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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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我的专长叫做流浪
你注定要为我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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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板喜欢一个遥远的姑娘，一喜欢就是好多年。
在杜老板还是职业荣耀选手小杜的时候，日子过得单纯且生猛。泪痣一点点，代言两三个，餐饭四五顿，损友六七人。
那个时候他对唐柔的喜欢，是恰恰占整颗心七八分的那种少年式喜欢。不多也不少，又足以让他不知所措。
要不说小杜那时候单纯且生猛。赛场上一见到唐柔，整个人都不对，有点儿心思直接被全队都看出来了。全队都是年轻人，就拿这个逗乐。
其实小杜一丝儿把握都没有，甚至不确信唐柔能不能记得他的名字。就那么远远地暗恋着，心里没个规划。周围人都说小杜加油加油啊，依旧是开玩笑的语气，这种玩笑态度决定了小杜的暗恋早晚要传远。一传十十传百，轮回内部传到整个联盟，传到二人同框场合下所有人都挤眉弄眼憋笑，才正式传到唐柔耳朵里。
唐柔是不在意这些的，她从小到大被风言风语追逐惯了。但是平白被所有人凑着热闹背地编排的感觉也并不好。
自从娄子捅破，大家更没收敛的自觉。唐柔随便露个脸，接下来话题七拐八拐总能拐到杜明身上去，接着就有人起头排队艾特杜明。
次数多了令人烦不胜烦。可杜明，轮回那个狂放的剑客，现实里见到她就笑得清朗又羞涩的大男孩儿，在她面前还是一脸无辜相呢。
唐柔终于在某次兴欣对阵轮回赛后，目不斜视拉起杜明就走。场边观众都伸长了脖子捕风捉影，兴欣的人倒个个沉默。
他们走到选手通道，那里一片昏暗，唐柔的眼睛却亮的让人心慌。唐柔语气甚至还有些温和。她说，“杜明，你喜欢我对吧。”
小杜愣了。
唐柔继续平淡抛出一个十分肯定的疑问句，她说，“你喜欢我，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就不让我知道？”
空气突然静止一瞬，小杜僵了。他想摇头说不是的不是的。可从结果看来，无疑就是这样。小杜艰难地转动大脑，似乎终于意识到，他傻乎乎就顾着喜欢喜欢喜欢，并没有站在她的角度想过。
活生生的唐柔站在他面前，温和却不容置喙。她说“抱歉，杜明。这种方式让人有点困扰。”
她转身离开的背影依旧从容优雅。
小杜回来了，失魂落魄。队友们涌上来问怎么样怎么样。他摆摆手，什么都没有说。
好像突然间，这场还没想明白的暗恋就结束了。
从此以后，周围人再提到唐柔，小杜只剩个沉默。有玩得熟的选手打趣说小明小明，今天追唐柔女神了吗？他就装傻，“啊？什么？我女神新垣结衣小姐姐啊。”
时间久了热度就散了。他默默努力着，守到一切回归风平浪静。
他又见过唐柔，次数不少。就低垂眉眼的，样子次次都很乖。他认真小心地以为，或许不打扰才是最好的。连道歉，连认错，都比不上再也不出现在她世界里。
年轻时往往有最热烈的喜欢，和最生涩的方式。修成正果的人会缅怀，哎呀你当年蠢呵呵的真可爱。而大多数人只能为伤人伤己的行径付出代价后，黯然远走。
退役那年，小杜打包了一大箱粉丝送的新垣结衣周边，送给吕泊远。他对这个名字无感，当初听吕泊远每天哀嚎，就直接拿来用了。
他带走三个冠军戒指，和一只行李箱。只身飞往B市。
杜老板奶奶做老上海菜一绝，他从小在厨房跟奶奶面前看着，耳濡目染很有些水平。到了B市杜老板就决定跟老乡兼同学开个上海菜馆，厨子都是杜老板亲自挑的。
