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有女同车》猫有三命

65、醉梦楼

　　长箭呼啸而来，刹那间，舜陶竟然忘了反应，还好卫庄一把将她拉开躲过那突然的一箭，就在他们松了口气的时候，箭却一下射进了朱雀的核心机关当中！
　　“该死！”高渐离低咒一声，还来不及多说什么，脚下的朱雀就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双翼不再摆动，任由空气流过木制的羽翼，带着众人急速坠落。
　　“嘭！”
　　一声惊天巨响从一片茂密的林中传来。
　　舜陶从卫庄怀中抬起头，劫后余生地环顾四周，朱雀从空中坠落在森林中，幸亏有这些参天大树作为缓冲，他们才得以跃下未受重伤。
　　“舜陶。”
　　头顶上传来卫庄呼唤的声音，舜陶回神看向他，这才注意到自己此刻被他抱在怀中，距离是如此的近，脸上不由染上娇羞的红晕。
　　“你没事吧？”
　　舜陶在被卫庄放下落地之后，关心地问了一句。
　　卫庄则是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地眼神，然后便不再看她。
　　舜陶隐约觉得卫庄这是在生气，至于原因，应该是刚才自己竟然在生死关头发起了呆。如果不是卫庄及时伸手将她拉向自己，她一定会被那一箭穿心而过的。
　　思及此，舜陶走向卫庄，小手拉住卫庄的衣袖，小声讨好地说道。
　　“卫庄大人又救了小女子一命，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松手。”
　　舜陶话还没说完呢，卫庄就侧头丢给她一个冷冽的眼神，吓得她马上松开了他的衣袖。
　　“这里距离王离驻扎的兵营并不远，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卫庄说完，看都不看舜陶一眼，转身就走。
　　而舜陶虽然松了他的衣袖，也明白现在并非安全，但是依旧死皮赖脸的跟在卫庄身后。心里想着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在好好地跪求卫庄的原谅。
　　但她也心知肚明，卫庄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刚才她生死之间的走神，不过，就算卫庄真的生气却也奈何不了她。盖聂和墨鸦走在他们身后，看着舜陶亦步亦趋地跟着卫庄，寸步不离地讨好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虽然卫庄对所有人冷漠无情，但是却唯独对她处处体贴宽容。
　　而舜陶却不知道卫庄对自己的特殊对待，她只知道，距离成功侵占卫庄的身心，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他们走了很久之后，终于走出了背后的森林，舜陶看着黎明的边际逐渐显现，晨曦初照，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隐露着几颗残星，大地初升的雾气朦朦胧胧，似是笼罩着一层银灰的轻纱。天际已微露出蛋白，飘零空中的云在红霞中像是染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
　　“日升月落，看起来，那些想抓我们的人，注定要失望而归了。”墨鸦看着眼前的美景，忽然开口说道，语气倒是充满了得意。
　　“既然农家的那些人都已经救出，而且罗网的目的也没有达成，我们的任务是不是结束了？”舜陶想着昨夜发生的一切，对田言的印象最是深刻，“话说回来，墨鸦，你的乌鸦们有没有告诉你田言去哪了？”
　　“我的确是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消息，”墨鸦把玩着一根黑羽，脸上的笑容依旧不羁，但他的眼神却是另一种严肃，“田言并没有去找掩日…”
　　盖聂和卫庄闻言不约而同地回头，卫庄皱了皱眉，淡色地唇微动，道。
　　“罗网的人，向来心狠手辣，为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她现在在哪？”
