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杀》楚楚流香

11、第 11 章

　　深秋的萧瑟，带着一丝寒意，落满大地。
　　黄云城外数百公里处，一条约莫两丈宽的官道上，间或有行人拖着疲乏的身躯蹒跚而过，更有一些武者或富贵官宦之人，或骑马，或坐马车飘然而过，激起一路扬尘。
　　一个少年正走在这条官道上，他的目标是这条官道的尽头，听人说那里是一座比黄云城还要大上许多的城池，这少年便是唐正。他的速度很快，离家几日，一直在官道上疾驰。
　　父母给的三两纹银，他舍不得花。擎天的记忆中，关于野外生存的经历很多。若是饿了，唐正便到官道附近的树林中打野味充饥，渴了便是以山泉和野果解渴。
　　夜晚则是爬上树，打坐修炼剑力，以入定代替睡眠。充盈全身的剑力运转起来，他便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这一日，少年唐正来到一处山林前，官道盘旋着进入了一处大山密林。看着秋日里，落叶满地的山林，唐正一边欣秋日美景，一边继续沿着官道进入山林。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隐约听到了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此处怎会有如此喧闹之声？莫非是有贼人在此劫道？唐正心头一紧，快步上前想要看个究竟。
　　少时，他看见前方有两拨人在对峙着。唐正心下紧张，连忙悄悄潜入一旁的山丘之上，静观事态的发展。
　　“各位绿林朋友，在下李子枫，是天威镖局的镖师，这一趟乃是押送青山城孙家的一些货物，经过宝地，还望各位好汉高抬贵手，让我等过去，他日兄弟们到了青山城，我等必定盛情款待。”
　　官道上一群身穿带有“天威”字样的黑衣人围着十几匹马匹，这些马匹上驮着一些货物，看不出是何物。黑衣人之外则是围着几十个身穿各式服饰之人。很显然，这伙人是便是山贼，他们欲打劫通过官道的天威镖局。
　　“天威镖局？倒是有些名头，不过你算是那根葱，爷爷从未听过。废话少说，今日若留下这些货物，我可让尔等离去，否则人和货都留下吧。”山贼中一位身材高大者，抬手一指李子枫喝道，语气中颇为不屑。
　　“阁下是那位？”李子枫沉声道。
　　“爷爷便是黄犇！”那大汉哈哈一笑道。
　　“原来是黑狼寨的二当家，失敬。”李子枫闻言，心中一沉，传言黑狼寨的黄犇，不但剑技超群，而且力道巨大，是个非常棘手的人物。
　　“少他娘的废话，留下东西赶紧滚，免得老子改变主意，把尔等都杀了。”黄犇不耐道。
　　“黄犇！我李子枫敬你是条汉子，才与你好言好语相商，莫以为李某是怕了你。”那个叫李子枫的精壮青年，见山贼头子出言粗鄙，且十分轻视自己，不由怒道。
　　“哦，来来，那你便不用与我客气，看看爷爷如何收拾你，哈哈！”那叫黄犇之人，哈哈一笑后不再言语，大手一挥，众山贼是蜂拥而上，和黑衣人战在一起，黄犇大笑着走向李子枫。
　　李子枫作为天威镖局的七段剑士镖师，眼见黄犇奔袭过来，缓缓从背后抽出一把长剑，右手持剑，左手前伸，身形略微下蹲，做出一个标准的剑式迎敌。
　　黄犇讥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宽剑，并未摆出什么姿势，当头便是一剑斩下。这一斩之力甚是巨大，李子枫连忙使出八成力道挥剑格挡。只听“当！”的一声响，李子枫被剑身传来的大力，震得连连后退，虎口隐隐作痛。
