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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香气·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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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气·终】
傅红雪热情地把沈嵬拽到小饭桌前坐下，开始从小背包里掏点心。
花无谢虽不爽，但努力忍着，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傅红雪的前辈，也是他的前辈。
公子景举着伞站在旁边，没人理他，他也不觉尴尬，径直来到水潭边，忽然抬手一点——锦鲤原本躲在石头下偷偷观察，这时仿佛被一股力量挟持，不由自主地浮出水面。
公子景看着锦鲤，神情悠闲地笑了笑。
这一笑，仿佛天光云影共徘徊，一股神仙般的清风拂过，自以为见过世面的锦鲤完全被美呆了！
锦鲤：“你、你是哪位神仙？”
公子景：“我是月老。你想化成人吗？”
锦鲤惊喜地跳出水面：“你能帮我变成人？”
公子景：“我的月老殿前有一汪圣泉水，比人间的池子好用多了，对你的修行大有裨益。”
锦鲤一下清醒过来：“月老殿？那我不是要离开主人了？”
公子景：“你不想以人形出现在他面前吗？”
锦鲤：“我想，可是……”
它看了傅红雪一眼，犹豫道：“主人太单纯了，我要是不陪着他，怕他被人骗。”
公子景看了一眼花无谢，笑眯眯道：“你再不修出人形，恐怕一点机会都没了。”
锦鲤也看了一眼花无谢，黯然地耷拉着脑袋。
公子景：“今日的离别，是为了明日更好的相遇。”
锦鲤：“好，我跟你去！”
却说沈嵬，自从花无谢离开地府、他被迫长大后，就不再吃点心了，此刻看着面前摆满的各色零食，想要拒绝，但傅红雪又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一副坚决让他吃的样子，他真是为难。
两人便大眼瞪大眼，僵持下来。
花无谢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他忽然伸手，一把扯下沈嵬的面具——
然后，一张白嫩的、带着奶香气的娃娃脸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沈嵬惊呆，他猛然瞪圆了眼睛，看向花无谢，他身上身为黑袍使的肃杀之气完全消失，一股清新脱俗的可爱扑面而来。
花无谢也惊呆了，他难以置信地叫出来：“我的天呐！这是怎么回事？不仅不是娘亲，还不是前辈……这、这……你吃糖吗？”
沈嵬白嫩的脸色瞬间通红，他腼腆地低下头，小声道：“我、我不吃。”
傅红雪连忙取出一只珍藏许久的糖人，郑重塞到沈嵬手里：“小嵬，你吃糖！”
沈嵬看着手里的糖人，一阵为难，他看看傅红雪，视线落在花无谢身上，“师……大、大魔王，我不……”
花无谢也不计较傅红雪的大方了，也催促道：“快吃快吃！”
沈嵬听话地点点头：“嗯。”
他把糖人举到嘴边，轻轻舔了一口，一股久远的香甜气息在唇齿间流荡——
太久了，他记不清多久了，他都没有再吃过点心。
他微微垂下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他眼中的情绪。
他的眼睛红了一红，悄然闪过一丝晶莹。
师父，小嵬好想你啊。
公子景也走过来，在桌旁坐下，笑眯眯看着沈嵬：“我家小嵬可真好看。”
花无谢瞥了公子景一眼，暗道，这么一个纯真的小白兔怎么就被一个老流氓看上了呢？缘分真是难测，小白兔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傅红雪：“小嵬，糖好吃吗？”
沈嵬：“嗯，谢谢你。”
傅红雪：“不客气。”