　　墨鸦想了想，看向身后几步远的高渐离，说道。
　　“你将农家的那些人送走的地方，在哪？”
　　“你的意思是…”高渐离听到墨鸦的话，心头不由一跳，可又想到田言已身受重伤…眉头一拧，道。
　　“他们此时应该是去了醉梦楼。”
　　“醉梦楼？”舜陶一愣，反问道。
　　“朱家在醉梦楼，所以…”
　　“这就有意思了，那个田言该不会去醉梦楼吧？”
　　“这倒是不会，但是，上次她去过醉梦楼，知道朱家和醉梦楼关系匪浅，所以如果现在田言告诉了罗网，罗网和军队有联系的话…”墨鸦剩下的话也不用多说了。
　　舜陶不由感叹，这农家的局才刚破，就又出了死局，而且看样子，这醉梦楼的死局，倒是更加显露危险。
　　“田言是罗网的人，那醉梦楼最终的结局，也只会是从东郡消失。”盖聂这时开口了，随后他抬头看向卫庄。
　　“据点可以再建。”卫庄看了眼盖聂，说了一句之后，转身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舜陶连忙跟在卫庄身后，想到了他们的据点紫兰轩，而在那一夜后损毁，一切都烟消云散，不免有些伤感，这个醉梦楼最后的结局，该不会注定也要如此？
　　当他们一行人来到醉梦楼的时候，门口正整齐排列地站着章邯的影密卫。
　　舜陶看着他们，有些疑惑，同样觉得不明所以的还有墨鸦他们。
　　“章邯也在这。”高渐离说着，眉头皱起。
　　舜陶瞥了他一眼，想到应该是章邯之前抓到过盗跖和庖丁的缘故，高渐离才会这样不待见这些影密卫的人。
　　“除了章邯在这，应该还有别人。”
　　墨鸦这句话说完，身影随后一闪从他们之间消失无踪，一根黑羽从空中飘落，舜陶抬手打算接过，表情带着笑意，似乎对墨鸦这样率先打探消息的行为，习以为常。
　　卫庄一直侧目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她的所以表情和动作，在看到她嘴角上扬的时候，眉头就忍不住拢起，看她抬手就要接住羽毛的时候，卫庄上前一步扰乱了气流，羽毛从她指尖滑过，让她不由一愣。
　　“卫庄？”舜陶疑惑地开口。
　　而那个故意为之的人则未停下脚步，甚至一个眼神都不给她的直接走向醉梦楼。
　　高渐离和盖聂相视一眼，抬脚跟上卫庄，舜陶见他们都走了，目光停留在被风卷起的黑羽上，嘴角的弧度更加耀眼，也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一行人趁着影密卫不查翻身跃进醉梦楼中，高渐离再前带路来到了一幢看上去就是主楼的地方。但他们还未进去，铺天盖地朝他们袭来的灰色领域就让他们神色一变。
　　“这是…”高渐离疑惑地看向身旁的舜陶。
　　“晓梦？”舜陶感觉到这分外熟悉的自家功法，眉头一松，抬手施了个诀，身边金光大盛，化解了晓梦的天地失色后，抬眼朝楼上某个窗口看去，果然看到了晓梦。
　　“我以为你回去了。”舜陶来到晓梦跟前，身体下意识地挡在跟着一起上楼的卫庄跟前，但她此刻的举动，却是欲盖弥彰。
　　晓梦看着舜陶，视线掠过她，盯着卫庄，白发黑袍，眼神里城府内敛，武功深不可测，的确不似一般的凡夫俗子。
　　“他就是你不顾一切也要追随牺牲的人？”
　　“呃？”舜陶闻言一愣，不知所措地瞪大了眼，像是害怕晓梦接下来会说出什么一般。
　　果然，下一秒晓梦又开口了。
　　“卫庄，流沙的首领，江湖上第一大的暗杀组织，手中鲜血无数，”晓梦看向卫庄，说着听到过的这些情报，停顿了会儿，随后又看向脸色有些难看的舜陶，疑问道：“你口中一直说着喜欢，非他不嫁，对他至死不渝的男子，就是他了吧？”
　　“………”
　　“………”
　　漫长的沉默不语，以及冷风从窗口吹过掀起衣摆，还有众人投来的诧异视线，皆打破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局面。
　　舜陶此刻只想把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或者来个人，不管是谁都可以，谁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啊！
　　就在舜陶心里不断祈祷有人来打破这尴尬局面的时候，晓梦忽然又开口了，她大约是终于觉得自己的话让气氛不对劲了，只见她又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地说。
