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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弈清看跟在颜言身后进来的邵野,头一次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她憋了好久,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走过去,不禁取笑道,“少爷您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

      邵野的脸色唰地黑了。

      弈清还在挖苦着他,“您这才算是神仙下凡了。”邵野的粉丝整天在微博上吹嘘他的颜值、才华,说这是神仙下凡。

      “常二你是不是想死?”邵野彻底恼了,“是兄弟就该共患难!”说着,他伸出满是泥巴的手,就往弈清脸上、身上抹。

      弈清连忙躲闪,但脸上还是沾上了一两道泥巴。

      颜言夹在两人中间,不停地拦着,“邵哥、邵哥!你别欺负清姐……唉唉唉,清姐你别拽我衣服……”

      从茅草屋里出来的韩博文不禁和忙着端菜出来的胡毅感慨着,“老胡,看看这帮年轻人,真有活力啊。”

      胡毅一看,眉头一皱,立马喊道,“那边那帮熊孩子!别闹了!过来吃饭!”

      被胡毅一喊,弈清和邵野立马停了下来。邵野理智回来,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他的正经形象怕是破灭了(抓狂)。而且……他看向笑得快怀的弈清,他也是入戏太深,真以为她是自己的兄弟了。

      邵野打量着弈清,头发短的还是像个假小子一样,但哪个男孩会在头上别小夹子啊!(抓狂)还有她那张脸,看五官,笑起来分明就是女孩子啊!在片场怎么会那么男人?神他妈的演技!(抓狂)

      内心极度暴躁抓狂的邵野脸上表情也有些狰狞,他一句话没说突然往屋子里面走。刚和弈清聊了两句的颜言一愣,“邵哥怎么突然走了?”

      弈清也摸不到头脑,“大概是去洗澡了吧……”她扭头催促着颜言,“你也快去洗洗吧,一身的泥,洗完赶紧过来吃饭。”

      “哎。”颜言应下,也大步跑向屋里。

      ……

      胡毅给每个人盛了一碗面,浇上弈清做的卤子,桌上还有一大盆蛋炒饭和一屉蒸饺。干了一上午活的众人纷纷埋头扒饭,哼哧哼哧地吃着。茅草屋里养着的土狗大黄不停地围着桌子打着转,着急地想要吃一口。

      没多久,巩凡放下吃的干净的碗筷,满足地打了个嗝。他眯着眼,摸了摸自己鼓起的肚子,又摸了摸光滑的脑袋,赞叹道,“老胡,手艺见长啊,这饭做得贼香。”

      “这顿饭可不是我一个人做的,功劳我可不能独占。”胡毅也吃的差不多了,手下动作见缓,“这打卤面是人弈清做的,面还是她自己抻的。”

      几乎所有人都手一停,惊讶地看向弈清。

      弈清正吃着饭,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一下子呛着了,她连忙捂着嘴转头朝一旁咳嗽。

      “得,这孩子还不经夸。”胡毅无奈地说。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弈清压着喉咙间的不舒服,连忙说着,“咳、咳……主要还是胡老师做得好吃。”

      等大家都吃饱,挺着微微鼓起的肚子坐在凳子上。春天的清风拂面,凉爽宜人,正是一年中最好的天气。弈清也微微眯起眼,享受着大自然的清新氛围,将繁忙的剧组生活抛与脑后,像是给自己放个小假,仿佛连时间都慢下脚步。

      “等会儿,大家都继续干活去。”茅草屋的大家长胡毅发话了。

      弈清:放假什么的果然是她的错觉啊……

      胡毅不管大家微变的脸色,给每个人分配着任务,“颜言和邵野就继续种水稻,老苏、巩凡,你们上午钓到鱼了吗?”

