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患关系》夕欷豨

1、初见少年

　　“先生。”实验室门外站着的正是A大医学天才，许逍。李教授抬头一看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进来。”教授拜拜手。
　　“许逍，你今年才二十出头吧。”许逍点了点头。李教授继续道“你在医学上造诣确实很高，我想雏鸟已经长大，该出去飞翔了。”
　　“可是……先生……”李教授打断了他的话“那么，这个病人就由你来照顾吧。”教授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病人的病历：云若，男，17岁，先天性心脏病。。。。。。许逍看了一眼，放下，“先生，我恐怕不行。”
　　李教授拍拍他的肩，“去吧，去照顾照顾那个孩子，观察他病情和状况，汇报给我就好。”许逍：“不需要我做手术什么的？”
　　“手术是早晚的，但现在不是时候。”
　　“这不是当护工吗，有工资吗？”许逍追问李教授，毕竟人家孩子千辛万苦考进A大又不是给人当护工的。
　　李教授汗，没想到自己的得意弟子居然是个财迷，平时看着倒是清心寡欲的。于是咬牙点头，只要你天天去，一个月三千，课还是照样上，这待遇，你在哪里打工都没这么高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许逍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想着，李教授对这人如此，那人大概对他很重要吧。
　　李教授也未曾想原本只是受人之托，却当上了月老，牵了这段坚不可摧钢筋般的红线。。。。。
　　A市附属医院离A大不远，相当于邻居。A大每年都会有人那里去实习，跟着医院的那些老大夫，给人家跑跑腿，接接水，这些大夫要不就是顶着地中海老爷爷，要不就是一头泡面卷的老太太。
　　许逍就不一样了，是李教授求着他去的，而且还有工资拿，而且不用跑多个病房，就照顾那一个人，如此想来真是赚到了。
　　许逍骑着李教授的老古董自行车，一路吱呦吱呦，依然不失风度。
　　进了医院，还有不少认识的人，有人打趣道：“哈？许逍，你也来跑腿啊？
　　”许逍笑着摇摇头：“我来当护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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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初见，那少年竟耀眼到刺痛。
　　许逍站在病房门口，只是一瞥，定住一般。那个少年，靠在床头，俯首，执笔，在画板上认真勾画，额前的发垂下，遮住了眼睛，近乎完美的轮廓，细碎的阳光洒落，侧脸淡淡的投影，有些暧昧不明。
　　许逍挪动脚步进了房间，云若收了画，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眼神似云霭般捉摸不透。“许逍哥哥吧，李叔让你来的？”
　　“嗯。。。。。。”
　　“……许逍哥哥，你坐。”云若尴尬地挠挠头。
　　“好。”许逍找了椅子坐下后又是一阵沉默。云若张口想要再次打破沉默，却被许逍抢先一步。
　　“你和李教授有什么关系吗？”许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话接的真是……乱来啊!!!
　　云若：“呃……呵呵，李叔是我妈的朋友，李叔也是受我妈的嘱托，照顾我有一段时间，这几天可能他太忙了吧，所以找来许逍哥哥照顾我。”
　　许逍弯了弯嘴角，是一副淡漠山水画的模样，然后平静的说：“李教授他可能从今天到你出院都不能来照顾你了。”
　　“为什么？ ”少年一脸疑问。
　　“懒。”许逍面不改色，而云若笑开了眉眼。
　　讲课的李教授打了好几个喷嚏。
　　“李叔说你是个天才。”
　　“嗯。”
　　云若继续努力接话：“那你能治好我吗？”
　　许逍顿了顿：“我还没毕业，现在只是给李叔打工。 ”
　　呵呵，李叔给你钱，你就这么照顾我，而且话还这么少。”云若暗自腹诽。
　　“那么护工小哥哥，请你给我倒杯水。”
　　云若眼中没了刚才的隔阂和对待生人的礼貌，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许逍听了这话，神色依旧淡然，站起，转身，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倒水。 水汽氤氲了许逍的容貌，恍若画中走来的谪仙人，不染尘世。
　　云若接过水，敷衍的道了谢。
　　“你不走吗？”少年已没有刚才的友好，话语里是逼迫。许逍像是没查觉，又坐了下来，“不走，先生让我待到五点1回去。”
　　“……”云若看了看墙上的钟，三点。呵呵开口：“那你坐。”云若画画时，旁人定是不在的，许逍坐在这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直直的坐在那里，虽然很养眼，但是云若很尴尬。
　　云若拿了遥控器，打开电视，干尸般躺在床上。电视放的是个美食类节目，教大家如何做杏仁酪和八宝粥，许逍看着云若双眼放光的样子，觉得好笑，他身上的骄傲和对人的轻蔑不复存在时，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
　　许逍悠悠开了口：“你还在上高中吗？”云若听见他主动说话，难免吃惊，瞥了他一眼，又转头看电视，“没有，我在上美术学院，突发心脏病，休学了。”他答道。
　　“哦。”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接触，云若倒也是习惯了许逍的单字回复。
　　“许逍哥哥对任何人话都这么少吗？”
　　“大概是。”
　　……
　　许逍扬起头看了钟，“五点了，我要回去了。”起身出了门。
　　云若呼出了一口气，这人真不好相处，纵使用一般待人的方式，他却也不恼。只道是有趣。
　　许逍回了趟学校向李教授汇报了一下云若的状况，就回了自己租的房子。
　　许逍不喜群居生活，话少与人很少交流，况且许逍性别男……爱好也是男，一个人搬出来倒也是方便。
　　许逍站在了门口，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握了门外的铁棍，推开门，一眼就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睡死的人且衣衫不整，“……”放下了棍子后，许逍径直走向厨房去做饭。
　　菜式很简单，一道家常口水鸡，色香味俱全，闷好了米饭后，一起端上桌，拿了碗筷，许逍便自顾自的吃，那人闻到香味猛然坐起，“许逍快给我吃一口。”
　　许逍不理睬，吃完后捡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