然后他往沈嵬面前凑了凑，认真问：“小嵬，我可以当哥哥吗？”
沈嵬：“可是你出生的时候，我都已经七岁了，我比你年纪大。”
傅红雪：“可是我长得比你老，我看起来更像哥哥。”
公子景：“……”
——这一帮年轻人，长得老是好事吗？当哥哥有什么好的？
沈嵬犹豫了一下，看向花无谢：“大魔王，你觉得谁更像哥哥呢？”
——师父会让谁做哥哥呢？
花无谢看看傅红雪，又看看沈嵬，笑盈盈道：“你们俩自己商量，反正我长得最嫩，我是弟弟。”
公子景：“…………”
——臭不要脸的。
沈嵬：“……”
——师父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又看向傅红雪：“你很想当哥哥吗？”
傅红雪：“想！当哥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糖和点心都让你先吃。”
沈嵬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还是妥协道：“那好——”
公子景忽然道：“我有一个好方法，可以公平地判断谁更适合做哥哥。”
沈嵬和傅红雪同时看向公子景：“什么方法？！”
公子景不急不慢地取出四个透明泡泡来——
泡泡们一般大，都只有鸡蛋大小，在阳光下泛着光彩。
沈嵬和傅红雪同时问：“这是什么？”
公子景：“这是法术泡泡。我们比赛一下，谁的泡泡吹得最大，说明谁的法术最高，谁就是哥哥，怎么样？”
沈嵬和傅红雪同时点点头：“好！”
两人立即各自取走一个泡泡，对着吹气口，卖力地吹了起来。
花无谢也拿起一个，他虽然不想当哥哥，但觉得好玩，就也想试试，他把泡泡拿在手里，学着傅红雪的样子吹了一口，“呼……”
但泡泡毫无变化，一点都没变大。
花无谢还以为是他姿势不对，又看了傅红雪一眼，傅红雪的泡泡已经很大了，他做了个深呼吸，提起一口气，再次用力吹了一大口，“呼…………………咳咳！”
花无谢都要窒息了，可是泡泡依旧没有变化。他不由抱怨道：“什么呀！我的泡泡是坏的！”
公子景悠悠道：“不是泡泡有问题，因为你没法术，所以吹不动。”
花无谢一气之下把泡泡扔回桌上，“切，法术有什么了不起，不稀罕！”
公子景引诱道：“你想修行吗？我可以勉为其难地收你做徒弟。”
花无谢干脆的拒绝：“你想得美！我要是想修行，干嘛不直接找小神棍？何况，我就是找小嵬也不会找你！”
公子景：“他们都没有我法术高。”
花无谢指了指公子景面前的泡泡，“你法术高，你怎么不吹泡泡？”
公子景：“我为什么要吹？我才不想当哥哥，我还年轻着呢。”
花无谢：“但凡说这种话的，都是老头子了。”
公子景：“……”
傅红雪的泡泡越吹越大，越来越透明，但他还是不放心，憋红了脸，使劲吹。
沈嵬也憋红了脸，拼命地吹，可是他的泡泡只有傅红雪的一半大小。
从目前来看，沈嵬是注定要当弟弟了，他的神情不由有些暗淡。
花无谢却开心地看着傅红雪，鼓起掌来，大声道：“小神棍真厉害！”
话音未落，便听半空中“嘭”地一声，傅红雪手里的巨无霸大泡泡瞬间炸裂，碎成了无数透明的小泡泡，在半空中随着风飘来飘去，好像下了一阵泡泡雨。
傅红雪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呆住了。
花无谢也是一懵。
于是在场四个人，只有沈嵬手里还拿着一个大泡泡。
公子景欣慰道：“恭喜你啊小嵬，看来还是你更适合做哥哥。”
傅红雪连忙道：“可是我的泡泡最大。”
“可是此刻你手里没有泡泡。”公子景解释道：“小莲花，控制法术也是一种能力的表现，你都把泡泡吹破了，说明你不擅长控制法术，不适合当哥哥。”
沈嵬拿着唯一的大泡泡，眼中露出一丝喜悦。
傅红雪眼圈通红，羡慕地看着沈嵬。
花无谢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顿时明白过来，这公子景早已料到傅红雪会把泡泡吹破，所以才让他们比赛吹泡泡，他不由暗自翻了个白眼，真是偏心！不过他也不能拦着别人宠媳妇儿不是吗？
花无谢没有拆穿公子景的真面目，而是朝傅红雪伸出手，“过来，我抱抱！”
