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从未诳人[云裳羽衣]》凌晨筆缘

2、孟婆

　　作为棋子的结局，要么被弃，要么被弄死。不过天渊对自己的死，还算满意。虽然死的挺惨的，但毕竟不是被司命了结的。

　　“死”在她手上，虽然算不上死得其所，但还是值得开心的。毕竟，那个意外出现的女子，就如太白星君派出的金乌的光，不仅照进他的心里，还融化了他心里的冰。

　　但随之而来，更让他厌恶的不适感也来了。

　　九渊冥域，一个连光都没有的地方。阴暗，潮湿。先时在九重星天，也有人告诉自己，星河的另一端，是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如今到了，也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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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也是会魂飞魄散的，或许命不该绝，一缕残魂被人留下。不过略过了些时日，他便渐渐可以游走于这冥域之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会“存活”，他这样的叛徒，早该魂飞魄散，又或许永世不得超生。

　　只是一次在秦广王的大殿里喝茶的时候，秦广王无意间告诉他，是他自己的意念让他自己存活下来。他在快要魂飞魄散之际，有一个未了的心愿，而那心愿太过强烈。

　　“星君，我这九渊冥域收不下意念太强的亡魂。强行收下，会给我这地府带来麻烦的。不过星君你的出现是个意外，黑白无常两姐妹都没遇上你，你就来了。”秦广王见天渊一副无欲无求的样机子，她也觉得奇怪。按理来说，心愿未了导致残魂留下应当会想着还生。这星君不仅不想着回他的九重星天，反而得过且过。

　　天渊大笑：“本君若是碰上那两姐妹，也应当不是去带本君来的时候吧。”

　　“是是是，资格不够。”

　　“所以，帝君，啊不，星君，您老人家打算何时回去？”秦广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天渊。

　　这尊大神虽然不常到她的大殿里来，但是每次来了，她都心惊胆战的。再怎么说，人家的星君之位如今还在。大神驾到，再怎么都要敬他三分。心好累。

　　“老人家？殿下这玩笑开得一点也不好玩。我三百年前才降世，比起您……”天渊嘴皮子动了动，面上依旧淡淡的。

　　“是是是，可谁让您还是帝君转世？”秦广王在心里默默哀叹。走了一个地劫来了一个天渊，司命那个不得好死的，老娘养个地劫容易嘛，走就走了，还把天渊给换来。他不会想着等量交换，两界平衡吧？

　　靠，这生意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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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广王今天的心情不太好，天渊为了自己这小破残魂着想，还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但是离开了，他也不知道去哪好，想着想着，倒是不知不觉走到了奈何桥畔。

　　奈何桥边算是整个九渊冥域最热闹的地方。有的时候到这里来看的久了，他莫名的有点羡慕孟婆。每天都可以听各种各样不同的故事，然后半卖半送的让孟婆汤的销量稳居九渊冥域第一。

　　哦，毕竟铁索脚镣是阎罗王派鬼使免费分发的。

　　刚来的时候看着孟婆煮汤也觉得挺有趣，但是看久了，就觉得无聊透了。每次都是那几味料。一碗碗汤无色无味，除了装汤的碗还有些看头之外，别无趣味。

　　孟婆那家伙是看心情用碗的，心情好点，她会拿出制作极为精良的碗。有的时候碗好看的，天渊都觉得如果拿来盛饭，他可能会吃成下一个月半半。有时候孟婆用的碗，那就是人家那个叫啥，哦，丐帮用的那种。天渊偶尔也会想，用这种碗的人好惨。

　　观察久了，天渊发现孟婆有的时候一天之内会变出几百种的汤碗。为啥这家伙会有这么多的碗，她是卖汤还是卖碗啊？

　　最让天渊郁闷的不是孟婆的汤和碗，而是每次他来，孟婆就一定会特别热情的盛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问他要不要喝。而且每次盛给他的碗，都是美的让他很想买下的碗。

　　但孟婆只卖汤，不卖碗。

　　“星君，老婆子这汤，一个人一辈子只喝一次。你要是把我这碗拿走，我下回拿什么给人盛汤？”

　　唉，等等，天渊懵了。敢情所有人用的碗是同一块碗？好像确实没见到两个人同时喝汤。

　　“星君来冥域前不久，有个小丫头来过。那丫头生的一般般，但是她身上变装的术法让老身羡慕不已。老婆子上次换衣服都忘了在什么时候，星君你评评理，地府这待遇是不是很差？我这一辈子都得穿着这职业装在这卖汤。早先时候看到阎罗王殿下我就羡慕得想哭了。”