      苏济康导演悠哉地说,“没有。”

      “没有?”胡毅毫不客气地说,“那你点的西湖醋鱼也没有。”

      “别啊!”苏导的气定神闲一下子破功,他着急地说,“我惦记你做的西湖醋鱼可惦记很久了,我来就为了吃这菜。”

      胡毅也就是开个玩笑,他笑呵呵地说,“那行,鱼还是要你自己抓。小白啊,你带着苏导和巩导,去鱼塘抓鱼去。拿着网兜直接捞就行。”

      赵飞白呆呆地应下了。

      胡毅看向两个女孩,“弈清就还是给我打下手,在厨房里帮我。”他看向像是娇花一样的梁思雯,有些为难,“思雯,你要不帮我处理食材?”

      “啊?”梁思雯弱弱地问道,“那我都要做什么呀?”

      “洗洗菜什么的,”胡毅突然想起一件事,“还有一只上午乡亲帮忙杀了的鸡要拔毛。”

      梁思雯脸上的为难神色越发明显,“这些事我从来没做过,我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城市里,恐怕不行……”

      而提出这个建议的胡毅觉得一阵尴尬,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这里的小孩哪个不是从小到大生活在城市里,都是过来这里才先学的农活,但梁思雯是第一个和他说干不了的。

      弈清感觉到这尴尬的气氛,连忙缓和着,“胡老师,我来做就行。”

      胡毅松了一口气,“那思雯和老韩坐车去买菜吧,买块豆腐,再买几个土豆。”

      梁思雯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在摄像机拍不到的角度,她却眼神阴沉地看了一眼弈清。

      所有人领到自己的活,开始动了起来。颜言吃饱喝足,跟着大家站起来,他快要走到门口了,才发现他的插秧小伙伴没跟上来。他连忙朝还坐在桌子旁的邵野喊着,“邵哥!走了!”

      邵野重重地叹了口气,认命地站起来了,“来了来了。”

      留下来收拾碗筷的胡毅和弈清都听到他那声无比沉重的叹气声了,不禁笑了。

      “小邵虽然能吃苦,但还是‘少爷’命,这次他来参加我们这个节目,我可真是吓了一跳。”胡毅说。

      弈清笑笑,“我也是,谁能想到他来参加《乡下的生活》呢。”

      胡毅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怎么被骗过来了,不过这也是爆点。”他狡黠地笑笑,“谁不想看看娱乐圈小霸王下乡插秧是什么样呢?”

      邵野的经纪人周修:深藏功与名。

      ……

      弈清在院子里把鸡用热水烫过、拔净毛根处理干净之后,带着鸡进里屋的厨房,“胡老师,我把鸡毛都拔干净了。”

      正忙着给食材焯水的胡毅应着,“行,你放一边吧,等会儿我查查怎么做。”他小声嘀咕,“我还没做过布袋鸡呢……”

      弈清找了个干净盘子把鸡放下,她犹豫了一会儿,“胡老师,要不我来做吧?我会做布袋鸡,我妈教过我。”

      胡毅手上一停,惊奇地说,“可以啊。”

      弈清又拿起洗干净的鸡,拿起案板上的菜刀,手起刀落,刀口从鸡颈部推至头下割颈骨,再用刀自颈部往下剔至尾尖和两条小腿、两翅上节骨,剔掉骨头。她小心翼翼地连着鸡头将鸡皮整个剥下,再摘去内脏。将鸡皮翻过,还原成原来鸡的形状,切去翅梢、嘴尖、爪间,放于一旁。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这布袋鸡肚里的八宝了。弈清洗净瘦猪肉,泡发口蘑,把玉兰片、干贝、海参切成丁,入沸水焯过。然后把锅里水舀出去,她倒了一炒勺的花生油,倒入锅里,待油热了后,放葱末、姜末、肉丁煸炒。

      油锅刺啦作响,香气四溢。弈清拿着炒勺的手不停翻炒着,另一只手接着往锅里放着食材,刚刚切成丁的玉兰片、口蘑、海参、干贝,倒进酱油、绍酒,再加一勺盐,煸炒后盛到碗里。