　　“方才的话皆是她酒后之言，我不过是复述一遍，若无事，我先走了。”
　　说完，晓梦转身便走，她怀中半抱的秋骊拂尘扫过舜陶的手背，让舜陶忍不住眉眼抽搐。
　　看着晓梦婀娜的倩影终于从眼前消失，舜陶尴尬地转身不敢看着卫庄，眼神飘忽不定地说道。
　　“晓梦师妹…年纪还小，记不清事，刚才的话应该是墨鸦喝醉了才会说的，对，是墨鸦说的，她记错了…”
　　舜陶的辩解显然有气无力。
　　而还未走远的晓梦这时又隔着门，声音悠远传来。
　　“这般拙劣的谎言，他们是不会相信的，师姐就莫要再自欺欺人了。”
　　“……”舜陶无言以对，抬手扶额眼神刀子一般射向门那边缓缓移动的丽影。
　　“你们先忙，我去找晓梦聊会儿…”
　　言罢，舜陶身影一动，离开的样子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也不为过。
　　而卫庄则依旧表面冷酷地一点不为所动的模样，但他眼里的笑意却是微波潋滟。
　　舜陶自然是没有看到卫庄眼里的温情，她只想着赶紧逃离那令人窒息的尴尬，当她找到晓梦的时候，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地看到了一个人——章邯。
　　舜陶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他们二人，像是要看出点什么蛛丝马迹来。
　　“看样子，章邯你和晓梦大师倒是颇为有缘啊？”
　　舜陶的话让章邯侧目看向面前的晓梦，有些尴尬地咳嗽出声，舜陶这才察觉他似乎又受了伤。
　　而晓梦也是秀眉轻蹙地递给他一瓶道家内丹，示意他服用。
　　舜陶挑着眉看着，倒是一言不发地保持了沉默。
　　“多谢。”章邯道谢过后从晓梦手中拿过药瓶便是吃了几颗。
　　“伤你的人，是掩日。”舜陶说着，抬手隔空感受着他身上深浅不一的剑伤，神色浓重地说道。
　　“不错，还好有晓梦大师出手相救，我才得以活命。”章邯说着视线又飘向了晓梦。
　　舜陶看着他们目光相触，隐约碰撞的内敛火花让她差点忍不住偷笑出声，还好她控制住了，眉眼不变地盯着一处，假装没有看到他们刚才的表情，问道。
　　“那你在这驻派这么多影密卫，是想抓到掩日？”
　　“凭借掩日的身手，他们拦不住他，但是却能起到警示的作用。”
　　“警示？你想保护什么？”
　　“醉梦楼里不可小视的势力，”章邯说着，向前一步背过手在腰后说道：“想必舜陶姑娘也是有所了解，才急忙赶过来的吧。”
　　“这股力量不足以威胁到帝国，你……”
　　“此事陛下早已知晓，楚国灭亡后，花影在朱家帮助下创立醉梦楼。醉梦楼为东郡的销金窟，是秦国著名的销金窟之一，不是一般客人可以随便进出的，而且醉梦楼向来只接待巨富高官，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里也聚集了足够多的情报消息。并且便于掩护身份，表面上为一个销金窟，实为农家神农堂朱家手下的据点。”
　　从章邯这般平淡的表现看来，他已然是将醉梦楼的一切了然于胸，但却并没有着手打击这一农家势力，这是为何？
　　“嬴政他不打算处理这不确定因素？”舜陶疑惑问道。
　　章邯闻言却是沉默片刻，随后转身看着舜陶。
　　“醉梦楼是农家的地盘，而农家又是有助益于公子的一派…”
　　章邯说了一半，剩下的话便不用多说了，而舜陶自然也明白其中深意，领悟地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章邯想了想，又道：“公子扶苏现在边疆抵御北方狼族，却身中奇毒，而罗网在此时又屡出杀招，墨家和楚国的叛逆分子又深藏于世，等待时机，舜陶姑娘，你觉得现在的秦国是何局面？”
　　“内忧外患，这是上位者手握权利之剑，不可避免的挑战，不过，对他来说，这都不算什么。”舜陶说着看了眼一旁的晓梦。“道家天宗出世在外，章将军，希望你以大局为重，不要涉及过多无辜的人。”
　　“我…明白…”章邯声音有些哑涩地回答道。
　　舜陶闻言也不便多说什么，毕竟是他们之间这般“巧妙”的救命之恩，也不是一般的缘分，若真能因自己一点私心而断了联系，也是不可能的吧。

作者有话说

　　漏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