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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查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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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还是会吹,只是不知道吹动的是谁的心湖。
“你说要陪着我一起去山岭的时候,我……”
城妧打断了许清元的话,“可不可以不要说了?”
许清元一怔,而后点点头:“你若觉得厌烦了,不听也是好的。”
“不是,只是我听不下去了,许清元你为什么不骂我?不谴责我?”这样我起码可以心安理得地以为自己一点错的也没有。
过了许久许清元才说:“不舍得。”
城妧微微一怔,她忽的浅浅一笑,轻轻地说:“我也不舍得。”
“所以你看到我写的信了吗?”
许清元点点头,“看到了。”
城妧默了默问:“什么感觉?”
“心灰意冷莫过于此。”
“是吗?那你怪我太狠了吗?”
“怪,但更恨自己无用。”
城妧柔柔一笑:“你没有错,错的从来只有我一人。”
“阿妧,以后你还会离我而去吗?”许清元抬头认真地看着城妧,眼里的真挚看得令城妧心生不忍。
城妧弯唇一笑:“再也不会了。”
许清元忽然紧紧抱住城妧,他说:“那我原谅你了。”
“多谢。”
多谢你愿意原谅一无是处的我,多谢你还能像以前那样抱住我,许清元。
两人和好后,简直是腻歪得连大舟也看不下去了。就连刑部的人都说许侍郎简直跟春风化雨一样,他们暗地里真真佩服那许夫人。
一日晚膳时间,城妧拉住许清元问:“对了,你是怎么搭上这夺嫡的风的?还顺着风青云直上,我以前怎么看不出你如此厉害。”
城妧的称赞让许清元笑得开怀:“那是你夫君本事过人。”
“至于如何,”许清元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看向城妧,笑得在城妧眼里看来有些阴测测的笑,“崔寒灵他无端破坏我们自要付出点什么才算个事。”
城妧暗地里揣摩许清元这句话的意思:“所以你把崔寒灵怎么着了?”
“哦,约莫还在崔家祠堂里待着吧。”
崔寒灵出身书香门第却决意习武,可见他对于文人墨客之事有多么抗拒,许清元这人似乎是个心黑的。
“所以你要崔寒灵帮你掺和京师的事。”
许清元点点头:“是。”
城妧默了默,“只要你好好就行了。”
许清元空出手揉揉城妧的发顶,“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毕竟你还在。”
许清元忽然展眉一笑:“还有我们的孩子。”
城妧也不害臊,歪头问:“你说我们的孩子以后叫什么名字?”
“许城。”
许清元回答的很快,不见丝毫犹豫。
城妧与许清元双眼对上,许清元眼里带光,含笑说:“许你一城欢喜可好?”
“好。”
许清元起身抱起城妧回房,城妧双臂缠绕上他的脖颈,两人倾倒在床,青丝散落交缠在一起,许清元用视线描绘着城妧的轮廓,声音带笑显得惑人:“现在我就许你一城欢喜。”
城妧拉下许清元,翻身压制住许清元,她粲然一笑,挑衅道:“来啊!”
被城妧压在身下的许清元微微眯眼,他轻轻开口:“好啊!”
第二日,城妧抱着被褥脸色不好地起来,该死的许清元,什么女人在床上的话都是反着来的!男人在床上的话才是不可以相信的!
“醒了?”
城妧转眼看着一身官服,俊雅如玉的许清元,想着如今自己的情形,不由得往里边一缩。
许清元失笑,伸手拉出城妧:“我帮你穿好衣服。”
城妧紧紧抱住仅有的被褥,抬头奇怪地看着许清元:“不用,我还是会自己穿衣服的。”
许清元一笑:“我喜欢。”
“你喜欢有什么用,我不喜欢!你快给我出去!”
面对城妧的不愿意,许清元只能遗憾地出去了,城妧一看那门合上了,嗖的一声抽走挂在屏风上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完整。
“进来吧。”
城妧坐在许清元旁边看着他吃早饭,问:“你就不用去上朝吗?”
许清元替城妧夹了一筷子菜:“你们大永朝需要天天早朝?”