　　“这样的丫头我也见过一个，确实很神奇。她身边还跟着一个比球还圆的小东西。喂，说起来，你是不是给过那小胖球喝汤过？他估计别的都没忘，就是忘了自己吃多少能饱。”那会变换衣装的姑娘，天渊依稀记得她叫林笙。但印象更深的还是比林笙更早到的月半半，毕竟这家伙才来几天，就差不多吃光了他半年的存粮。

　　要知道九重星天从他记事起就常常闹饥荒，其他星君不吃不喝能过，他天渊是受不了的。毕竟人家一出世就是星君，修仙这种事，不过是无聊时的消遣罢了。那只胖球来到九重星天的时候刚好被他撞见，简直饿殍出狱，啧啧啧，那吃相，吓死他这个神。

　　但是神奇的是，林笙来了之后，这只叫月半半的胖球就没再吃过东西。多想想确实又多了一桩可以让自己郁闷发狂的事情，本来那九重星天奇奇怪怪的星君们就够让自己捉摸不透的，没想到这从异界传入的一人一球也如此奇葩。

　　孟婆连忙摆了摆手：“不存在的，不存在的。老婆子的汤也还是很值钱的，按星君的说法，老婆子煮上一百年的汤也喂不饱那个小家伙。而且他们两个都是异世界来的人，万一喝了汤不付账，我岂不是亏死。要知道我的薪水很低的，每天就是靠卖汤赚点补贴。”

　　“看来还真不是你，算了，那只小胖墩大概是在我那存了半辈子的粮到肚子里。你说，我应该不是做饿死鬼来这九渊冥域的吧。”天渊还是很喜欢和孟婆开玩笑的，毕竟这整个冥域，也只有孟婆有这闲情和他闲扯。

　　“你要是是饿死鬼过来，秦广王大人估计会把你送回九重星天吧。对了，星君反正闲来无事，老身这里有一张阎罗王殿下发来的请柬，你去和她喝两杯？”孟婆说着，把手里的汤递给走上前来的亡魂。

　　天渊想了想，他确实闲来无事，但是他暂时没想去找阎罗王闲叨叨。其实他话不多，虽然阎罗王也是善谈之辈，但他对阎罗王身边跟着的那几只乌几麻黑的乌鸦没有半点好感，所以基本上如果不是碰巧遇上，他是不会想去和阎罗王联络感情的。

　　“算了，阎罗王大姐难得给你放个假，你不如去她那多吃点，多歇会儿。我走了，残魂若是还能撑着，下回再来你这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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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渊是在睡梦中听见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因为九渊冥域太过无聊，他又是残魂之躯，所以干脆长时间闭眼酣睡。

　　睡觉的地方越安静，越能感受到有人在叫唤着自己的名姓。不过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天渊多少有些意外。自己这个叛徒，如何还有人来祭奠自己？九渊冥域的人敬自己三分，也不过是因着生前的星君之位。

　　等等，自己都忘了来冥府多久了，听说帝星重升了，自己的星君之位怎么还没被废了？地劫那女人不会心慈手软了吧，果然女人就是这样。给自己一个痛快多好？

　　“星君，你说你没有想还生的愿望，你是说笑呢。”阎罗王在散步的时候碰上天渊。

　　天渊皱了皱眉：“本君何必为这事诳你？没个趣。本君倒是想死的一了百了，谁知道还留的一缕残魂。”

　　“星君又说笑了，你若真的魂飞魄散了，还不知有多少人伤心呢。帝君当年既然留了半魂在九重星天上转生成你，自然有他的用意。要不，你去孟婆那喝完汤看看？”

　　这九渊冥域不会所有人都喜欢向人推销孟婆的汤吧？算了，他没这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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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想喝喝不到，你们喝了快忘掉。”孟婆一边煮汤一边念念有词。

　　“孟婆大人，孟婆大人。抱歉，打扰你一下。”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入耳朵，孟婆手一抖，差点多放了两把盐下去。她面上微愠，转头却看见一个衣着快和周围的环境融成一体的小女孩。

　　“啊啊啊，抱歉，忘了。”林笙说着，赶紧换了一套碧绿色的琴师装扮。

　　孟婆眼睛亮了，但随之差点又多放了三把辣椒到汤里。她笑眯眯的看着林笙，问道：“来喝老婆子的汤嘛？”

　　“我来寻人，如果寻不到，我就得和半半赶往下一个世界了。”

　　“如果寻到了呢？”

　　林笙想了想，这命运之子的事情，如今族里已经知晓。如果能寻到天渊，不如就和族长请个假，留下来好了。少说也得让她报了之前被天渊那家伙捉弄的仇再走，哼，那个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