杜老板要求得刁，不要花哨不要炫技，单看厨子能不能做出来家的味道。给他老同学折腾得，要不是多年损友交情，早把杜老板扔护城河喂了鱼。选址、装修、招人、培训，杜老板干事儿倒是踏实高效，来年柳树芽儿抽青的时候，一个小模小样的上海菜馆子，也就这么拉扯起来了。
起初杜老板兢兢业业，日子苦得很。后来这馆子火爆得吓人，供不应求，菜品质量、服务质量却随着顾客流出现必然瓶颈。那个夏天杜老板顶着日头各处考察，人瘦了一圈儿。回来当机立断，价位提升，客人限号，小馆子从寻常草根馆向着精品私家菜转型。起初也波折了一阵儿，后来慢慢稳定下来，杜老板的店渐渐在业界崭露头角。
杜老板以前当电竞选手的时候，所在的战队宣传能力冠绝全联，杜老板有样学样，哄得一帮美食博主、记者、小主持，个个爱来他的店。手机二十四小时放身边儿，万一电话过来，三更半夜也得一骨碌爬起来谈合作。
生意有规模后，杜老板想了想，觉得可以把店迁到三环边儿上了。老同学又要翻白眼昏过去了。三环那是什么地界儿，三个字儿，非常贵！安逸环境、老顾客、成型供应链，说不要全不要？疯啦？
杜老板说，“嘿嘿，向着祖国中心的中心进发，试试呗。”
然后试成了。成名这事儿，跟滚雪球似的，杜老板花了一年，他的店还真在B市的心尖儿，给立住了。越来越多的人这个佛系馆子趋之若鹜。老同学劝过，说别这么佛就还能多赚。杜老板摇头，表示现在挺好的。
他辛苦经营下来，手里又有了闲钱。这回他想着，要不开个咖啡馆吧，也卖甜品，女孩子应该都喜欢吧？
他就随手又投了一个咖啡店，无心插柳柳成荫，结果又成了。
就好比说，学生时代的第一名，未必就是未来最成功的人士。出离年轻的荣耀，生意场才是杜老板真正如鱼得水的地方，他人生的轰轰烈烈才刚开一个头。这事儿在理，人找到适合自己的就好了。
杜老板的咖啡店开张一周后，从S市来了他的老朋友。方哥退役后去了当地体育局，最近来B市出差，说见见。
方哥见面就说“杜老板厉害啊，来来采访下，在B市白手起家拥有两个店的男人，有什么心愿没？”
杜老板笑笑说，“我特么就想睡个三天三夜。咱以前在队里还有强制作息呢，这些年下来，我一个整觉都没睡过。”
方哥拍他肩膀，语气挺骄傲的，说“要不怎么咱小明当老板呢。”
一起大风大浪过的队友，几年没见，一见如故。咖啡店外精致的雕花儿桌上，杜老板摆了一席烧烤，放了一箱啤酒，两个三十多的男人开始絮。
这些年彼此不知道的事儿太多，也就不用讲究起承转合。随便牵个线头儿出来，一抖搂就开始扯，扯了整个晚上。人生啊理想啊青春啊，谈遍了，姻缘怎么也得说道说道。
方哥知道当年那些事儿，贼兮兮一笑，说“你嫂子知道我来，喊着要给你介绍对象呢。明啊你一句话，哥就给你回了。怎么的，还在痴恋唐柔女神吗？”
杜老板八百年没听这个名字了，陌生到恨不得一个激灵。他眼皮一耷拉，说，“没有吧。”
方哥倒是明白，嘴上逗他，“真没有？”
杜老板一瞪眼，就跟少年虚张声势似的，说，“没有啊！”
方哥有点喝多了，醉醉笑着：“胡扯，那你退役放着好好的S市老家不待，为了什么非要来B市扎根啊。”
一句话就给杜老板顶没火了。
杜老板闷下一口酒，全身为数不多的那点儿文艺细胞，突然酸溜溜地集合。他哑着嗓子，顾左右而言其他，他说“方哥你觉不觉得啊，‘遥远’这个词，和‘耀眼’，还挺像的。”
大概酒精能把男人变回感性动物。放往常方哥就该笑喷了。今儿个老友重逢，夜太深，人太醉，这话偏偏由杜老板说，就格外让人心里发堵。
方哥闷声说，“明啊，你看星星呢？那咱们不看了好伐？”
杜老板捏着酒瓶子，突然就沉默了。
他再抬起头时，眼眶红红的，表情里有股迷茫劲儿，似乎瞬间又从杜老板变成了当年只身提着行李箱到达B市，被曲里拐弯的胡同儿绕懵的小杜。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