　　不过是蛮力之人罢了，李子枫暗哼一声，手中长剑一抖，闪电般刺向大汉眉心。黄犇仍是哈哈大笑，随意一摆手中宽剑，试图磕开李子枫的长剑。
　　就在此时，李子枫目光一寒，他使出此剑招之时，并未用力过猛，此时却突然改刺为斜劈，长剑闪着寒芒直劈下黄犇的腰肢。大汉脸色微变，急忙闪身躲避，但是终究是慢了一些，被李子枫一剑削去一片衣襟。
　　大汉黄犇笑容一凝，随后手中宽剑舞动如飞，和李子枫便战在一处。远处山丘后匍匐的唐正看到二人的打斗，大大的松了口气，因为他发现这些人大都是低阶剑士而已，最多就是那持宽刀的大汉也不过是七段剑士而已。
　　此时，由于山贼的数量较多，黑衣的天威镖局渐渐不敌，已经有多人受伤，还有人战死，惨叫声不绝与耳。
　　黄犇和李子枫一战已经分出高下，毕竟黄犇力道更大，李子枫不敢与之碰剑。黄犇一个力劈华山之下，他不得不应敌，拼尽全力格挡时，被黄犇震得口吐鲜血，蹬蹬后退数步，长剑也脱手而飞，整个人面色惨白。
　　此时，其他天威镖局的人，见镖师落败，都不由自主的放弃了抵抗，围在李子枫身边，忐忑不安的盯着这伙山贼。
　　“李子枫，瞧你还是个人物，我不杀你，你们都速速退去。兄弟们把货都拉上山，今晚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哈哈！”黄犇收起宽剑，对着众山贼大声笑道。
　　“二哥，我看是不是要铲草除根，既已夺宝，何不杀人灭口，以免日后招来麻烦？”这时一个身材矮胖，脸上有刀疤之人，一脸凶恶地看向李子枫道。
　　“罢了，此人也是条汉子，今日饶他不死，倘若日后过来寻仇定杀之，走！”
　　黄犇一笑道，随后带着众山贼，押着马匹上山去了。这伙贼人离开时，刀疤脸回头深深看了李子枫一眼后，随队快速离去。
　　“这黑狼真乃鼠辈之人！太不讲江湖道义了吧，明明我天威镖局已经提前给了过路费，他居然还是派出手下二寨主和三寨主下来抢夺我们的押镖，实在是欺人太甚！”
　　此时李子枫身旁一个武者，气愤道，其他人顿时七嘴八舌的大骂那个叫黑狼的人。唐正听得出来，估计这黑狼便是黑狼寨的大当家的，是土匪头子。
　　“罢了，此事多说无益。给受伤的兄弟包扎一下，战死之人就地掩埋吧，他日我等再来为他们复仇。”
　　李子枫看着地上几具尸体，心中悲痛，刚刚还是有说有笑之人，现在已经阴阳两隔。此事定不能就如此罢休，回去后禀明掌门，派出精锐镖师，誓要剿灭这伙贼人。
　　这些人无奈悲叹不已，少时开始包扎和清理尸体。远处的唐正首次看见人杀人的惨烈现场，虽然擎天的记忆中，杀人的场景不少，可这毕竟是少年亲眼目睹，残肢断臂与破堂开腹，还有那刺鼻的血腥味，让少年忍不住一阵作呕。
　　唐正刚刚没有出手击退山贼，他并不想为毫无关联之人强出头。这些山贼虽然剑力不及自己，但是对方人多，俗语有云，双拳难敌四手，自己贸然出手，并不符合自己的利益。
　　“各位屈死的兄弟，我李子枫在此发誓，定要带着天威镖局的兄弟们杀上黑狼的老巢，为尔等报仇雪恨，你们安息吧。”
　　李子枫带着幸存的天威镖局武者，整整齐齐给一旁山林坡上的六个新坟点香躬身行礼，深秋的寒风吹得枯黄的树叶飘飞，林中树木发出呼呼声响，一股悲凉萧杀的氛围弥漫开来。
　　唐正调整了一下情绪，耐心等着天威镖局的人祭拜完毕后，远远跟着他们后面离开。
　　天威镖局的人在他前面默默赶着路，他不想就这样直接超过去，以免这群落败的武者心情不好，见自己单身而动粗，徒增不必要的事端，故而他现在是不近不远的跟着他们。
　　半日后。
　　“一群该死的蝼蚁，那里走！”一声大喝蓦然从前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