城妧摇摇头:“也不是,只是三品以上的要而已。”
“哦,那就是大陈和大永风俗不一样。”
“那不是风俗。”城妧淡淡地说。
许清元从善如流地改口:“制度不一样。”
“那你挺请闲的啊。”
城妧勺子捞了捞,看着许清元她慢慢地喝了两口。
许清元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小心翼翼地问:“你快吃啊!别看着我。”
“你好看啊!秀色可餐。”
“我还要到刑部去呢。”
许清元受不住城妧的撩拨,连忙扒完就就说要去刑部,看得身后的城妧掩唇偷笑。
许清元到了刑部就有一堆人围过来。
其中就连刑部尚书——李祺也过来掺和:“清元啊,过几日我府上举行宴会,你带上你夫人来呗。”
许清元想回去问过城妧愿不愿意再说却是有人闯进来说发生大事了。
许清元一凛,这个时间段恐怕不简单。
青砖板路上,城妧被措不及防地撞了一下,许清元连忙扶住城妧,那个撞了城妧的人看了几眼许清元他们就赶紧离开了,城妧稍稍困惑。
前面又传来一阵呼喊声:“不孝子弟你赶紧回来!”
城妧猛地一转头看向那在拐角处没了身影的人,这喊的是他吧?
许清元已经过去了,不一会儿城妧就看到许清元扶着一个看起来才四十来岁却是满头白发的妇人出来,那妇人衣衫干净但是打上了不少补丁,一块花布包住头发,脸上带着泪痕。
城妧连忙问:“夫人你可是被小贼偷了银子?还是被伤了哪里?”
许清元对上城妧疑惑的眼神,淡淡地说:“她正是孙夫人,刚刚跑出去的是孙谦,两人的独子。”
城妧一愣,没想到这事居然那么巧合。
“你们是?”
孙夫人好不容易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她疑惑地看着许清元和城妧两人。
“夫人,在下姓许,这是在下的妻子。”
许清元扯过城妧笑着说。
姓许?孙夫人忽然冷笑:“原来是许大人啊!”
许清元和城妧对视一下,没想到孙夫人那么快就认出来了。孙夫人问:“你们是过来问孙彦的事的?”
孙彦正是许清元这次的目的,也是孙夫人的丈夫,这孙彦是前户部尚书,后来辞官便一直低调安分的,直到前几日户部的账本出了纰漏,经手人正是孙彦,但是孙彦却是说在酒楼里喝醉了失足坠井而亡。
许清元最近一直在忙活这件事,城妧知道后偏要和许清元一起调查,她还偷偷准备了武器。当然,许清元没有发现城妧身带武器。
许清元点点头,孙夫人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有什么好问的,我们就是孤儿寡母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这纰漏是在孙大人任职期间出现的,孙大人非但没有上禀今上而是瞒了下来,而且伪造了账本,此事孙夫人真的不知道?”
孙夫人挣开许清元扶住她手肘的手,冷冷一哼:“你说的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她在撒谎!城妧在旁边仔细观察着孙夫人,明明在许清元说瞒了下来的时候紧紧地抿唇,她绝对知道什么!
而且刚刚那个孙谦的反应也是奇奇怪怪的,忽然城妧看到许清元向她使了个眼色,城妧视线落在那冗长的巷子里。
许清元继续问:“那孙夫人可知道孙大人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孙夫人依旧是油盐不进:“不知道。”
孙夫人没有注意到城妧慢慢地往巷子深处去了。
城妧走到幽静的巷子里,四周环视,忽然一户人家门户大开,城妧过去只看到以为老妇人撑着天井,驼背扒拉着地面撒落的物什。城妧连忙跑进去帮着老妇人将物什收拾到倒下的箱箧里,她还一边招呼着:“您快快坐下,我来就好了。”
老妇人一个劲地抹着眼泪一个劲地说:“哟,真是个好心的姑娘啊!”
好不容易将东西都收拾好了,城妧问老妇人:“嬷嬷您家里人呢?怎么只有您一个人在家?”
老妇人叹了口气:“唉!我家儿媳和孙儿都出去了。”
城妧随手给老妇人倒了杯水,顺带问:“嬷嬷我向您打听个事可好?”