      她慢慢地把刚刚炒过的菜从鸡颈刀口处装进鸡肚里,再用二寸长的竹针将鸡颈刀口缝住,布袋鸡就初见雏形了。弈清又往锅里到了一炒勺的花生油,往土灶里加了些柴火,让火生得更旺些。再把布袋鸡刷蜜水,放入油里炸,小铲翻动,炸至表皮呈现出淡淡的红色,出锅。

      弈清把布袋鸡盛入大碗中,又花了点时间调配清汤,加清汤、酱油、绍酒、盐、葱段、姜片,入笼蒸热取出。她全神贯注地进行着最后一步,摆盘,让鸡高高隆起的肚子朝上。

      胡毅突然出声,“小弈你真的厨艺了得啊。”他刚刚一直远远眺望着弈清做菜,慢慢被她精湛的技艺吸引,走了过来。

      弈清被他吓了一跳,浑身一抖。

      “这些鸡肉等会儿都能用,”胡毅拿起她剩下的鸡肉,笑眯眯地说,“我学会了这道布袋鸡了,那我也教你一个菜吧。”

      弈清欣然答应,“好啊。”

      弈清走到厨房另一个灶台,胡毅刚把最后一味食材焯水捞出,“这佛跳墙,又叫满坛香、福寿全,是一道十分有名气的福建菜。制作这道菜,工序十分繁琐,要用到的食材也是有十几种之多。我们今天做的这道佛跳墙是简化版的,”胡毅耸耸肩,无奈地说,“谁让我们没钱呢。”

      他继续说着,指着桌上或蒸或炒、或煎或烹处理过的食材,“猪肥膘肉加绍酒,上笼屉蒸;鲍鱼也蒸熟蒸烂,在上面剌十字花刀;水发海参,每只切成两片……”他又抱出一个深黑色的汤煲,“接着就是把食材一层层放进去,你来,我在一旁教你。”

      弈清站在灶前,胡毅站在她旁边指点着,“先把鸡切块,焯水去腥。”

      弈清把刚刚做布袋鸡剩下的鸡切了,放入锅里煮着。

      “都放进去,都用的着。”胡毅说。弈清就把所有的鸡块都焯了一遍水,再从锅里捞出来放在一旁。

      “接着,放油放生姜,爆炒鸡块。”

      弈清听话地做着,鸡肉混着生姜在大锅里翻炒着,香气缭绕。

      “加水熬制。”她拿起一旁的热水瓶,毫不犹豫地倒了进去。胡毅接着说着,“够了。行,现在盖上锅盖,熬着。”

      两人等了一会儿,胡毅让弈清把鸡汤捞到煲里,“捞一半,剩下的还可以做枸杞鸡汤。”

      “把黑木耳、杏鲍菇放进去,再把火腿片、干贝、鲍鱼片放在最上面,最后倒一瓶黄酒进去。”胡毅指挥着。

      一旁的摄影师:(摸不着头脑)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是在拍《舌尖上的中国》吗?是我记错了吗?你们两位不是演员而是厨子?

      苏济康和巩凡两个中年男人背着手走进厨房,赵飞白拎着水桶跟在后面。巩凡调侃着,“老胡,你这是找了个童工啊?”

      “你可别说,弈清这小丫头做饭还挺有天赋。”胡毅说着,端起汤煲,“我放到外面的土灶上,慢火煨两个小时。小弈啊,你顺便把枸杞鸡汤做了吧。就锅里剩下的鸡汤,加一勺料酒,再加枸杞和盐,熬着就行。”

      “好。”弈清应下。

      没多久,胡毅再回到厨房,弈清已经把鸡汤按他的要求炖上了。

      他笑着说,“行了,小弈你出去歇会儿吧,剩下的菜我来,让老苏和巩凡帮我就行。”

      韩博文这时也拎着菜进了厨房,不大的厨房顿时显得有些狭隘。弈清和赵飞白出了厨房,梁思雯正在院子里逗着狗玩。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弈清看了眼院外的梯田,两个小点还在不停劳作着。

      “小白,”弈清对赵飞白说,“我们下去帮帮他们吧,他们怎么还没有种完?”

