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引同人）养魂》肥嘟嘟的小肚肚

17、讨厌？喜欢？

　　回到家，引玉看着围着自己团团转的权一真，犹豫半晌，才拉住他的手让他安静下来。
　　“一真。”他轻声说，“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总是想带我走呢？”
　　权一真睁大了两只又大又圆的眼睛，颇有些天真无邪的说，“可是师兄并不属于这里啊！”
　　“……”引玉苦笑道，“你错了。”
　　“外面天大地大，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唯有这里，才是我的归属。”
　　“怎么会呢？师兄本应是遨游天际的人中龙凤，为什么要龟缩在这一方鬼市呢？”权一真大声的说完，用力的握住引玉的手，把头凑到他额前，鼻尖对鼻尖，轻声说，“师兄，跟我走吧！我们成亲以后，我的都是你的！我的奇英殿改成奇玉殿好不好？你想去天上住也可以，想在凡间住也可以，我有很多金条，你想在哪住我们就在哪安家……我们可以一起去打妖魔鬼怪，一起遨游四方，再没有谁可以伤害到你，好不好？”
　　说道最后，他的嗓音已经有些颤抖了，带着一些哀求。
　　“……对不起。”
　　权一真的每一句话都很有诱惑力，引玉不可否认自己已经动心了，可是他还是哑声轻声拒绝了。
　　豆大的泪珠当即从那双大眼睛里滑落下来。
　　“一真……”引玉心脏微痛，有些手足无措，他伸出手捧住权一真的脸，轻声说，“别哭……”
　　权一真埋首在他怀里，伤心的大哭起来。
　　那天以后，权一真就再也没有提过要引玉跟他走的事了，只不过似乎变得更加忙碌起来，每天早出晚归，也不像以前那样总粘着引玉了。引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失落。
　　这天引玉从极乐坊回来，看到静悄悄的小院，情不自禁走到权一真的房间——自从迷情香事件后，引玉说什么也不肯让权一真上他的床了，还亲自把隔壁房间收拾妥当了，权一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过去睡。
　　不过此时月已中天，房间的主人却还未归来。
　　引玉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少了权一真那咋咋呼呼的声音，这小小的院落竟变得如此的空荡、寂寞。
　　“师兄！我回来了！”此时门外传来权一真的叫喊。引玉急忙回头，迎上前去。
　　“回来了？吃饭了吗？”
　　“没吃！师兄下面给我吃！”权一真咧着嘴笑道。
　　“……好。”
　　引玉给权一真下了好大一碗面，把权一真乐的嘴巴都咧到耳后根了。看着权一真埋首在大碗里吃得满头是汗，引玉边拿着一块棉布给他擦拭边关切的说，“最近怎么这么忙？天天忙到深更半夜的……”
　　权一真犹豫的说，“是有点……”
　　“怎么了？”敏感的察觉到他语气中的犹豫，引玉关切的问。
　　权一真端起碗把汤水一饮而尽，放下碗才说，“师兄，你明天能跟我出去一趟吗？”
　　“最近城主那里没什么事，倒是没问题……不过，去哪里？”
　　权一真把他这两天遇到的棘手事一股脑说给他听。说来也不复杂，不过是有个信徒的儿子被个妖精给迷了，来祈愿让权一真去收了那个妖精。可是权一真去看了看，发现那个妖精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反而经常帮助迷路的行人，颇有功德，并且跟那个男子情深意浓的，权一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向来是只知道打架的。
　　他想到引玉向来八面玲珑，处理这些事肯定比自己更拿手，于是就来求救了。
　　引玉想了想，答应了。
　　第二天两人一起去到那妖精的洞府，就看到那妖精守着个男人哀声哭泣，引玉连忙过去一看，却是男人的阳气被吸了个精精光光，女妖衣裳半褪，竟是情事方罢的模样。郎情妾意，情难自禁本是人之常情，虽然女妖本无意于此，无奈人妖殊途，一个刚修炼出人形的妖精的本能岂是如此容易克制的？
　　引玉先是让权一真渡了些灵力给男人，吊着他的命，又对妖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说服妖精忍痛割爱，答应与他分开，专心修炼，以期有朝一日能飞升为神，与他再相见。
　　引玉将她吸走还未来得及消化的阳气渡回给男人，眼看他脸色慢慢恢复红润，女妖终于松了一口气，拜托二人将他送回家后方恋恋不舍的走了。
　　两人将男人送回家，自然受到男人家人千恩万谢。
