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从未诳人[云裳羽衣]》凌晨筆缘

14、束缚

　　大概所有人都觉得天渊是个脸皮厚得深不可测，但在玄麒看来，不过是生性顽劣没有加以束缚罢了。对于曾在各个世界穿行的林笙看来，这人是自恋狂病发没药救。

　　林笙是比较无所谓的，而且相处久了，莫名还觉得可以接受。一开始听他说起紫微帝君的时候，觉得紫微帝君有些可怜。但是后来，当天渊说自己是紫微帝君半魂转生，她心里不是不会震惊，但是多接触了一会儿，她就接受了天渊的样子。

　　他是被枷锁束缚太久了，难得释放了，就仿佛进入了无人管束的叛逆期。林笙能懂他的，毕竟自己也曾经历过。若不是被族长叫回来，她如今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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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想什么？难得山海界这般好风景，你却在发呆？”头被敲了一下，林笙吃痛看着笑得不怀好意的天渊在自己旁边坐下。

　　“你不去修炼，反倒来管我是不是发呆？”林笙扁了扁嘴，“不要一直敲我的头，虽然你这扇子是神物，但是一直敲，我会变笨的。”

　　“哦，本君倒是没看出来。笨点好，笨点没有人跟本君抢，本君也就放心多了。”天渊摇着扇子，一脸悠哉。

　　山海界是个安静的地方，和九重星天的冷清不同。山海界的安静是可以听到虫鸣鸟叫的，天渊记得自己之前是很喜欢在这里呆着的。偶尔偷溜过来，就一个人倚靠在大树最高处，什么也不做，静静的听着这里万物的声音。

　　有时候碰的巧，玄麒会备上一壶好酒招待他。不过他不怎么喝，或者说不怎么敢喝。他不想把自己弄醉，因为会怕醉了之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再者，也特别神烦岁星星君那老头子一个劲的碎碎念。

　　说起来，那老头念了这些年，也终于放过自己了。大概是真的觉得自己不是可用之才吧，其实早该这样了。自己只是半魂，又无那所谓的帝气，能指望他成为和紫微帝君一样的人？做梦！

　　“你在想什么？”林笙正想着和这家伙聊什么，结果见他自个儿发呆去了。

　　“想起以前来山海界玩的时候了。”

　　“有什么好玩的吗？”林笙一听倒是来了兴趣，她这是第二次到这里来，所以还是挺好奇的。

　　天渊看着她，像是故意要吊足她胃口一般。等了很久，他才说：“这里一直都这样，没什么好玩的。我只是不喜欢九重星天，所以过来的时候会开心一点。玄麒那家伙一直嫌弃我打扰他清静，加上司命星君和岁星星君那些时候常常寻我，我也只来过几次。”

　　“他可能，一开始把你当成紫微帝君了吧。”林笙解释道。

　　“不用当不当，我本生也就是他转生而来。不过有些时候，那样的身份，确实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阿笙，在你眼里，我和紫微，是同一个人么？”天渊看着她，眼睛里的期盼快要溢出来一般。

　　林笙摇了摇头：“转生不是重生，三魂七魄经过轮回的洗礼，怎么可能还和当初一样？那孟婆不是白煮了那些汤？你是你，紫微帝君是紫微帝君，地劫是地劫。都不一样的，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是么，多谢。”

　　“这是事实，有什么好谢的？你既然这么喜欢玩，等你魂魄齐聚了，我带你去玩吧。到时候你别想家就行。”林笙看着他笑答。

　　天渊没有回应，他不知道她会带自己去哪里，但是听起来却是很美好的。毕竟是她带着自己去，有她在，应该不会太差。他轻轻摇着扇子，看着灵湖的湖水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

　　“这湖底下，我听玄麒说有鲛人，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林笙见他一直看着湖底，就随口说了一句。

　　“你被那傻麒麟耍了，鲛人在的湖不是这个，这个下面其他我不知道，我倒是经常看到他从湖里弄鱼来烤。说起来，我之前一直以为他这个山海界的灵主是吃素的。”天渊说着哈哈大笑。

　　“他若是傻，大概就不会这样对你了。你刚刚不是问我，你和紫微帝君的事情么？我听地劫说起玄麒在我离开之后做的事情。他对地劫的那种陌生根本不像旧友的久别重逢，所以在他眼里估计，和我的感觉也差不多吧。”林笙想起先前一次一个人过来玄麒听关照自己的，所以也忍不住辩驳了几句。