      赵飞白立刻答应下来。

      两人换上水裤,就出门了。梁思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和土狗大黄玩着。

      “你们还剩多少啊?”

      一直弯腰插秧的颜言抬头,看到弈清和赵飞白朝水稻田走来,他眼眶瞬间就湿了,“姐!哥!”

      弈清先踩进泥地里,朝他走来,“我们来帮忙了——”

      颜言本来感动的泪水都要流下来了,下一秒却大笑起来。

      弈清迈向他的第二步就惨遭滑铁卢,她的脚深陷在泥地里,她拔了好几次都没能拔·出来,像是表演喜剧一样。

      邵野一抬头,就看到这滑稽的一幕,他也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赵飞白连忙来帮忙,两人使劲,弈清才把脚拔·出来,她又迈了一步,又陷进去拔不出来了。

      颜言和邵野又大笑起来,连憨厚的赵飞白也笑了。

      弈清:???明明几分钟前我还是叱咤厨房的未来之星?

      她用力一拔,脚没拔·出来,人却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倒在泥地上。

      颜言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哈……清姐你是过来搞笑的吧?”一把刀插入弈清的心口。

      邵野大声嘲笑着,“弈清你也太笨了吧?!”又一把刀,嗖!

      赵飞白笑得喘不动气还想着来解救弈清,“哈哈哈哈哈要不你还是回去吧?”补刀成功,三杀!

      弈清拂开赵飞白的手,咬牙,自己拔着脚。几次尝试后,她找到诀窍,慢慢在泥地里走着。

      四个人终于在泥地里会师,弈清问着,“还剩多少啊?”

      颜言豪气地伸手朝后面比划了一下,“后面空着的地就是还没种的。”

      弈清朝他身后看了一眼,还有将近一半的泥地是空着的。她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一句,“辛苦你们了。”难以想象他们种了这么久,还剩这么多是有多绝望。

      赵飞白大喊着给大家加油,“我们要有自信!我们可以种完的!我们四人就是、就是……”他绞尽脑汁想着,“我们四个就是乡下F4!”

      场面一下子冷场了。

      “……”弈清默默地抱起一盘水稻苗,“我们还是干活吧。”

      颜言和邵野也默默继续自己的插秧工作。

      赵飞白还没感受到大家对这个组合名的抗拒,仍然热情高涨地喊着,“好的!我们乡下F4一起干活!”

      弈清默默和颜言使着眼色,小白一直这样?跟打了鸡血一样?

      颜言无奈地点了点头,是啊。

      多了两个人的插秧队伍瞬间提高了干活效率。四个人一齐向泥地里插着水稻,没一会儿就还剩三分之一的空地没有插秧了。

      天色慢慢变黑,即使已经看不大清了,他们手下还是没停。

      一直低头插秧,赵飞白腰疼得厉害,他站起来休息一会儿。他扭头看了一眼未完成的工作量,兴奋地喊着,“F4们!我们还有一点就完成了!”

      茅草屋里,韩博文被他的喊声吸引,朝水稻田里看了一眼,偌大的一亩田地里,种上了密密麻麻的水稻,就只剩最后一小溜地还空着了。他不禁感慨着,“年轻可真好啊。”

      把菜端上桌的胡毅也抬头看了眼,“是啊,这一天就全种完了,太棒了。”

      弈清把最后一棵水稻苗插进泥里,兴奋地喊着,“我种完了!”

      “我也种完了。”邵野站直身子,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完全没注意到他又把泥蹭到脸上了。

      “我也是!”颜言也激动地说着。

      “唉?等等我!”赵飞白把最后几棵匆匆插进泥里,“我也好了!”

      一直关注着他们的韩博文朝他们大声喊着,“你们太棒了!快回来吃饭吧!”

      “好!”弈清也饿得不行了,她着急地往回走,却一下又没拔·出脚来,再次坐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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