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法则[综英美]》桃可梦

10、第 10 章

　　周三早上第一节的草药学课上，所有的学生都换上了手套和刨泥土专用的衣服，斯普劳特教授领着他们去学校后面的温室。

　　草药学教室就是一个养殖花花草草的大棚子——至少海曼是这样认为的。中间摆放了两排塞满泥土的花盆，边上有很多斯普劳特教授珍藏的心爱植物。海曼注意到有一盆比起上星期已经开花了，散发出一种和外表毫不相符的恶臭。

　　“好了，魔鬼网——谁能来解释一下这个名词？”

　　格兰芬多那边立刻有人直直举手。

　　“普尔先生？”

　　“所以，你决定了吗？”

　　海曼和多洛莉丝站在斯莱特林的队伍最后，两个人偷偷咬耳朵。

　　“我当然要把阿斯忒瑞亚留下来，她可以做我多养的一只小猫，除了一对怪模怪样的鹿角。不是吗？”海曼低头揪着棕色手套上的毛球，它的上个主人显然没有保护好它，某些植物的利刺把虎口处划破了。

　　“阿斯忒瑞亚？”多洛莉丝嗤笑，“这是你给它取的名字？”

　　“当然，根据她的种类——象征星月灿烂的璀璨之夜……你没看过巫师故事书吗？”

　　多洛莉丝迟疑道：“没有。”

　　海曼砸砸嘴，看了一眼还在滔滔不绝的斯普劳特教授，说道：“听着，我今晚还得再去一趟禁林。”

　　“又去？你是嫌一只大个儿宠物还不够吗？”

　　“阿斯忒瑞亚最近吃培根熏肉什么的好像有点上火，我查过了，千神花是月光兽最喜欢的，而咱们只在禁林看见有。”

　　“你真的是个好主人，海曼，不过你怎么没想到福尔摩斯教授的小柜子里也会有呢？”

　　“福尔摩斯教授？”海曼翻了个白眼，“我宁愿冒险去禁林！”

　　——

　　午饭的时候多洛莉丝来迟了，她背着书包艰难地挤进来。斯莱特林长桌边，一个女生正弯下腰，一只手非常优雅地（事后多洛莉丝坚持那是做作）拢住头发，另一只手拿着张羊皮纸在问乔伊问题。

　　多洛莉丝露出一副看见巨怪粪便似的作呕表情，把本来都放下的书包狠狠往肩上一甩，“啪”地打在了那个女生的身上。

　　女生气急败坏地直起身子，可见多洛莉丝的力气之大，扇过去的风把她的黑发刮到了前面，好几根都黏在了唇蜜过多的嘴唇上。

　　“抱歉。”多洛莉丝说。

　　乔伊挑眉，摆摆手作息事宁人状：“沃特，不如你去问弗立维教授？我敢肯定他的回答更为全面。”

　　贝莉尴尬地笑笑，有一瞬间海曼发誓自己看到了她眼睛里的怨毒。

　　待贝莉走后，多洛莉丝发出一声满足地长叹。

　　“你不喜欢她？”乔伊往面包上抹黄油，“嘿海曼，你记得吗？在你偷偷去霍格莫德那次——噢！”

　　话音戛然而止，可是已经晚了。多洛莉丝的眼睛像是要喷火。她把勺子用力摔在餐桌上，里面还没及时抹掉的果酱洒得到处都是。

　　“这么说，你一直偷偷瞒着的，就是这个？霍格莫德！”她把每个字都读得很清楚，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海曼甚至想夸奖她的英语发音。

　　乔伊祸从口出，此时也心虚得低下头吃饭不再言语。

　　“多洛莉丝你听我解释！不是我不愿意说，是马尔福先生——”

　　女孩长发一甩，像来时一样气冲冲地走掉了。

　　“永远不要惹一位女士。”乔伊总结道。

　　“得了，乔伊，就在你曝光我的罪恶行径之前，你要说什么来着？”海曼有气无力道。

　　“噢——对，那个沃特，那天在蜂蜜公爵门口，你像个走失的小狗似的站着，她就是那时候给阿诺德表白来着。”

　　“表白？”

　　“是啊，可是阿诺德压根儿没瞧他一眼就去你那里了。”

　　电光火石间仿佛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海曼：“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什么？”

　　“没什么，”海曼低头扒饭，“多洛莉丝说得对，她就是一个婊/子。”

　　可不管他再怎么同意多洛莉丝的话，也不能否定人家正在生自己气的事。

　　于是这天晚上，当海曼默不作声地自己写着魔药课论文时，才发现独自处理作业有多难。每遇到一个疑惑的知识点，他都要搬着书一点点查阅（福尔摩斯教授在这方面尤其严厉），直到公共休息室所有的人都走光了，他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

　　唯一的声音只剩炉火在劈劈啪啪作响。

　　海曼叹了口气，把散落的作业收拾好，打算独自进行自己的小小冒险。

　　“格兰登先生，这么晚了去哪？”