“姑娘说吧。”
“嬷嬷可知道前户部尚书孙大人一家住在哪里吗?”
那个老妇人喝水的动作一顿,她慢慢放下杯子,静静地看着城妧:“你是来找彦儿的?”
城妧心里一跳:“正是孙彦孙大人,请问您是?”
“老身正是孙彦之母。”
城妧一愣,原来事情真的可以那么巧啊!城妧其实没法想象户部尚书家里居然那么穷,这破铜烂铁的,粗布淡水,整间屋子看起来也是空空荡荡的,就两个箱箧。
老妇人看着城妧,忽然叹了口气:“果然啊!那滔天的富贵都是假的,做人啊还是得踏踏实实。姑娘,实不相瞒,彦儿辞官后几个月到酒楼喝酒喝醉了,回来的时候坠井去了。”
城妧舔舔唇:“这个我知道,嬷嬷,这次我来主要是想问……”
城妧看着老妇人满是褶皱的脸,忽然有些不忍。老妇人慈祥地说:“姑娘有话就问吧,老身承受得住。”
“嬷嬷,不,孙老夫人您可知道孙大人在辞官前经手的账本出了纰漏,今上看了龙颜大怒,说是要把事情查的一清二楚?”
老夫人看着城妧年轻的脸庞,她摇了摇头:“彦儿官场上的事岂是我们妇道人家能知道的。”
城妧也不气馁:“那孙大人可有什么异常?”
“有。”老妇人想了很久才开口说。
“娘您说什么呢?”
城妧猛地站起看向门口,就看到许清元和孙夫人。
老妇人要站起来,城妧连忙扶了一把,老妇人说:“慧儿你回来了?”
她转头看向城妧:“这是我儿媳,姑娘若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她就好。”
“娘!”孙夫人一把打开城妧的手接过老妇人,老妇人看得连忙呀呀呀。
许清元皱着眉牵过城妧的手,他冷着脸看着孙夫人:“孙夫人就算您不愿意说,刑部那边也有大把法子。”
城妧不着痕迹地扯了扯许清元的手。
老妇人连忙出来和稀泥:“诶呀,慧儿你就说了吧,反正彦儿都去了!有什么说不得的?”
“娘,还有谦儿呢。”
孙夫人小声嘀咕着,城妧耳力好听得清清楚楚,看来这个孙谦是突破口了。
一说起孙谦,老妇人却是一脸恨铁不成钢:“你不要跟我说那个不肖子孙!”
“我们孙家就是毁在了他的手里!都怪你和彦儿,往死里去宠着那小子才祸害了我们孙家!你要我如何向孙家祖宗交代?我有什么脸面下去见你公爹,我怕他指着我骂,骂我断了孙家!”
听着老妇人骂她的儿子那么难听,孙夫人忍不住反驳:“娘,谦儿只是没有成家还不懂事,成家就好了。”
老妇人摇着头一脸无药可救地看着孙夫人:“你们啊!你们啊!怎么不把我这身老骨头也拿去卖了啊?”
“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老妇人指指城妧两人,对着孙夫人说:“我也不指望你能有什么长进了,你就跟人家好好交代吧,彦儿到底做了什么都说出来!他的罪孙家还担得起!”
见孙夫人没有说话,老妇人对着城妧抢先说:“老身虽然不了解这事,但是异常也是有的。”
孙夫人不止一次想拦住不让老妇人说话,可是她拦不住老妇人也不敢拦。
“说实在的,我家那不肖子孙自小不学好,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尤其是赌,我十天九天里都是看着他问彦儿要钱!说了多少遍都不肯改!造孽啊!”
赌博?城妧当机立断对许清元说:“你现在就去赌场,我在这里守着。”
“阿妧。”
城妧连忙推了几把许清元,“快去吧。”
许清元走后,城妧继续问老妇人:“所以老夫人您是怀疑孙大人把钱拿起给孙公子填赌债?”
听城妧这么一说,孙夫人顿时就不好了。
老妇人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城妧却是说:“老夫人,就算是赌债也不会动用那么多国库。”这里面还不知道牵扯到多少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