傅红雪就走到花无谢面前，把脸埋在花无谢肩上，委屈地蹭了蹭眼泪。
花无谢抱着傅红雪，温柔地拍着背，安慰道：“这有什么？你当不了小嵬的哥哥，可以当我哥哥嘛，一样的！”
——他才不想让傅红雪当别人的“哥哥”呢！
傅红雪坚强地把眼泪咽回去：“……嗯。”
沈嵬见花无谢抱着傅红雪，心里一阵羡慕，他走过去，把大泡泡举到傅红雪面前：“这个给你。”
傅红雪看了眼大泡泡，虽然很想要，但还是摇摇头：“这是你的，我不要，你是哥哥。”
公子景跟到沈嵬身边，笑眯眯道：“小嵬，要不要我也抱抱你？”
沈嵬浑身僵硬了一下，走到花无谢身后，躲了起来。
公子景怒视花无谢。
花无谢毫不客气地瞪回去。
——你媳妇儿不让你抱，关我什么事啊？
*
四人又在水潭边玩了一会儿，公子景和傅红雪坐在一起钓鱼，沈嵬和花无谢坐在另一边闲聊。
没多久，地府传来消息，有公务要忙。沈嵬便重新戴上面具。一戴上面具，他又变回了那个乌漆嘛黑的黑袍使，浑身流露着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气息。
花无谢好奇：“小嵬，你长得这么可爱，为什么要戴这个丑八怪的面具啊？”
沈嵬小声道：“在地府，戴上面具，不怕。”
花无谢笑着鼓励道：“好吧，希望你早点脱下面具，变得真正勇敢起来。”
沈嵬垂下眼睛，答应道：“嗯，我会的。”
花无谢莫名觉得这沈嵬乖巧可爱，却是一旁传来傅红雪陡然拔高的声音：“小鱼，你要去哪儿？”
花无谢转头看去，就见公子景手里提着一只木桶，木桶里游着一条大红锦鲤——
听到傅红雪的询问，锦鲤用鱼鳍扒着木桶，泪汪汪看着傅红雪道：“主人，我要跟着月老大人回月老殿，那里的圣泉水有助于我修行。”
傅红雪惊呆，他蹲下来，伸手抱住木桶，眼圈瞬间红了：“小鱼，你不和我玩了吗？”
锦鲤：“主人，我很快会回来的。”
傅红雪：“很快是多久？”
锦鲤：“等我变成人的时候。”
傅红雪嗓音一哽：“可是你还要很久才能变成人。”
公子景：“小莲花，小鱼在凡间修行缓慢，等到了圣泉水里，修行速度加快，会很快化成人形的。”
傅红雪不说话了，大颗的泪珠子滚出眼眶，“吧嗒”、“吧嗒”往下掉。
花无谢冷眼看着公子景，这人怎么回事啊？明知道小神棍没有朋友，怎么连一条鱼都要带走？
锦鲤也哭了：“主人，我一定会很快回来找你的！”
傅红雪点点头，他放开了木桶，站起身道：“我不应该阻拦你修行的，你去吧。”
锦鲤：“主人，你能给我取一个名字吗？这样我就不是‘小鱼’，而是一条有名字的鱼了。”
傅红雪看着漂亮的红色锦鲤，泪汪汪道：“你的颜色很好看，叫‘小红’怎么样？”
锦鲤委屈：“这个重名率太高，我想要个复杂一点的。”
傅红雪想了想，又道：“你是锦鲤，那你叫‘红锦’怎么样？”
锦鲤欢快道：“‘红锦’！我喜欢这个名字！谢谢主人！”
沈嵬走过来，看了公子景一眼。
公子景：“既然名字也取好了，道别吧，我们该走了。”
木桶晃动了一下。
红锦一个爆哭：“呜呜呜，主人！”
傅红雪同时爆哭：“呜呜呜，小红！”
公子景提着木桶，转身离开。
红锦哭着道：“主人，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傅红雪转身背对着红锦，哭着答应道：“嗯，你要早点化成人形！”
——这一人一鱼，于这个美好的午后，却哭出了生离死别的架势，好像此生都无法再相见似的。
但一青一黑，还是消失在了湛蓝的天空下。
水潭边只剩下痛哭的傅红雪。花无谢把傅红雪抱在怀里，轻哄着：“没事的，等红锦变成人，她会回来的。”
傅红雪紧紧抱着花无谢：“大魔王，你不能离开我。”
花无谢：“我当然会一直陪着你。”
傅红雪：“你不可以骗我。”
花无谢：“我不骗你。小神棍，你教我修行吧，我想活得久一点，越久越好，这样就能一直和你在一起了。”
傅红雪破涕为笑，“好！”
花无谢也笑起来。
傅红雪立即转身跑回竹屋，去拿花无谢的桃木剑。花无谢眼底却闪过一丝忧虑，就在刚才，他偷偷问了沈嵬——
“小神棍真的是一朵小白莲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