　　“没想到你还挺会为他说话的嘛？其实我知道啊，玄麒是紫微帝君的坐骑，但是他们两个有碰到一处，都是饮酒闲话。说起来，紫微帝君前世还欠了玄麒一壶酒。那天我让地劫还这旧债来着，她不愿意。”

　　“人家地劫是不胜酒力，哪里是你说的什么不愿意？再说了，地劫没有关于紫微帝君的记忆，谁知道你这是不是在狂人家？”林笙一听天渊说地劫的坏话，也不管他，直接开始护犊子。

　　果然天渊这下不乐意了，他看着林笙，故作一脸幽怨：“你怎么尽是帮着他们说话了？本君都说了几次了，本君从未诳人，何来诓骗一说？地劫说她没有紫微帝君的记忆你就信。我当初是看你急了，才告诉你我承袭了紫微的记忆来着。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哼，地劫会不会诳人我不知道，反正她不会诳我。而你就不一样了，从未认识你到现在，我背你诓骗几次了？每次都把我耍的团团转，还以此为乐，真的很过分了。”林笙也不管他，直接怼回去。

　　天渊看了看她，猛地住了口，也不去理她。可能是他错了，但是他真的没有任何恶意。大概，他真的太无聊了。

　　“大人，天渊大人，你们在这呀。”月半半忽然出现把林笙糊了一跳。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林笙轻轻拍了拍胸脯。

　　“刚刚从那边竹林过来，族长来信了。大人你看看。”月半半说着，拿出命运录。

　　林笙有些奇怪的接过命运录，族长在信里问了她近况，让她尽快抽个时间回去。

　　“半半，要不，你先回去看看，看看族里最近又出什么事情了。她忽然叫我回去，难不成那人回族里了？”林笙挠了挠头，这么着急，还真是有些担心。

　　“也行……唉，等等，大人，族长又来信了。”

　　“速归。”

　　林笙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你要走了么？”天渊在旁边问她。那一主一宠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这突然的有点太突然了。

　　林笙这才想起天渊就在旁边，她点了点头：“族里有事，族长已经催促了。我先回去看看，尽快处理了回来。”

　　“去吧。”

　　“你一个人，不要紧吗？”

　　天渊摇了摇头，大笑：“在这山海界若是出事，山海灵主的颜面何存？放心去吧，若是有事，写信给我。”

　　“好。那我们准备一下，就走了。”林笙说着，走到一旁去换衣服了。回族里要换回族里的衣服，她挑选了一套比较简单的衣服换好。招呼月半半赶紧摆阵。

　　“天渊，多相信自己一点。”

　　临走时，她留了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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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了？”玄麒从竹林中走了出来。

　　天渊点了点头：“你方才就在后面，为何不出来？万一她不再回来，岂不是要后悔不曾好好道别？”

　　玄麒摇了摇头：“道别？再见么，再也不见么？切，这东西最假了，假的恶心人。”

　　天渊笑，这只傻麒麟说的还是只紫微帝君当年的事情。何必这么念念不忘？有些人生前不会把你放在第一位，再生几次，他的眼里心里，你都不会是第一位。天下苍生的性命，自然比你重要。

　　不过说起来，你也是这苍生之一，好像也是重要的。

　　“天渊，等你魂魄聚合了，陪我喝几杯吧。”

　　“乐意之至，不过，等我聚合成了再说。这灵体被地藏王菩萨超度过，想干点坏事都不成。”天渊嘻嘻哈哈的说着，倒是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

　　“你还想做什么？人家为你复活的事情，可是忙活了很久。又是上天又是入地的，就那个星河水，她都不知道趟过几回了。万一她下次来了，见到你又是魂飞魄散的样子，还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玄麒说着，抱着团子往回走。

　　天渊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苦笑，真是难得。梦里所见的异界女子，竟然会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民间的人总说神仙是救苦救难的，只是可惜，救苦救难的或许从来不是神仙。

　　回想起林笙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她不是天天骂他自恋么，这下又说他不够自信，真是个自相矛盾的丫头。

　　还说他在诳人，现在看来，她这才叫诳人。说好的陪他修炼成了再走的，他这才刚到山海界没多久，就已经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了。

　　算了，不管了。有时间感伤这个，不如想想这丫头下次回来，给她个什么惊喜比较好？是送个酒杯呢，还是做一道他天渊的私房菜呢？