清督主？可他不是早就仙逝了吗……
　　见陈忆花表情迟疑，那男子道：“看……我的……玉佩……”
　　陈忆花见他脖子上系着一条红绳，扯出来一看。兰清二字正刻在上面。
　　“你为何会在这？你不是已经……”
　　“我根本没死，我是被人所害。”
　　“被谁人所害？”
　　“观清。”
　　陈忆花一愣，好半晌才从嘴里挤出：“观…清…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