　　海曼吓得一激灵，扭头一看，穿戴整齐的阿诺德站在宿舍楼下，抱着手臂倚着栏杆。

　　“马尔福先生！我……”海曼顿了一下。等等，穿戴整齐？

　　“别紧张，男孩。今晚我陪你去。”阿诺德好整以暇地等在门口。

　　海曼舒了一口气。马尔福先生能出现在这里，绝对是多洛莉丝说的。这就足以证明她生气归生气，到底担心他的安危。而马尔福先生——虽然没怎么见过他施魔法，不过绝对是要比他这个菜鸟强。

　　两人戴着兜帽，步履匆匆，穿过两边站满铁甲的走廊，窗户的倒影印在霍格沃茨的地砖上，影影绰绰。

　　阿诺德显然对如何绕过城堡夜巡的教授和费尔奇得心应手，好几次海曼冒冒失失地向前冲都被他及时拉了回来。

　　“这么说，你连月光兽的脾性都摸清楚了吗？”

　　当海曼蹲在一大片千神花地里笨拙地用手采摘时，阿诺德出声问道。

　　“当然，只不过一直要她在宿舍那么小的地方太委屈她了。”

　　海曼为了不让阿斯忒瑞亚乱跑而被其他学生发现，专门买了个大号猫头鹰笼子，里面铺上软软的垫子，白天就让变成猫咪大小的月光兽藏在里面，晚上回了寝室再让她恢复正常大小。

　　他也觉得这样长久下去不行，可一时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多洛莉丝曾提议说放在农场海格那里（“那个大个子就喜欢这些动物！”），可远远观望过几次保护神奇生物课后，海曼就坚决拒绝了。

　　“海格？他不适合养阿斯忒瑞亚这样娇气的生物。”他这样说道，手上呼噜着那宝贝宠物。“而且海格肯定不会让她老老实实呆在笼子里，一旦跑出来我就完蛋了。”

　　千神花不算多珍贵，只有一点要不得：无法使用魔咒采摘，只能依赖人手。亏了海曼把袍子打了个结，像个麻瓜一样累得气喘吁吁。

　　看时间好像差不多了，海曼掏出在草药课上顺走的装植物的透明密封瓶（可以保护其新鲜度）足足装了七八罐，塞进袋子里背在身上。

　　阿诺德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只是在海曼准备出发时用魔杖点了点那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原本沉甸甸的药草瞬间轻了不少，袋子也变瘪了。

　　两人沉默着走过一列燃有火把的走廊。

　　海曼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地面的影子也晃了晃，他一把抓住旁边的阿诺德，大口喘气。

　　前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阿诺德迅速拉过还扶着脑袋的海曼一个转身，两人隐藏在拐角处的黑暗中。

　　来人似乎不止一个，脚步声听起来也很奇怪：一个似乎年老，走路有点缓慢，而且伴随着长袍拖地的簌簌声。还有一个步子沉重，咚咚响，还带着一点匆忙。

　　“……邓布利多教授，我认为这实在是不容忽视的问题！———”

　　海曼和阿诺德同时脸色一凝。

　　海格？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接着一个苍老年迈的声音说道：“海格，你就先回去，这件事我会调查。”

　　“可是邓布利多教授——”海格提高了音量。

　　“海格！”

　　两人不再作声，走动的声音也逐渐变小。

　　确定他们都走远后，黑暗中冒出来一个尖尖的兜帽檐。

　　“这是怎么回事？海格和邓布利多？他们好像在密谋什么。”

　　“永远不要猜忌邓布利多，男孩，他没有你看上去的那么简单。”阿诺德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

　　“那就这样？”海曼难以置信，“在听到这些话后，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你的好奇心旺盛得像个格兰芬多。”阿诺德冷漠道，“现在，一年级的孩子该去睡觉了。”

　　——

　　在连续帮德姆特里大小姐任劳任怨提了四次书包后，多洛莉丝终于勉强原谅了海曼。这让他觉得谢天谢地，没有人可以吐槽的感觉实在是太寂寞了。

　　“这么说，是马克西莫夫告诉你的？”图书馆里，多洛莉丝恢复了作业纠错人的身份，拿着海曼的作业检查，遇到错误就会用羽毛笔圈出来。

　　“是啊。对了，还有那次！”海曼突然激动起来，一五一十把前天晚上的奇遇告诉了好友。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邓布利多教授有点奇怪。”

　　“奇怪？”

　　“是啊，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说话的语气吧。马尔福先生让我不要想那么多，他说邓布利多很复杂。”

　　“当然，他这个年纪的巫师了，身上总该有点秘密。”多洛莉丝把他的作业推过来，“诺，看清楚了，是茨卡西雪山，不是豪礼奈斯雪山。”

　　看海曼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多洛莉丝忍不住把羊皮纸卷成筒砸向他的脑袋。

　　“嗷！”

　　“别走神，”多洛莉丝笑道，“好消息是，万圣节快要到了，海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