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雪江

3、体检

　　李哲回到家，把刚才的事跟王子超说了，王子超说:“恩，你做的不错，虽然我们做生意的钱货两讫，但我们还要长时间在这边，能帮的顺手帮一把是应该的。对了，刚才胡莱给你打电话我接了，他说让你有时间去他医院做一□□检，你身体不舒服了？怎么好好的做体检了啊？”
　　李哲没有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别人，即使老大现在跟他日夜相处，知情的只有胡莱和谢楠，准确的说现在只有胡莱了。
　　“没什么，就是胃有点不好，去查查。”李哲打算能瞒一段时间就先瞒着。
　　“那行，你先收拾一下东西，现在我去见见银行的黄主任顺路送你到医院。”
　　“行，谢谢老大。今天的事谈的怎么样？有眉目了吗？银行怎么说？”
　　“你别说，这事还真的有点眉目，我听说咱们这乡政府今年招了两个村官，国家有这方面的政策，鼓励他们在农村创业，并且要求银行方面给予支持，现在我打算先跟这两个村官见见面，让他们也加入到咱们这个队伍来，双方都有好处。”
　　“恩，这确实是一个好方法，你什么时候见他们，我跟你一起。”
　　“行，你体检回来后一天吧，我再搜集一些资料。行了，时候不早了你不去睡吧。明天我送你。”
　　“恩，你也早点睡吧。”
　　两人各回各屋，李哲把身上的西服脱下来，他买的衣服大，穿在身上看不出什么，脱了衣服肚子跟个小皮球似的，想想从检查出来到现在将近五个月了，不知道的以为他喝出了啤酒肚。看着镜子里有些臃肿的自己，摸了摸肚子觉得值了，对于从小和奶奶长大的他来说，这个孩子对他意义很大。
　　农村秋天夜里露重，他又生性怕冷，晚上早就盖上了厚被。他拿着一本书靠在床头，看着一本儿童画册，这是隔壁家小孩拿过来让他讲给自己的，孩子走的时候落下了，他忙也忘记了去还。
　　到了晚上他闲下来了，肚子不时会有一点起伏，幅度不大，但能看出是个活泼的。“小王八蛋，就知道玩。”李哲笑骂道，接着肚子有动力几下，李哲看着自己的肚子，抿起的嘴角透露了他的高兴。
　　第二天早上，他看着镜子里的黑眼圈，他又梦到了那晚的事，梦里自己仍旧挣扎不开那双有力的双手。
　　王子超把他送到了滨城医院，胡莱亲自接的他。感受着在身上游走的仪器，看着显示器上的小胳膊小腿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孩子很健康，他没有因为亲爸喝了几次酒就身体出现毛病，是个乖宝。”
　　李哲无奈地说：“学长我已经知道错了，也没有再喝过酒，你饶了我吧。”李哲双手合十，就差跪地认错了。
　　“别动，影响我给乖宝照相了。”
　　“恩？照什么相？说起来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你也说要给他照相呢。”
　　“我是想把他在你肚子里不同时间的样子记录下来，给你做成影碟，算是给你的礼物了。”
　　“真的太谢谢你了学长，你有心啦。孩子的干爸非你莫属。”
　　“谁想做干爸啊，我想做他爸。”胡莱小声嘟囔道，可惜李哲沉浸在对影碟的幻想中没有听到。
　　检查完毕，胡莱给了他一些涂抹的药膏，在这个时代男的虽然也会怀孕，但毕竟没有女人条件优厚，肚子太紧不利于婴儿发育。
　　胡莱苦口婆心地嘱咐他，天大的事也不能喝酒不能抽烟。李哲听着胡莱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莫名觉得温馨。
　　小时候父母就出了意外去世了，家里只剩下奶奶与他相依为命，虽然老人很疼他，但有时难免有疏漏，而且老人年纪大了，他也不能事事都跟奶奶说，烦心的事说了也只会让烦恼加倍罢了。未婚先孕的事他更不敢说，只有这个学长能够让他倾诉，他真心把胡莱当亲人。
　　“好好好，我都记着呢胡大妈。”一听“胡大妈”胡莱就不乐意了，蹲下来，脸靠近李哲的肚子，柔声说道:“儿子，你将来可不能学这个没良心的，要多孝敬我。”
　　胡莱抬起头，看着李哲带笑的双眼心里一暖。
　　他把李哲带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你先坐着，我给你倒杯水去。”说完走了出去。回来时就看到李哲背靠着椅子手扶着肚子睡着了。胡莱摇摇头：看来这段时间累坏了，真该给那个粗人打个电话，让他别压榨李哲。
　　他将水杯轻轻放在桌子上，拿了一件毛毯给他盖上。他看着熟睡的李哲，想起来他们的初遇。
　　那年学校给一批新生做体检，他们医学部的干部被拉去做苦力。所有新生做完体检都回去了，只有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拿着体检单发呆。胡莱觉得莫名其妙，走到他面前抽走他的体检单，看着上面每一项的体检结果，只在体质那一栏多留意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身体挺好的，没什么大毛病，平时多注意锻炼。这是我的电话，有事找我就行。”，胡莱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善心，就把自己的电话给了他。他记得这个小孩自始至终只是冲他笑笑，没说一句话就走了。
　　他想可能就是他身上这份宁静让他动了心，三个月后知道这个温柔的男孩已经有男朋友了，虽然很遗憾，但他一点也不觉得懊恼，毕竟自己看上的男孩很吸引人。再后来就是李哲毕业意外怀孕被抛弃他才将这份感情展现在李哲面前，没成想这个本来生性就慢半拍的人注意力全被孩子和事业吸引了，就连王子超那个大老粗都看出来了，李哲却没有一点反应，这让他万分头疼。
　　胡莱抚摸着他的脸颊，“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明白我的心意呢？”
　　“胡医生不好了，××省道出了事故，几辆车撞在一起，送来了好多人，许医生忙不过来，让咱们支援一下。”
　　小护士的声音吵醒了李哲，“怎么了学长？”“小哲，外面出了车祸，我现在得去急诊。”
　　“那你赶紧去许医生那边吧，救人要紧，去吧。我自己能行。”
　　“那我先走了，你休息一会再走，我给王子超打电话让他来接你。”说完边掏手机边急匆匆跑了出去。
　　“喂，大老粗，我这有点急事，不能送小哲了，你来接他。对了，以后坚决不能让他喝酒抽烟，让我发现饶不了你。”
　　王子超听着出来的嘟嘟声，骂里一句：“我哪粗了。这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