　　“师兄你真厉害！”在回去的路上，权一真高兴的说。
　　“我什么也没做呀。”引玉微笑，“幸好那女妖是个有情有义的，若是个心狠手辣的……”
　　“若是个心狠手辣的，我一拳就把她打死了，也用不到师兄出马啦！”权一真凑过去，伸出手搂着引玉的腰，把下巴枕在引玉肩膀上。
　　“……”引玉有些不自在的扭了一下，感觉到权一真的异样，有些羞恼的骂道，“你、你放开！光天化日的，你……”
　　“师兄……我难受……”权一真却搂得更紧了，不断的蹭着引玉，可怜兮兮的说，“可能是那个女妖洞府里有古怪……师兄帮帮我……”
　　“胡闹！那女妖洞府平常得很。我看是你自己心术不正……”
　　“好、我心术不正，师兄帮帮我吧？”权一真想起不远处有一座奇英殿，一把抱起引玉就飞快的跑过去。
　　“权一真！你放开我——”
　　这是一间恢宏华丽的奇英殿，除了大殿供着权一真的神像供信徒膜拜之外，里面还设有许多厢房供远方而来的信徒留宿。偌大的神殿只有一个耳背的老庙祝，每天给大殿打扫卫生。
　　此时已是半夜，庙祝和留宿的香客都已进入了梦乡。权一真隐了身形，熟门熟路的抱着引玉进了其中一间空厢房，轻轻的把引玉放在床上，整个人随即压下来。
　　也不点灯，就着窗外明亮的月光，看着一脸紧张和抗拒之色的引玉，有点委屈。
　　“师兄这么讨厌我么？”他难过的嘟着嘴说，“这么讨厌我碰你吗？我明明这么喜欢师兄……”
　　“这、我不是讨厌你……”看着他一脸的委屈，引玉没出息的又心软的，“只是……这、这种事，我们不应该……”
　　“为什么不应该？”权一真歪头，“我喜欢师兄，师兄不喜欢我吗？花城主说喜欢就可以！师兄里面……”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引玉羞红了脸蛋，急急忙忙伸手捂住他嘴巴。
　　权一真笑了，眼睛弯弯的看着引玉，眼中温柔得快滴出水来，这种眼神，让引玉不由得一阵心悸。
　　权一真感受到他的软化，得寸进尺的继续蹭他，撒娇道，“师兄，我们做吧！！！”
　　引玉觉得自己的立场真是太不坚定了！权一真一撒娇就不由自主的缴械投降……真是太丢脸了！
　　权一真“吃饱喝足”之后搂着他的腰呼呼大睡，看着他一副天真无邪的睡脸，引玉的心乱成一团麻。
　　——讨厌吗？明显不是的。
　　——喜欢吗？……好像也不能否认。
　　权一真对他描述的两个人云游四海自由自在的生活很让他心动。
　　可是……可是……
　　他会对我一直这样执着吗？
　　他会不会有一天厌倦了？
　　他……有一天会不会也离开我？
　　引玉心烦意乱，身上黏黏腻腻的，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轻轻拉开权一真架在自己腰上的手，小心翼翼的坐起来。身体的不适让他轻轻抽气，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他睡得很熟，没有被惊醒。
　　在月光下熟睡的少年，还保持着几百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时的年少姿态，俊秀、白皙，执拗，心无城府，一根筋通到底……
　　可是引玉，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引玉了。
　　现在的自己……已经配不上他了。
　　借着月光，在散落一地的衣物中找出自己的，一件一件的穿上身，最后看了权一真一眼，抬起脚走出了房间。
　　他慢慢的走在偌大的奇英殿，正是凌晨时分，离天亮还有两三个时辰，庙祝和几个香客都陷在香甜的梦乡中，世界万籁俱寂。
　　他走到灯火通明的大殿，无意间抬头看了权一真的神像一眼，却惊讶的发现神像旁边竟然还伫立着一座神像！他转头仔细一看——
　　那神像身形清隽，面容端正，神色慈悲安详，眉眼弯弯，正含笑看着殿下芸芸众生。
　　这座神像如此的熟悉！
　　那是……那是……
　　眼泪不由自主滴落下来……
　　那是自己仍为神时的神像！
　　引玉就那样呆呆的现在大殿中央，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神像，内心五味杂陈，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几百年前的景象——从仍在师门修炼……到飞升，一时的意气风发……到权一真飞升与自己平起平坐……到自己被信徒厌弃，产生心魔，鬼使神差的那一刻……再到被贬……鉴玉为保护自己而死……在鬼市浑浑噩噩的几百年……漫长的一生说起来几百年，印象深刻足以回忆的也不过寥寥。
　　这一站，就是几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